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栋儿拿起一块雪饼递给方文英：“妈妈，给你饼饼吃，这饼饼可好吃啦，姥姥买的就是好吃。”
文英妈瞥一眼方文英：“你看看，这小的比大的更懂事，更孝顺。”
方文英心里一咯噔，马上明白了意思。她拿起一块糖，小心剥开，往文英妈嘴里送：“妈，吃糖，这糖啊，甜心。”
“心都碎了，哪还甜得起来。”文英妈嚼着糖，拿起遥控选定了中央一台，又看了看表，“春节联欢晚会马上要开始啦，文英，今晚上不要出去了吧，陪妈一起看春晚。记得你小时候，每年除夕看春晚时，你总是坐着一把竹椅，头趴在我的大腿上，愣是陪着我把整个春晚看完。”
方文英听着挺伤感，如果不是除夕之夜，也许她会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强忍泪水，声音明显带有伤感后的嘶哑：“妈，别说啦，今晚我哪也不去，就陪妈看春晚。”
李良栋把卧室内唯一带点现代元素的钢架转盘椅搬了出来，轻搁在文英妈身旁：“妈，您请坐！”
文英妈瞅一眼李良栋，笑笑，坐下。栋儿爬上她的腿，头倚着她的胸脯，撅着小嘴说：“姥姥，妈妈是个大忙人，你别怪她，让栋儿和爸爸陪姥姥看春晚。”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咋说出这么懂事的话，是谁教你的？”文英妈在栋儿脸上深深啜了一口。
“没谁教我，是我自己发现的，她每天很早出去很晚回来，这难道不是很忙吗？”栋儿说的很认真，小嘴巴一抖一抖的。
方文英一把抱过栋儿，狠狠的在他小脸蛋上亲了几口：“栋儿真乖，会理解妈妈啦！”
栋儿使劲从方文英怀里挣脱又爬回到姥姥的腿上，做着鬼脸说：“羞羞羞，不要面，女人亲吻男人的脸。”
方文英一个“扑哧”笑出声来，拧着他的小屁股蛋：“你个小祖宗，才多大，就男人男人的。”
栋儿尖叫：“我再小，也是个男人，你再大也是个女人。”
被栋儿逗乐了的文英妈拍着栋儿说：“我的栋儿将来肯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这时，电视上出现四位非常帅气靓丽的主持人，她“嗤”了一声，悄声说：“春晚开始啦！”
正在这时，方文英的手机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白里红打来的，知道一定是“家属招待所”出什么事了，不然白里红不会随便打她的电话。
她摁下接话键：“里红，有事吗？”
手机里传来白里红急促的声音：“方总，你能来一下学校吗？电话里不好说。”
“好的，我马上过来。”方文英挂掉手机凝视着母亲，“妈，我得出去一下。”
“去吧，工作总是要做的。”文英妈长叹一口气，“当个领导真不容易，大过年的也闲不下身来。”
“大黑夜的，我跟你去。”李良栋说。
“不用了，工作上的事你也帮不上忙，你陪妈看春晚吧，我去去就回来。”
“你就让他跟你去吧，晚上黑灯瞎火的，也好有个照应。”文英妈有点担心地说。
方文英知道拗不过母亲，只好答应了。
来到学校，见操场上围着一大圈人。大家见方文英来了，都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她，不断地听到“方总好”、“方总过年好”的问候声，场上的气氛立刻变得融冾起来。
白里红和几位服务员向方文英走来，脸色很严峻。
方文英急问：“发生什么事啦？”
白里红指着站在旁边的一位戴眼镜的小伙子说：“就是他，蛮横无理地把他房间的老大娘给撵了出来。”
小伙子欲辨解，被方文英一句话给压住了：“你是古力伟老师吧，上学期才来，师大毕业，听说你教学能力很强，成绩也不错。”
小伙子很吃惊，点头问：“方总，你咋知道这么清楚？”
“她正向局里推荐你，要提拔你为副校长。”一位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方文英身后，此人正是石桃小学的李校长。李校长毕恭毕敬向方文英行了个礼，转身对古力伟说：“古老师，这大过年的你不在家陪着父母，跑这里来干什么？”
古力伟低声道：“我知道自己错了，请方总、李校长谅解！”
“你说谅解就谅解，我看不用谅解啦，你马上写申请，调离石桃。”李校长火气大的有点吓人。
“别别别，你怎么处理我都行，就是不要把我调走。”
“为什么？”
“你真把我调出去了，我女朋友又告吹了。”
“扯蛋，这跟你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实话跟你说，如今全土城的人都渴望到石桃来，他们把石桃神化为天堂，把石桃人尊奉为天堂里的仙人。今天到石桃来就是我女朋友的意思，她说她要和我在天堂里度过这一个春节，尝尝做仙人的滋味。”
“所以你就置石桃的声誉于不顾，公然驱赶天堂里最尊贵的客人，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
“我、、、哎。”古力伟蹲下身子，双手抱头。这时，一位衣着整洁华丽，面庞皎好，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子走到方文英跟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怯怯地说：“方总，我叫李含薇，是古力伟的女朋友。今天这事不怪力伟，怪我。是我太衷情石桃，迷恋石桃，非要到石桃来过春节，才使力伟、、、、、、方总、李校长，力伟很喜欢这里，他还说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石桃的教育事业。求求你们不要调他走，我们现在就回家。”
方文英忙拉住她纤巧的手：“含薇姑娘，你既然来到了石桃，你就是石桃的客人，我们要象招待他们一样招待你，何况你还是我们石桃人的师娘，如果就这样让你走了，我们会内疚一辈子的，我代表石桃的父老乡亲真诚的邀请你，留下来吧，跟我们一起过年。”
李含薇迟疑，望一眼蹲着的古力伟。古力伟倏然起身，对愣站着的李含薇说：“还不快谢谢方总！”
李含薇露出甜甜的笑来，朝方文英一个鞠躬：“谢谢方总！”
方文英对身边的一位服务员说：“你去，给古老师和他女朋友安排好房间。”说着，拉着白里红至一僻静处，轻声道：“想办法把古老师的女朋友长留在石桃，这姑娘挺不错的，我怎么看怎么喜欢。”
“方总，你太会招揽人才啦！听说这位姑娘也是老师。”
“老师更好，有文化。诶，那大娘怎么啦？去看看她。”
“没事，已经安顿好啦。这大娘很明理，诶，你认识她，就是年夜饭给你敬酒的那位。”
“哦，那更得去看看她啦！这么大年纪了，跑石桃来，多不容易。”
白里红说：“她已经睡下啦！”
“哦！”方文英扫了眼宿舍楼，“那就明天吧！”
第51话 不一样的春节（3）
第51话 不一样的春节（3）
操场上的人陆续散去，有的回了自己房间，有的去了由教室临时改造的活动室看春晚，有的结群去欣赏石桃天堂夜景。偌大的操场只剩下方文英、白里红、李校长和李良栋四位。
“便宜这小子啦！”李校长尚存余怒。
“李校长，其实有些事情真应该换个位去思考，古力伟老师把一个老太太赶出房间从道德上看令人可恶，应该受到谴责，但从法律上讲，我总觉得我们的工作出了问题，过于简单粗暴，没有尊重他最起码的权利。虽然这房子是学校的，但既然分配给了他，他就享有住宅权。李校长，我听说学校在收交房间时并没有向老师说明真情，也没有征求老师的意见，完全是强行收交，这显然是对老师权利的不尊重。李校长，非常感谢你对我、对公司工作的全力支持，但、、、恕我直言吧，以后做工作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切勿简简单单，粗暴行事。”方文英脸色严肃但口气慈和。
“我一定记住方总的教诲。”李校长连连点头。
“怪不得古力伟说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房间是给外来家属居住的。”白里红说。
“里红，你去看看古老师和他女朋友的住宿安排好没有？”方文英借着路灯的微光看了看表，笑道：“新年的脚步声近啦！没想到今年的工作是在这里落幕的。李校长，提前祝福你‘新年好’！”
李校长嘘一口气：“方总，在新年即将来临之际，送您一副春联，就算是我对您、对您的家人、对石桃新年的祝福吧！上联：雄心开创千秋业 ；下联：奋志兴村万事成 ；横联：大展宏图！”
方文英摸摸口袋，掏出笔来：“慢着，这么好的对联，我得把它记录下来。”
“不用记了，我给您带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