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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若莫疯狂地呼叫了一声,想从窗子跳出去。那男人丢下昏死的伊利萨伯,从地上拾起一件物什,而后飞快地穿过欧拉介力山庄的菜地,打算从角门溜走。
基若莫见状,马上从墙上摘下卡宾枪,将枪口瞄准那个男子扣动了扳机。那男人应声跃起,向前倒去,在菜地里翻滚了几下,紧接着倒下不动了。
基若莫立即奔出大厅,面无人色的若兰也尾随他奔出去。
伊利萨伯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若兰扑倒在姐姐的身体上放声痛哭;基着莫也陪在旁边大声呼唤着。
“她脖子上的项链没了。一定是那个混蛋夺去了!”
伊莉萨伯的脖子上原有一挂珍珠项链,那男人正是为夺项链才对她下毒手的!
那名男子脸朝下趴在菜地中央,子弹击中了他的心口,他也死了。
基若莫让闻讯奔来的男仆爱萨尔帮忙,把那个歹徒的尸体翻过来。
那人看起来大约有五十五、六岁上下,衣服破破烂烂,头上顶着一顶肮脏破旧的猎帽,稍稍花白的胡须布满了苍白的脸庞,长裤腿上浸湿了一片。
基若莫翻检了一下那男人随身所带的物品,在一个皮夹子中找到了几张纸,还有两张肮脏的名片。在这两张自己做的名片上写着两个名字,是用墨水书写的:“布荷米”
住在附近的人们听见枪响都蜂拥而至。有人打电话到鲁·培杰尼镇警局报告。不一会儿,警车响着警笛飞驰电掣般地驶来了。警务人员划出了警备线,并驱散了围观的民众之后,马上开始进行调查工作,并且派法医检查了死尸。
弗休尔听到枪声,也惊诧万分地从哥勒尔·鲁杰山庄赶来了。但是大门口已经戒严了,有两三个刑警守候在那里。弗休尔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到刑警跟前,说道:
“我是这家别墅主人的好朋友,请让我进去一下!”
弗休尔被获准进入格力马介山庄。
他已经从刑警与周围群众那里了解了一下大致情形与事情的始末,但他没找到若兰与基若莫两个人。
弗休尔来到房间里,只见他们两个正呆呆地坐在大厅中。弗休尔说了一些抚慰的话,但若兰与基若莫似乎深受打击,毫无表情,也不说一句话,只是伤心欲绝的眼泪不住地从脸上淌下来。
法医检验完毕尸身,警员马上将伊利萨伯的尸体挪到大厅中。若兰见状,立即扑倒在地失声痛哭。
当天晚上,三个人在停放伊利萨伯尸体的大厅里守护着。三个人一言不发,只是泪流不止。棺木旁边点着的白色蜡烛此时蜡油也滴滴不断,仿佛也在为死者捧出一杯同情之泪。不知什么时候,屋外下起了浙浙沥沥、如泣如诉的小雨。
半夜以后,弗休尔告辞离去了,只剩下基若莫与若兰守在厅内。
子夜两点钟的时候,基若莫不发一言地站起来,犹如梦游一般飘出屋子,直到天色破晓仍不见他归来。若兰十分担心他的安危,便派老仆人爱萨尔和亚莫出去找他,但哪里也不见他的身影。
正在忧心如焚的时刻,东方的天际已泛白了,小雨也住了,太阳冉冉地升起来,湖面也闪烁出金色的光华。
这时,一个从萨芷树林中的小路走过的工人,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年轻人,他正是死去的伊利萨伯的未婚夫——基若莫·艾莫。
基若莫浑身上下精湿,他正痛苦不堪地号叫着。脖子上有一个深深的口子,鲜血不住地往外冒。
大概在同一时候,离案发现场仅三四百公尺的小路上,一个送牛奶的孩子又找到了另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这个人的心口处被人用短剑刺透,上装与领带都血渍斑斑。他留着长头发,身材高大结实,是个嬉皮士。
这个年轻人的伤势好像比基若莫还要厉害,不过还有点气息,心脏已经跳动得很轻微了。两个人马上被救急车送往鲁·倍杰尼镇的医院里救护。
在一天一夜之中,这个向来安定平和的住宅区,竟然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四起凶杀案件。在被害者中间,有两人死亡,两人身负重伤,其中一个濒临死亡。
罗宾从弗休尔的嘴里大致了解了一下悲剧发生的始末,随后与他一块儿来到了格力马介山庄。
平时荒无人烟的森林小道,此刻则有衣着制服的刑警和便衣来来往往、忙忙碌碌。报社的汽车也挤在一块儿,排出的废气笼罩了整个树林。
格力马介山庄两扇大门紧合,警察守护在门口,不准任何无关人员擅入,连报社的记者也不准入内。由于罗宾与弗休尔自称是死者伊利萨伯的好朋友,这才得到进入格力马介山庄的权力。
罗宾抚慰了一下泪流满面的若兰,而后回到院子里,倾听罗宾。推事与古塞警官的案情分析。
“伊利萨伯小姐从梯子上走下来,正欲蹲下去松开小船的缆绳,此时凶犯从背后突然袭击了她。”
古塞警官又说:
“凶犯扼死伊利萨伯,然后夺去了她脖子上挂的珍珠项链,在企图溜走时被基若莫一枪击毙。现在,我们只知道此凶犯名叫布荷米,其他一概不知。从他的外貌装束上来看,他也许是一个最近一段日子以来流浪到这一带的无业游民。”
“基若莫不认识凶犯吧?”
“是的。我曾经去医院调查过,基若莫说他自己从没见过那个凶手。”
“关于那个攻击基若莫的歹徒,他也没见过吗?”
“他一点儿也不知情,也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攻击自己。”
“那么,另一个遇刺者现在的情况又怎样呢?”
“因为他的伤势较严重,所以目前意识还未恢复过来,我们无法打探他的姓名与职业。但从他的衣装与发型上来判断,他可能是从事油画或雕刻一类职业的艺术家。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青年。凶犯持一柄短剑扎透了他的胸脯,这个凶器与攻击基若莫的人所持的是同一种。因而我推测,凶犯可能系一个人,因为被杀伤者几乎是在同时同地受到袭击和伤害的。”
“凶犯定是一个歹毒的杀人魔头。”
罗思推事自言自语道,此时古塞警官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看也不尽然!。
“推事与警官阁下的判断,两名遇刺者确系一个人所伤。这也就是说,在案发当场共有三人:凶手一名,遇害者二名。但我想也许是两个人呀!”
一此话怎讲?”
“我的意思是说,基着莫很有可能遭那个艺术家模样的青年袭击而脖子处受伤;而那个青年同样也被基若莫扎透了心口,他逃遁到三四百公尺的地方,终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你不认为这也十分合理吗?”
“你是什么人?”
罗思推事谨慎地问道。
“我名叫劳佛·德布尼,住在旁边的哥勒尔·鲁杰山庄里。我与死者伊利萨伯小姐及她的叔叔卡卜勒老先生,还有受伤住院的基若莫都是老朋友。”
“所以,你才在现场。关于你方才所说的只有两个人在案发当场,我不太清楚你所说话的意思!”
“我是说……”
罗宾正待回答,古塞警官突然恍然大悟似地插话道:
“请等一会儿!我想起了一件事,我曾经询问过基若莫,他回答说:‘我身边既没带手枪也没带短剑。当歹徒攻击我的时候,我空手与他抗争拼斗。当我对准他的下巴挥了一记重拳后,我也被他用剑割破了脖子。’但令人百思不解的是,遇刺的那个青年脸上并没有遭重拳的痕迹,只有胸口受伤。”
“哦?那是我错了?”
罗宾不一会儿便打消了自己的疑虑,他这种干脆的态度马上引起了罗思推事与古塞警官的好感。
“您有别的可供我们参考一下的意见和提议吗?”
“哦,我没有什么……哦,对!伊利萨伯小姐遭歹徒攻击后是掉到湖里去了吧?因为她的裙子、凶手的裤子都浸了水。”
“那是因为伊利萨伯小姐奋力挣脱时木梯断裂的缘故。”
“按常理说,那架木梯子应该是坚固无比的。我觉得十分诧异,就去实地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木梯两边的支撑腿儿已被人锯去一大半了。
“哦?”
推事与警官大叫了一声。
三个人立即赶到湖畔,只见木梯的两根支撑腿果真被人动了手脚,在锯断的地方露着新木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思推事喃喃道。
“有人打算让伊利萨伯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