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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这一辈子注定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助理，做生意就得懂得取舍，那几个客人可是承诺要下大订单，‘华润’虽然是老顾客，但是他们的价钱总是压得很低，他们的订单我们这边根本赚不了多少钱。这几个样板当然应该先给这几个客人了！”小李继续不为余力地打击可怜的助理小姐。
“喂！小李，先不说这到底是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事情，你也知道‘华润’是老顾客，你该知道信誉对一家公司来说有多重要！”小李这是红果果的越权，对于第一次接触的客人，销售的事应该是由销售部跟进，经过网上看板和初步商谈之后，然后再由他们带客人到现场看板的，现在这几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客人应该是直接绕过了销售部那边，如果是的话，那他们就有可能是骗子了。这不是谢婉婉小人之心，而是这几位客人本来就可疑：就算来看板，应该也会提前预约吧？而且搞突击哪一天不好，偏偏选一般管理层都会放假厂里办公室闹空城计的周末？既然都亲自来看板了，看过之后为什么还要带走？
“谢婉婉，你是说我无权决定这件事情吗？那你说，现在这家厂里谁有权利决定这件事情？你吗？”问到最后，小李不屑地笑了。
“这里谁都不没有权利决定，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直接打电话请示销售部的主管。”谢婉婉是很生气，但她也不至于傻到把不该扛的责任往自己身上丢。
“但是很可惜你不是我。”小李轻蔑地笑着，他的左手随意地把玩着手上的名片，然后在谢婉婉的面前扬了扬，“看到没有，‘波轮特尼’外贸公司采购主管黄承益，所以说你们都是畏畏缩缩的无知妇孺，一点做大事的潜质也没有！”说完，他转头吩咐旁边目瞪口呆的助理小姐，“他们想要什么样板就让他们带走吧，记得好好招待他们，我就不出面了，有什么事我负责！”
“你就知道这名片是真的吗？现在随便找一家影印店花几十块钱就可以印一千张未经证实的名片了。”谢婉婉同样不屑眼前这个嚣张的家伙，以前在人事部已经够拽了，现在到了这里当土皇帝之后就更甚了。如果他像钟家兄弟那样有能力的话，她谢婉婉即使会嫉妒但还是心服口服，但偏偏这家伙没有半点有用的本事，还好吃懒做，没有那样的能力却还要当老大。
“是不是真的我们打个电话不就知道吗？如果我打得通上面的电话，你谢婉婉就给我马上滚蛋！这里不欢迎你！”说着，小李按下办公桌上的电话的免提键，对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电话通了，小李向谢婉婉投向示威的眼神，“喂，您好！我是黄承益，请问您是？”
“不好意思，我打错电话了。”小李愉悦地挂了电话，然后挑衅地对着谢婉婉说：“看到了吗？你现在可以滚蛋了！一看到你我就心情不好！”
“好，我走！”谢婉婉捏紧包包，狠狠地蹬着高跟鞋，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在快要走到厂房门口的时候，那辆小货车再次从谢婉婉的身边擦肩而过。谢婉婉默默地看着车子的离去，在瞥到车子后面的车牌号码，谢婉婉浑身一震：那车牌号码根本就不是本地的，甚至也不是“波轮特尼”所在的C城的！她心里一突，回想起刚才的那张名片，她又发现不对劲了：那张名片上根本就没有办公室电话！
谢婉婉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号码，焦急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清晰，但愿一切只是自己多心。
第四十章
电话拨通了，那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喂，婉婉姐？好久不见了！你找我有事吗？”没错，谢婉婉打给了钟兆丰，现在“饰秀”销售部的科长大人。
“兆丰，我刚从我们公司的工厂那边出来，刚好刚刚有几个客户说来看样板，其中一个人说自己是‘波轮特尼’的采购主管，叫黄承益，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所以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印象。”谢婉婉想首先确认一下那几个人是不是真的绕过了销售部。
“‘波轮特尼’？之前我们是曾经发过Email给他们的采购主管，但是因为另一家公司的价格比我们这边优惠，所以他们最后并没有选择跟我们合作。不过我记得他们的采购主管不姓黄，而是姓蔡，因为那份邮件是我发的，所以我有印象。”钟兆丰肯定地说，“再说，如果客户没有我们销售部的人带着，工厂那边一般是不会让他们去看样板吧？而且今天是周末，一般情况下厂房那边值班的主管根本就没有权利允许开放样板室。这不是很太乱来了吗？搞不好那几个人就是骗子，厂里没有损失吧？”钟兆丰的结论让谢婉婉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由于厂里唯一在场的主管极力支持，那几个人拿走了星期三应该交给‘华润’的样板，我阻止不了，抱歉。”谢婉婉知道，这件事最麻烦的是如何向老顾客“华润”交待，而这个大麻烦却正好是销售部的事。
“那主管是谁？”钟兆丰语气极尽温柔地问，不过谢婉婉能够听得出他话里压抑的怒气。看来钟兆丰不太可能会让小李好过。谢婉婉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幸灾乐祸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决这个事情吧？我听说那样板的料子还是由‘华润’那边提供的，如果不马上联系他们的话，我怕会更麻烦。”谢婉婉不是不想当众对着电话大声供出小李的名字，但是她现在还留着工厂里面，还是多一个心眼吧，而且现下的确是解决事情比追究责任更加重要。
“我会马上处理的，谢谢你告诉我，婉婉姐！”钟兆丰正头痛着要不要马上通知李经理，但是现在周末让他哪里去找人呢？“婉婉姐，我先挂了，再见！”虽然信得过谢婉婉，但是有些情况他还是得亲自确认一下。不然待会儿被问起，他每一句话前面都要加上“听说”这两个字吗？而且他需要知道情况到底坏到哪种地步。
谢婉婉无奈地走出工厂，看来最近要公司要刮大风了。
“婉婉，怎么了？这么久才出来，还好像很累的样子。”林亦铭担忧地看着谢婉婉，她不是只送一份文件就可以了吗？
“没事，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谢婉婉疲倦地说。虽然说刚才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但是她总觉得这件事上自己也有一点的责任，她明明已经怀疑那是骗局了，但是自己却光顾着和小李生气，没有提前打电话给钟兆丰确认。
“婉婉你是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林亦铭着急地说，他不愿意看到谢婉婉没有精神的样子，他急切地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希望和她分担所有的喜怒哀乐。
“其实也没什么事，刚才我进去的时候……”谢婉婉娓娓道出刚才的一切，心情稍稍平复。其实现在她也帮不了什么忙，如果如果较真起来，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推得一干二净，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她只是一个凑巧过来送文件的人事部小职员，这件事的责任在于小李，这件事的善后者是销售部，她只是过路的见证者而已。如果谢婉婉再冷血一点，她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将怀疑埋在心里不说，等待事情东窗事发，然后才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样自己就可以完全置身事外了。或许是谢婉婉真的严重看小李不顺眼，也许是她和钟兆丰还说有一点交情，又可能她对这家公司还是有一定的归属感，综上所述，谢婉婉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难得热血了一番，虽然这番热血被不久之后的自己称之为傻帽的行为。
不过说起钟兆丰，虽然谢婉婉从不怀疑他的办事能力和狐狸潜质，但是小李毕竟是公司老板的外甥，如果他们在这件事上公然对着干的话，钟兆丰肯定会吃亏的。相识一场，谢婉婉觉得自己还是发个短信提醒一下吧，虽然也不喜欢这家伙，但是他也比小李那个极品顺眼多了。
“别想了，那不是你的责任，你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我们先回去吧。”林亦铭知道谢婉婉一直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所以这件事上她肯定会有心理包袱的，他不希望她的眉宇被烦恼所笼罩，他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她无忧的笑脸，他想许她一世欢颜的承诺，但此时除了安慰，他什么都做不了。
“嗯，木头，有你真好。”从小到大，林亦铭一直是能够让谢婉婉安心停泊休息的港湾。谢婉婉疲倦地闭上眼睛，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自己也会被卷入这件事的漩涡之中。
……
晚上。
梳洗完毕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