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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命湖-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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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面目,你甚至……你甚至要对她施暴……她当然会反抗,但和完全失控的人反抗,会怎么样……”

那兰心头一颤,她已经从方文东的眼神中,看出了失控。

不但眼神失控,枪也失控,颤抖的手握着无情的枪,枪头抵在那兰的额头上。

“文东。”秦淮叫方文东的声音,和往常一样的亲切。方文东的身体颤抖着。秦淮说:“文东,我知道你是一时冲动,一时糊涂,我原谅你,放开我们,我们可以让过去的事过去,该忘掉的就忘掉……”

“住嘴!你想拖延时间,你想苟延残喘,收起你的妄想!”

那兰努力张开口:“你还不打算杀我们,对不对?你想知道藏宝的地点,对不对?”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快说?你快说!不说……不说……”他忽然又将枪口抵在秦淮的头上,“不说我就先杀了他!”

那兰说:“为什么要杀他?你不是早就得出结论,杀他已经毫无意义。”

“没错,只要夺去他爱的人,他活着,比死还难受。哈哈,这三年来,我算是见识了。”方文东又将枪对准了那兰,声音冷静下来。“不过,事到如今,我暴露了,你们知道,我不可能再留你们做活口。”

“这些年来,你一定在想,邝亦慧的尸体去了哪里?”从时机上来说,那兰的话无比唐突。

果然,方文东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不知道,邝亦慧被害的当晚,就在你匆匆逃离现场不久,邝景晖就收到了她的尸体。”

“你信口胡说!”方文东的枪离那兰更近了几寸。

拖延,继续拖延。那兰冷笑说:“你不信,可以问他。”她将脸向严涛的方向摆了一摆。

方文东斜眼看严涛,严涛知道方文东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活口,包括自己,索性不置可否。

“你到底想说什么?”方文东怒吼。

“知道邝景晖为什么不报案吗?为什么要制造邝亦慧失踪的假象?”那兰顿一顿,又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我想秦淮对他的岳父会更了解,他一定也知道原因。”

方文东握枪的手微微颤抖,喝到:“这些都无关紧要!”

“相反,这些至关重要,”秦淮显然明白了那兰的心思,沉静地说,“邝景晖刻意将亦慧被害的事隐瞒下来,是因为他不相信万事缠身的公安局有能力侦破这个案子;或者说,他有足够的实力调动一支十分专业的侦破大军,如果他都查不出来,公安局也没有破案的可能。如果他将发现亦慧尸体的事告知警方,警方开始破案,万一日后找到凶手,自然会通过正常的司法程序为凶手定罪。这样,邝景晖就失去了机会。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样的机会吧?”

“你在恫吓我?!”

那兰缓缓说:“对邝景晖来说,他在晚年失去了幸福家庭,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他的女儿,他的结发妻。这时候,他的心理,严重地失衡。他一心想做的,就是复仇,如果他找到了杀害亦慧的凶手,可以保证这位凶手生不如死。从一点一滴的折磨直到处死,你能想到的凶残,都会经历。你如果杀了我们,虽然可能可以逃脱,但人们都可以猜出谁是罪魁祸首。邝景晖有了寻找的目标,有了复仇的对象,他一旦发动自己的影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都会有人将你挖出来,你逃脱的希望微乎其微。倒不如,听我一句话,我们这就去找巴渝生,你自首,公安局至少可以保证你不受任何充满怨毒的私刑。”

在一刹那,那兰觉得自己的心理战有了胜机,方文东的手抖得更厉害,他的脸上,开始显出不同的神色,他在激烈地思考。

等方文东再次开口时,那兰心一沉,知道路已到尽头:“巧言令色!巧言令色!我差点上了你们的当。告诉你,我有足够的勇气去试试我逃生的运气。但是看来我要更利索些了。你们告诉我伯颜宝藏的地点,我让你们死个痛快,否则,你们会受很多苦。”

那兰颤声问:“你会怎么样?”

“你看过我写的《残肢令》,对不对?差点儿被禁掉的那本书。没看过,没关系,反正没多少人看过我的‘大作’。告诉你吧,如果从现在开始你不合作,我会像书里变态的主角一样,先切断你的手指,再切断你的脚趾,然后是手腕,然后是脚踝……”

那兰摇头,叹息:“你真的应该早点儿和我聊聊,聊聊你的心事。”

方文东叫道:“晚了!”枪口对准了那兰的赤足,随时准备开枪。

那兰点头:“晚了。”

第四十五章 华丽转身

“啵”的一声,然后是“咚”的一声。

方文东魁梧的身躯重重倒地,手枪飞出手。取代他站在屋中的,是君君,满面的泪水,手里一个平底锅,司空晴曾试图为那兰煎蛋的那只平底锅。

地上的方文东蠕动了两下,并没有全然失去知觉,他的脑后渗出血来。

那兰轻声说:“君君,谢谢你,救了我们。”她可以想象,对温柔的君君来说,对自己丈夫那样沉重的一击何等不易。即便她已经知道方文东是何等的危险。

君君哽咽道:“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心神不宁,还藏了一把枪;终于知道,亦慧被害的那个晚上,我睡得那么沉。我……也是我不好……忽略了很多迹象……”她望着俯卧在地上的方文东,这个和她朝夕共处多年的男人,仍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一切。

那兰说:“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受害者!”这时,一身白裙的秦沫走了进来,显然是和君君一起回来的。秦沫看见眼前东倒西歪的景象,睁大了眼睛,一片茫然。那兰暗暗着急,知道这样的场面对正在恢复期间的分裂症病人极为不利。

“手铐的钥匙应该在他潜水衣口袋里,或者在他的潜水包里。”秦淮提醒着正在努力控制情绪的君君。

君君应了一声,放下锅,蹲身在方文东的身边,去摸他口袋。那兰惊叫一声“小心”,但已经来不及,方文东忽然翻过身,一拳击在君君脸上,然后用尽全身力,反将君君压在地上,双手掐住了君君的喉头,双目充血,眼神散乱,兽性汹涌,嘶哑着声音说:“贱货!我掐死你!”

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一条白色身影飘过来,扑到了方文东身后。是秦沫!

秦沫的双手,从背后紧紧掐住了方文东的脖子,嘴里还不停重复着方文东刚才的话“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你要叫,我就掐死你!”

秦淮也扑上前,带着手铐的双拳重重击在方文东的脸上,血光四溅。

方文东摇摇欲坠之际,君君摆脱出来,在地上摸到平底锅,又一次砸在方文东头上。

那兰也起身,叫道:“方文东,秦沫是不是也是你伤害的?!”

方文东口眼歪斜,嗬嗬怪笑着,含糊不清地说:“秦淮……看见没有……我得到的,其实比你多。”

秦淮再次愤怒地挥出双拳,方文东的脸只剩一片模糊。

那兰惊问:“可是,我不明白,难道当时,你、和警方,都没有怀疑过是他?”

秦淮大口喘着气,说:“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只知道他当时和我一样,也是一个蜗居在湖边农舍里的江漂。”

君君拢住了浑身不停颤抖的秦沫,低声安慰,又像是在祈祷着恶梦的终结。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君君又开始在方文东身上搜摸钥匙,严涛在一旁徒劳地叫着:“快点,快点,别忘了给我也放开。知道了你们这么多丑事,真他妈的受不了。”

那兰冷眼看看严涛,又看着秦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严涛……,严涛的身后,到底是什么角色?”

“什么角色?不管是什么角色,都是你们碰不了的人。”一个声音突然在客厅门口响起来。

三个穿着灰色西装的汉子走了进来,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枪,对着一地的伤残。其中一个走过来,给严涛松绑,严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重掴了秦淮一掌。秦淮的嘴角边登时挂下血迹一道。

“你倒是说说,我们身后的人是谁?”

这些年来,他在众人前,虽然光芒四射,但仍保持了十足的理性。他知道自己是谁、是什么样的出身、是什么造就了他。

他还记得母亲在巴掌大的小屋里如何独自将他拉扯大,童年时家里的日子,用拮据二字来形容都太奢侈;他还记得那三年困难时期,他和母亲几乎没能挺过来。他从小就学会了抓住一切能带来财富的机会。六、七岁开始,他就四处收集废纸和破布头去卖给回收站,捡到硬纸盒子就算是发笔小财,捡到铁管或者铜管,就算是横财。在那时他学会了收集东西,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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