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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久没见到这么热闹的景象,整整八年,这花花世界,他暌违整整八年了,如今能再见到,心中滋味简直非笔墨得以形容。
谷里生活虽好,衣食无忧,但他还是想念这种人多吵闹市井喧嚣景象的。他向来就非六根清净之人,也不像二师兄无欲无求到几乎可以青灯木鱼遁入空门,他只喜嘈杂纷闹,生来就注定一辈子是红尘中人。
一个人呆站在大街上露齿傻笑,惹得旁人频频回首,几个姑娘由他身旁经过,偷瞧了他一眼,他颔首致意,却惹得姑娘们羞红了脸。
小春笑得一个叫得意啊,没想到自己还挺本事的,这回出谷说不定能迷倒万千少女,掳获百家女儿芳心呢!
顺道讨个媳妇回去见师父吧!他窃笑着。
开开心心地,小春在涵扬城逛了一下午,见了各式各样新奇的玩意儿,采买的东西大包小包吊得两手臂都是。
玩够看够也日渐西斜了,他这才抱着那堆物品往苏雪楼回去。
苏雪楼外绛纱灯上,这回他懒得施轻功跃上跃下,于是便拣了前门走。哪知门坎都还没跨过去,福福泰泰的鸨母便往他这里撞过来,他没站稳差些飞出去,好在旁边一个姑娘连忙搀扶住他。
「公子小心!」那姑娘说是搀扶,跟着却整个人贴了上来。
「多谢姑娘。」小春笑了笑,不漏痕迹往右一挪,恰好和那姑娘身子错开,连衣角都没让人摸到。
「唉呀、唉呀,司徒庄主贵客光临有失远迎,瞧我真是该死,这么晚才出来,庄主您大人大量肯定不会见怪的吧!」鸨母扯开嗓门喊着。
小春往鸨母方向看去,只见个身形结实精壮的男子跃下马来,小厮牵了马去,鸨母立刻迎向前像见着金山银矿那般灿烂地笑。
司徒生得高大魁梧、剑眉星眸,双眼炯炯有神,身着劲装且动作利落。他腰间还系了把雕琢龙凤的双柄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几乎只凭气势就能将人扫倒般。
「料峭近日身子可好些?」司徒将一盒人参和红笺拜帖交给鸨母。」这是给料峭的,烦请代传,说司徒想请料峭姑娘过府一聚。」
鸨母打开长盒一看,发现是上好的百年参,笑得更灿烂了。」奴家这就立刻将这盒人参送去给料峭,司徒庄主您还请稍待。」
鸨母走了,另一群人迎上来将司徒奉若上宾,斟茶递水的就有三个,捏腿捶背的也有五个。
「这是什么阵仗?」小春好奇了。
「这是司徒无涯,咱们涵扬绿柳山庄的庄主。」
身旁的娇俏姑娘回答就回答,偏偏一双玉手攀上小春的肩,摸了小春一把。小春这人从来就是只调戏人,不给人调戏的,遇着这样的姑娘当下便闪了起来,两个人一来一往地,在厅里也颇为惹眼。
「绿柳山庄?」小春问。
「绿柳山庄您不识得?」那姑娘柔弱无骨地挨上小春的身,倒也玩上瘾了,调笑地说:」绿柳山庄是武林百年大庄,更是名堂响叮当的天下第一庄。小公子您甚少出门吧,瞧您脸蛋儿白里透红细皮嫩肉地,就没晒过光的模样。」
「天生的。」小春身躯一倾轻而易举地化解那姑娘伸来的魔爪。
其实小春倒是比较好奇这天下第一庄庄主,来见的是谁。
那鸨母口中的料峭,应该是苏雪楼名妓。既然都来到苏雪楼了,没见过当家花旦怎么行!
思绪一转,小春将手上东西全塞给从他身边走过的小厮,要小厮直接送进房,他则三两步翻上楼去偷偷跟在鸨母身后,想见见叫作料峭的,会是怎生的美人!
越了几个长廊楼阁,小春跟着鸨母来到一处僻静厢房,趁着鸨母推门入内,小春身影一闪跟着登堂入室,而后迅速跃上长梁,身影飘忽,快得鸨母只感觉一阵风吹过,凉得缩了缩脖子。
「料峭啊,司徒庄主又来探妳了。」鸨母拉着嗓子喊着。
纱幔半掩的室内犹有丝竹歌舞之声,一对侍儿撩起幔帘,露出帘后抚琴的绿衣女子。
女子手如龋琛Ⅱ锥昝迹萑羟嵩浦卧拢u若流风之回雪,眉间轻蹙带有病色,纤弱动人我见犹怜。
小春又看呆了。
美人啊──
他这走的是什么好运,一出谷就连遇两个天仙绝色。
美人啊──
当下叫他口水横流,止也止不住啊!
料峭接过鸨母递来的锦盒与红帖,拆开红帖取出里头的小红笺和银票一看,苍白的病容上又添一抹苦涩。
「过府相聚再附银票十万两……十万两要我去绿柳山庄……他怎么还不放弃为我赎身呢……」料峭清咳两声,搁下了红笺。
鸨母一听十万两,两眼当下大放精光,强取了银票塞入怀中。
鸨母笑若春花初开地道:」我的好女儿、好料峭,妳这回遇到的可是贵人啊!难得绿柳山庄的司徒大庄主要替你赎身,这可是妳几辈子修来的福。娘这就去替妳把卖身契找出来,妳等等,娘去替妳领司徒大庄主过来。」
料峭掩唇再咳了几声,也无心应答,望了退出厢房的鸨母一眼,低头看那红色锦盒,心里头百般滋味难以说清,愁容满面,锁眉不展。
忽地,有只温暖的手翻过她的手腕,如葱玉般修长的手指端按在她脉门之上。
「你……」料峭一震,心中大惊,身旁不知何时竟坐了个风神秀朗的俊美少年。
小春方才先是在梁上看了料峭一会儿,发现她病得不轻又没好好调理,整个人消瘦得像凋零黄花似的,真是令人心疼,所以脑袋都还来不及细想,手脚便先行,翻下梁来了。
仔细切脉以后,小春端坐后正色说:」姑娘你脉象浮而弱、血气不通、邪气痈肺,又肝火生旺,似抑郁成疾,是肝郁外感之象。」
「敢问公子你是……」料峭努力克制心中慌乱,问道。
「唉呀,瞧我这都忘了,真是对不住。」小春说:」我刚才跟鸨母进来的,原本只是好奇想见见能让天下第一庄庄主倾心的美人,后来看到美人妳似乎久病不愈的模样,便一时忍不住走上前来。如此唐突,料峭姑娘千万别见怪。」
小春忽又莞尔一笑。」依我看,料峭姑娘妳的病虽然不重,不过却来来回回好不了,挺是扰人。姑娘妳看了多久大夫了?是否都不见管用?但是这都不打紧!今日妳遇见了我赵小春,一切旧疾沉痾都将手到病除、药到根治。不是我夸口,这世间还没我治不好的病。」
小春径自取了纸笔,在案上挥毫开方,一点也不顾身旁主人诧异的眼光。
料峭在风尘中打滚数年,多少也练就微薄识人本领。
她见小春下笔潇洒不羁,字迹豪迈天成,由书帖最易看出一人性格如何,再见小春神色自然没有半点轻薄举动,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苦苦一笑,道这小兄弟虽然唐突闯入,但应该并无恶意。
「一日一帖,连用十四日始见成效。但出了效果以后还得继续服用三个月以上,等完全不咳了,也就差不多好了。」
小春将墨迹未干的药方递给料峭,料峭一看不免又是讶异。
「小公子你开的这方,不都是些寻常草药?」料峭疑惑问道。
「我猜以妳这苏雪楼名妓的身份,又是绿柳山庄庄主心上人,妳家妈妈对妳的病肯定下极功夫,人参、灵芝、何首乌,绝对四处搜罗来让妳补身子。」
「的确如此,原来弄巧反拙了吗?。」料峭这才醒悟小春方子当中用茯苓、鲜杷叶用意。
「的确。」小春笑说:」姑娘你身子底太虚,正是俗话说的虚不受补,这些东西性温易燥,姑娘你身子已经坏得不能再坏,越吃只会让妳的病情越加恶化而已。其实寻常性平性凉的山草药对妳而言最好,慢慢调养不可求急,扔了那些人参灵芝等等,过个几天妳的病就会有起色。」
料峭收起了方子,颔首道谢。」料峭的病若能痊愈,当会好好酬谢小公子。」
「公子就公子,为何特意加个小字。」小春绽笑。
「赵公子你年纪轻轻便出来行走江湖,家里人不担心吗?」料峭说着。
「家里人早没了。」小春不以为意笑着说。
他随后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料峭姑娘,妳在这苏雪楼,认识的人肯定也多多,请问妳可曾听闻江湖上一个叫石头的人?」
「石头?姓石名头?」料峭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