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中国一九五七-第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这事与张撰没关系呀许队长(我同他兜圈子)。

许:现在不是追张撰,是追你,你必须得把怪画的含意说清楚。

周:没啥含意呀许队长,我保证。

许:没啥含意为啥叫张撰这么画?

周:画成这样子真的与张撰无关系呀许队长。

许:我是在问你,不是问张撰。

周:是,许队长。你问吧我保证说实话。

许:你老实交待这张怪画的含意是什么?

周:含意嘛,梦里头的事,稀里糊涂地真是说不清楚呀许队长。

许:说不清楚为什么偏偏让张撰怪怪地画?

周:别冤枉人家张撰呐许管教,这事真的跟他没关系。

许:先追你,再追他,你说你,别说他!

周:是,许管教。

许:周文祥你给我听清了,不好好交待问题,想蒙混过关可甭想!

周:是,我清楚这个许管教,我清楚。

……

清楚清楚清楚,其实我真正清楚的是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再上纲上线,将问题的性质弄严重。采取不承认主义,我也清楚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正如许管教所指出“蒙混过关甭想”,而恰恰又赶在“拔白旗”运动的点上。既然这场运动叫了拔白旗,就得找出白旗来拔,否则哪里有运动的伟大胜利又哪里能收场呢?因此我还有另一份“清楚”:这次谈话我没让许管教抓住什么,并不说明事情已经完了。逃过了今日还有明日,我只是很庆幸提前与张撰进行了一番“演习”,有了准备,不然难说不会掉进陷阱里。事后我回忆一下我与许管教的对话,觉得和那天与张撰的模拟审讯非常相近,许多话如出一辙,这说明犯人与管教长年累月的打交道,也真是“知己知彼”了。

 ·19·

 

 

第四部 我乐岭人物志



苏英——

见到苏英,这遭是在梦中。这是苏英头次在梦中出现,因此记忆清楚:我游在一片大水里,是海?是湖?不清楚,也没有寻求答案的意识。游着游着觉得身子叫什么碰了一下,赶紧用双手抓住,举上水面,原来是一条大鱼。我高兴极了,眼朝岸上望,看见苏英在那儿看着我,笑眯眯的。都没说话。我抱着鱼向岸游过去,想把鱼给苏英,可游到岸边时我突然想到自己是一丝不挂的,心里也觉得奇怪:怎么能这样呢?我停止游动,使劲用脚踏水,以使自己不向下沉没。苏英喊周文祥上来呀,我不说话,心里尴尬极了。苏英又喊周文祥你咋的啦,快把鱼送上来呀。我觉得踏水踏得快没力气了,就要下沉。我朝苏英吆喝:你走吧,赶快走。她问为什么让我走?怕我要你的鱼?我说鱼给你,你赶快走。她说给我鱼为啥还叫我走?我大叫:我没穿裤子,你走了我才得去上岸。苏英闻听笑了,说句周文祥你可真能闹怪呀,就转身走去。我赶紧爬到岸上。我向自己的胯间看看,见胯下长着的那个东西不见了,光光的。我好生奇怪,一时也弄不清是掉了,还是本来就没长。心想既然这样还怕苏英看见吗?我向已走远的苏英呼喊,叫她回来。她听不见,还往前走,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飘动……梦做到这儿就醒了。许是梦里苏英的长发给我的印象深的缘故,我眼前一下子现出那天我摘下她军帽所见之情状,情绪一下子变坏了,内疚又像一把刀子在捅心窝。我睡不着了,长时间回想着发生了那桩难堪以后的事。分手时苏英对我讲了真情,说头发脱落与那起中毒事件有关,见弄成这样子,她不想活了,是那位为她治疗的医生安慰了她,对她说头发还有可能长出来。苏英仍然为自己“扮演了不光彩角色”而自责,不肯原谅自己,她说她相信这是报应:摘掉了一顶帽子却又戴上了另一顶帽子。她匆匆向我告别,我没有挽留她,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我感到悲哀,心想:今后我们也许永远不会见面了。

火盆地——

和张撰齐头并进割麦时,张撰悄声对我说等会儿休息有好戏看。我说演出队有地头演出么?他说不是。我说那会有啥好戏看。他说别问,到时就知道了。我就不问,很快也就把这事忘了。休息时和解若愚坐在用麦捆遮起的阴凉里说话,忽听有人吆“决斗了,决斗了”。抬头看,果见不远处的麦茬地里两个赤膊汉子扭打在一起。一时看不清是谁,两个人都发了狠劲儿,力图将对方摔倒。管教不在近前,没人进行制止。犯人中有好奇观望的,也有给“决斗者”鼓劲的,惟恐“戏”早早收场。正打得难分难解时,只见二姑娘奔到近前,一脸的惊慌,用哀求的声音向扭打在一起的人呼喊:别打了,别打了。二姑娘的出场,使我一下子明白张撰所说有好戏看就是指的这个。自从二姑娘来到我乐岭,他那女人样的细皮嫩肉立刻引得众多男人的青睐,为能占为己有展开了激烈的争斗。这已不成其秘密。眼下“决斗”于麦茬地的两个壮汉可谓是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已形成龙争虎斗之势。二姑娘透着哭声的呼叫不仅起不到制止的作用,反倒给两个争风吃醋的人增添了无穷的动力。打斗愈来愈惨烈,不知是哪一个将哪一个摔倒在地,两人又在麦茬地上滚来滚去,脊背被麦茬扎得血肉模糊。二姑娘见状放声大哭起来,却仍无济于事,直到管教闻声过来才制止了这场恶斗。管教火冒三丈,张口宣布关两人的小号,后似乎觉得麦收时节需要人手,又宣布改为每人多割两垄麦以示惩罚。

中午在地头吃饭时,两“情敌”在众目睽睽下将自己的“黄团长”掰下一块给二姑娘,此情此景也着实让人心动。张撰说得对,炎热的火盆地确有好戏在出演。

解若愚、张克楠——

将他俩并列在一起因为两人一向是“针尖对麦芒”。这遭针尖对麦芒恰恰发生在打麦场上。

还得先说说事件背景,这一阵收麦“拔白旗”两不误,白天割麦,脱粒,黑下开会学习批判。弄得人焦头烂额,疲惫不堪,忙得连拉屎撒尿的工夫都没有。这天我们班的任务是脱粒。这活儿,是人跟机器比速度,一环扣一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别想偷懒。这节骨眼管教们也都把眼瞪在头顶上,抓着“懒汉”就严惩不贷。解若愚“出事”决不是偷懒磨洋工,这一点我清楚。他已连着拉了几天肚子,体力很虚弱,累得实在顶不住了,就跑一趟厕所,休息与排泄兼顾,蹲在茅坑上抽口烟,喘口气儿回去再干。负责这台脱粒机的是张克楠,见老对头解若愚一遍一遍跑厕所,就想借机整治他。这回他跟着进了厕所,见解若愚蹲在茅坑上,排泄不排泄看不见,却正优哉游哉地抽烟,就指责他有意磨洋工,还骂了句“懒驴上磨屎尿多”。解若愚很不高兴,讥讽说咋卖木梳卖到茅坑里来啦?别看张克楠平日总向管教打小报告,可要当面喊他“卖木梳的”也很反感。张克楠听见解若愚在厕所里这么喊他抬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差点把解若愚打进茅坑里。打了人张克楠也有点心虚,赶紧出了厕所,回到脱粒机旁。这边解若愚叫张打个冷不防,火冒三丈,提上裤子就追出来,见张克楠无事样又在指挥脱粒,知道这样在管教眼皮子底下复仇肯定要倒霉,转念想:队长多次讲过,别人打你,要向管教报告,由管教处理,不要还手,不然就变成打架斗殴,有理也成没理了。这么想,就跑到站在另一台脱粒机旁边的傻朱跟前,向他报告张克楠打他耳光的事。傻朱正在指挥脱粒(傻朱最大优点是忙时帮着干活),也忙得一脑袋汗,刚听几句就不耐烦了,斥责他不该停下生产来纠缠这些鸡毛蒜皮,命令他立刻回到脱粒机前干活儿。解若愚挨了打又吃了一通训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回到脱粒机旁就拿起一把麦叉狠狠地给了张克楠一下。张克楠没料到解若愚敢在“光天化日”下动手打他,被打个猝不及防,一声惊叫,倒在地上。这“报复打人事件”霎时震动了全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围过来看热闹。傻朱闻讯赶来,先吆喝让大家继续干活儿,一面吩咐将张克楠送到医院上药,一面立刻派人把解若愚送到禁闭室里反省。

张克楠的伤并不重,第二天还照常干活。麦收大忙季节,人手紧张,解若愚只要肯应付性地写一份检讨,也就放出来了。而他偏偏是个认死理的“杠头”,咬住是张克楠先动的手。队长不给他做主,他不检讨,管教也没台阶好下,就继续关着。于是倒霉的解若愚尽管躲过了大忙季节的连轴转劳动,却躲不过一天只喝两碗棒子面粥的饥饿。何况得罪了管教以后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