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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还不及感激菩萨保佑佛祖显灵,却又落入了沈穆轻之手。
刚离了狼口,又入虎穴。
天要灭她。
“你带我去哪里?”花满春定了定神,不忘说笑,“若是卖去妓院,怕是卖不了几个钱。”
她眉宇之间的惶然还未褪去,沈穆轻看在眼里,只是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若是以我为质要挟九王爷,劝你死心。”花满春转了转眼珠子,嘿嘿笑道,“王爷即将与离国公主大婚,我对他而言毫无分量。”
沈穆轻只是含笑望着她,半晌,开口道:“你若是毫无分量,林破浪又何必几次三番派人去劫你?”
花满春霍地抬头,沈穆轻又道:“你若是毫无分量,我又何必将你带出来,送还给萧逸?”
他漂亮的眸中隐隐含着笑,长入鬓的眉微微地挑起,目光落在花满春脸上,既是探究,又是打趣。
“好在你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也算我去得及时。”
不知是因为听见说要将她送去萧逸身旁,还是察觉沈穆轻的确毫无恶意,花满春总算心神安定下来,沉默半晌抬眼问他:“你……果如兰姑娘所说……”
是月琅国莲太子手下杀手?
她话未说完,沈穆轻倒是极爽快地点头笑道:“偶尔为之,不过是一桩买卖罢了。”
莲太子允他随意取用宫中药材,他替莲太子做些杀人勾当,交易而已。
花满春识相地不往下追问,却犹有疑问:“那木兰……”
沈穆轻挑眉轻笑,难得的坦率道:“这位公主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好。”
他说得极轻松自在,想来当时却未必这般容易,花满春默然片刻,轻叹一声问道:“你不是与林破浪是一伙的么?”
她要问的实在太多,仓促之间却只能记起这一件事。
沈穆轻轻轻挑眉,眼眸中满是笑意:“我只是替莲办事,如何能说得上我与林破浪是一伙?这未免也太瞧不起我。”
言下之意,刑部尚书林破浪却还不在他沈穆轻眼中。
花满春越发的糊涂,脑中搭成糨糊一片。
“林破浪贪生怕死,又贪财好色,月琅与离国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条蛀虫。这样说你可明白?”
沈穆轻点到为止,果见花满春啊呀一声抬起头来,神情震惊无比。
两国停战,打算渔翁得利的月琅国必然失望无比,而两国联姻一事又是个极好的机会,莲太子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遣人从中搅局。
阻挠议和,暗杀离国公主,便是莲太子之意;
而林破浪几次三番欲除去九王爷萧逸,又命手下夜劫她花满春,无非是出自离国国内的好战派唆使。
离国与月琅两国想吞并颙国已久,狼子野心路人皆知,无论是停战议和还是联姻,不过是延迟战火,只等这数年内各自兵强马壮了,便会旌旗十万开拔边境。
以睿智勇武名扬颙国军中的九王爷萧逸必然成为两国都争抢着要除去之人。
揭开这一连串的混乱,事实不过如此,左不过就是当权者蓬勃野心滋生的罪恶。
花满春后背不由自主地蹿起一阵寒意,原先萧逸对她说起时局紧张,她还不曾有太深的认识,此刻经由沈穆轻一点拨,她恍然间顿悟。
“如何?再说得明了便毫无乐趣了。”沈穆轻含笑望着她,满面的轻松闲适,似是毫不在意这场混乱,反而是有意凑热闹。
花满春头皮发麻,越发不解眼前这沈大财神心中所想为何。
“其他便与我无干了,我不过是打算看一场热闹罢了。”他仍旧是笑吟吟地对她解释,“你瞧,我并未杀掉离国公主,也不曾动其他手脚,还打算将你送进宫中与萧逸作伴……”
“沈大当家,莫要糊弄我,我知道你并无太多好心。”花满春嗤地冷笑一声。
沈穆轻忽地蹙眉垂眼轻声道:“你怎知我待你不好?那一日尚书府的人劫了你走,我正要出手,却被段清扬手下一个小子抢了先去。”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尚书府的两人劫了花满春出来他便已跟了上去,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出手相救时白朗先动了手,他隐在暗处,只动了一点手脚,将那两个一路骂他的草包送去见阎王。
花满春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谁不知你沈大当家心有七窍,说话只可听取两分。”
“承蒙花师傅瞧得起,沈某人愧不敢当。”沈穆轻笑一笑,将心中的一点叹息压下,沉默了半晌忽地笑道:“花师傅莫要忘了替我转告九王爷,宫中前些日子失窃之物此刻便在林破浪手中,九王爷要小心为妙。”
他笑得神秘,花满春霍地记起兰馨狂笑着对她说的那一句“过不多久萧逸就会下去陪你了”,不由得大惊失色。
再追问沈穆轻,他却不肯再多说,只是笑吟吟地望着她道:“沈某人已还完莲太子的人情,从今后只管瞧热闹,再不插手其中。”
“那沈大当家这一趟送我进宫,又算是什么?”花满春冷笑着,只恨他话说一半便不肯再多说一个字,这人嘴闭得比蚌壳还紧,撬也撬不开。
沈穆轻挑眉想了片刻,笑道:“也算是帮亲家一点忙。”
见花满春犹在冷笑,他看出她在激他,不慌不忙地笑着道:“若是花师傅偏要认为沈某人此行只是为了添乱,那我也无话可说。”
沈穆轻软硬不吃,打定主意闭口不提此事,花满春也是再也无话可说。
两人忽然之间沉默下来,各怀心事地望着晃动的车厢出神,马蹄声滴答作响,在这暗夜里一声声仿佛踏在心间,车外北风呼啸,顺着窗棂擦过,撼动着窗后的珠帘。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停下来,充作车夫的俊俏少年掀起车帘探进半张脸来嬉皮笑脸地唤道:“师父,朱雀门到了。”
朱雀门是皇宫的南门,风灯下立着两排八个银甲大刀的守卫,另有一队羽林军半个时辰一轮巡视。
俊俏少年将马车停在距朱雀门不远的道上,跃下车来。
花满春身上的伤大多是只被剑尖划破了皮,早已愈合结痂,倒也不算多疼,她扶着车厢下了车才觉冷风嗖嗖冰寒彻骨,原先她的衣衫被兰馨淋了水,虽被火盆烤干了些许,但总还是湿气重重、破烂不堪,被北风一吹,只觉得满身的肌肤都露在冰雪中一般,冻得生疼。
“你在此候着,不要乱跑,我去去就来。”沈穆轻对那俊俏少年吩咐着,转身便将花满春揽进怀中。
花满春一惊,却也反应极快,闭上嘴去。
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沈穆轻带着她如飞一般掠到城墙下,趁着巡视的羽林军转过拐角去,她身子一轻,已是被带上了城墙。
宫墙内还有宫墙,这般折腾几回,总算是进了内殿。
宫灯在风中摇晃,承安殿中还有灯光亮着,沈穆轻在殿前石柱后将她轻轻放下,盯着那一块顺钦帝亲笔题写的金字牌匾望了片刻,忽地笑道:“老皇帝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却还是有别的儿孙知道当年那一桩密事。”
花满春一怔,这又是那一出的宫中机密,竟会被沈穆轻知道?
她心中的好奇尽数露在脸上,沈穆轻也不多说,只是笑吟吟地替她将脸颊上沾上的尘土拭去,吩咐道:“你等我片刻。”
说罢,身形一晃消失在长廊中。
不多时便见萧逸面色慌张地尾随着沈穆轻大步走出来,花满春听的脚步声近,探出脸来时,已被萧逸紧紧拥入怀中。
“啊呀,压着我伤口了。”花满春低呼一声,萧逸这才将她松开些,接着檐下宫灯的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稍稍安了心。
沈穆轻大摇大摆闯进宫中,他毫不惊讶,只是听的说带了他的满春姑娘一同来,他便隐约知道出了大事,虽不知这姓沈的居心为何,心急之下还是跟了出来。
“多谢沈当家。”萧逸沉声道,道虽不同,好歹沈穆轻做了件好事,他即便是千万个不情愿,也还是要向他致谢。
沈穆轻挑眉轻笑:“九王爷客气了,花师傅是我姻亲,这是应该的。”
说罢,又看了花满春一眼,忽地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花师傅,还有一件小事我忘了告诉你。”
花满春自萧逸怀中探出脸来,好奇地望着他,听得他有意压低声音道:“柳直给你的那一盒彩墨,其实是柳直用一整卷的画向沈某人换的。”
一盒彩墨,换取探花郎彩绘第一版,柳直自以为占了便宜,却不知这套画送去月琅国,更是能换得泼天的富贵。
沈穆轻哈哈大笑着飘然离去,殿前侍卫总算是发现有人进了内殿,纷纷拔出刀剑要追赶,萧逸摆摆手,喝退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