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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又突然沉默着不语，小酒一时不知所以，“前辈？”
她试探性地凑近了些。良久，见他没有仍是没有反应，一时觉得无趣怕对方厌烦便往后退了几步。
手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那人竟是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生生地止住了她后退的步子。那人许是太瘦，手上的骨节过于分明，咯地她手腕一阵疼痛，感觉不舒服就要挣扎，不料对方看似瘦弱力气却大得惊人，见他许就不动，只是擒住她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小酒微微皱眉。
“前辈你……”
☆、第40章 空谷无端闻幽殇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被谷梁祁抓来这里？”言语中甚至还透着一股急切，手腕上的力量松了松，小酒一愣，感觉有些奇怪，定定地看着他。
“前辈为何突然这样问？”
手上的力量却又重新收紧，“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他的气息竟是不稳起来，隐隐地透着一丝疯狂。
小酒背后一寒，只道：“小女子姓风。”
那人只歪着头思索片刻便又急道：“名字中可有一酒字？”
听及此，风亦酒惊诧不已，“你怎知晓？”
“哈哈哈……”那人却是放开她的手仰头狂笑起来，凌乱的发顿时往两侧撇去，小酒瞬间看清楚了他脸上一道道疤痕，甚是吓人，心下疑惑更甚。
良久，那人才缓缓恢复情绪，微微垂首，即使是乱发遮住，小酒此刻也知道他在盯着自己，迟疑片刻，便道：“前辈你……认识我？”
谁知他却是摇摇头，“我在这个黑匣子里关了十七年，如何能认识十七岁的你。”言语中似有些试探。
小酒一怔，“你竟是连我年龄都知道！”
听罢，那人身子一僵，并不回答，却是径直起身，连带着铁链也铛铛作响，风亦酒不知他要干什么，自觉地退后一步给他让出空间。
谁知他竟是猛地朝她跪了下来，手掌交叠，慢慢地把身子伏在地上！
这个礼！风亦酒还记得，柳颜教过她，越国最隆重的叩拜大礼！
她一时有些呆愣。
“老奴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老奴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沙哑的嗓音不停地呼喊着。
风亦酒的表情已无法用惊诧来形容，片刻反应过来，忙试着把他拉起却是不成功，只听得他不停地叫着公主，小酒感觉到手上一滴湿漉，竟是他流下的泪水！
“前辈，你起来，许是你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乡野丫头，怎能跟公主挂上边？”身上左哲给的布帕还在，她忙抽出来就要伸过去替老人擦拭。
对方却是摇着头猛地往后躲去，“公主莫要靠近老奴，老奴脸上的伤甚是可怕，会吓到公主！”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脸。
小酒略显无奈，“前辈，没关系的，你……”
“公主折煞老奴了，莫要再叫前辈，老奴名唤重为，公主直呼便是。”
“咳，重爷爷，说了我不是你家公主，不必如此拘礼。”
见她丝毫不信，重为正色道：“你只需告诉我，风无吟可是你娘？”
小酒突然听到师父的名字，一愣，“你认识我师父？”
“师父？”重为一顿，片刻微微颔首道：“是了，娘娘竟是为了躲着谷梁祁废如此心思，真真难为她了。”
把一桩桩事情串联起来，小酒身影有些微晃，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你莫要告诉我师父是我的亲生母亲，而谷梁祁是我的亲生父亲？”小酒摇摇头，定定地看着他，似是害怕看到真相一般。
看到他摇头，小酒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些，却在听到他的下一句时生生地挣扎。
“既然你被谷梁祁抓来这里，老奴即使不告诉你你也迟早要知道的。公主，你听好，你是越国前朝皇帝慕容深和前朝皇后风无吟的亲生女儿。是前朝唯一的血脉。”
她是越国前朝唯一的血脉，他如是说。
小酒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脑袋一片空白，一时难以消化。
感觉身心有些疲惫，她愣愣地随着重为靠着墙壁，背上传来地一阵沁凉才使得她略微清醒过来，静静地听着老人沙哑的絮叨，脸上缓缓流下几股清泪。
多年前，那时谷梁祁还是丞相，作为太子的慕容深顺利继承了皇位，雄才武略，励精图治，视百姓为骨肉，甚得民心。身后更是有通情达理的娇妻，聪慧机智，艳冠天下，本可举岸投眉，越国无忧。
怎知谷梁祁竟是心胸狭窄，贪恋权势之人，当年正是由于对皇位和皇后双双产生了垂暮之心，竟下狠心夺权篡位，亲手设计杀害了一代明君！此后越国便成为谷梁氏的天下，并号令天下，私自枉谈此事者杀无赦！此后便再无人见过皇后，好在谷梁祁自上位后颇有些作为，这段情仇便随着年月淡去。
重为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质透状薄，朱砂缀之，上面刻着的分明是一个“酒”字！竟真与自己的剑佩字迹相仿！小酒脑袋一片空白。
“这是皇上与娘娘的约定，若有子嗣，必以酒名，碧落黄泉，有酒当醉人间！”小酒再也忍不住，肩头微颤，缓缓地接过贴着自己心口。
“公主，你莫要怪娘娘她多年不认你，当时你在娘胎里不足两月，谷梁祁他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娘娘这么做怕是不想让恩怨波及你。”
“重爷爷怎生认出我的？”风亦酒此时把头埋在臂弯里，看不出表情，只是声音似有哽咽。
“回公主，老奴原是先皇身边的宫人，自小便跟在先皇身边，到现在对先皇的面容仍是难以忘怀，方才甫一见到公主便有些惊喜，公主的眉眼与先皇竟是有七分相似的。”
七分相似？小酒想起谷梁祁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境，一时凄哀不已，师父带着她隐了十七年，苦心瞒了她十七年，最后命运竟让自己亲自送到仇人面前！
风亦酒突然站起来，脚下酸痛还在，腿腹一抖，勉强扶住墙壁才算站稳。
“重爷爷，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说罢便用手拼命地拍着墙壁，一时竟忘了左手早已折断，“唔……”顿时额上疼出一阵冷汗。
“怎么啦？”重为忙挪过来，扒开自己的乱发见她痛苦地扶着左臂，满是刀疤的脸上瞬间皱起来。
小酒看着他，“重爷爷？”
重为忙往后退，背过身去，“老奴的脸……吓到公主了。”
“也是谷梁祁干的？”
他没有回答，只是从他消瘦颤抖的背影中可以看到他点头。
十七年前是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惨剧！风亦酒的下唇已经被自己咬地充血，良久，放松贝齿道：“重爷爷，我的手怕是断了，你帮我看看可好？”
重为的背影一僵，“可是，老奴……”
“重爷爷，你躲那么远，怎么看？”
风亦酒径自走过去伏在他单薄的肩膀抽泣，“重爷爷，小酒……怎么可能会怕你……”
重为也哽咽起来，缓缓拍着她的后背，“孩子，老奴宁愿一生憾死也不愿在这里见到你。”老泪众横。
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似是石块搬动的声音。
声音随之而来“想死？现在还不行！”
语调中含有满满地嘲讽和不屑。
小酒一怔，片刻止住了抽泣，诧异地看着重为，重为却只是轻拍了她的肩膀，示意不用慌张，并不出声。
“方才还在担心怕重公公你一时认不出来，好戏要押后了呢，现在看来是多虑了，重公公您老是不是对朕的恨又加深了几分？哈哈哈哈……”
朕？！竟是谷梁祁！小酒眼神一凝，方要起身却被重为拉住，手腕利转，她感觉手骨一声巨响，左臂上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知是为自己接手骨，小酒咬紧牙关，忍住不吭声。
待剧痛过后，臂上却是一阵轻松，她抹掉额上的汗珠看向重为，方要释然一笑却被谷梁祁接下来的话给生生凝在脸上。
“你们就等着和风无吟团聚吧！”他如是说。
小酒明显感到身边的老人身子僵直，似是不确信一般，忙爬了过去，“谷梁祁！你说什么？”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