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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丈高空上,玲珑正疾速坠落,没有任何挣扎,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生气……
在坠落的过程中,她的身体先是膨胀到三倍大,然后迅速缩小到正常大小,接着无数个细逾微尘的光点自她体表飘出,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五光十色的轨迹,而她坠落的速度越来越缓,她的身体越来越小。
陶勋顾不上梵天老祖环伺于侧,疾追到玲珑身边伸手接她。
已经晚了,玲珑修炼蜕玉禅功法,大成时能将身体化成天地间的一块灵玉,当功散人亡时身体便化作玉屑粉末挥发于天地,他伸手接到的只是已经完全破碎、正在化作天地元气回到天地间的遗蜕。
这遗蜕非常之轻,比鹅毛还要轻几分,可是它们在高空中寒风吹击之下顽强地凝聚着,没有被一下子全部吹散,聚拢的部分依稀还能看到玲珑那美丽绝世的姿容,看到她带着惊喜、激动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的神情。
陶勋手忙脚乱地催动法术想要将玲珑的遗蜕收拢,可惜这种自生至死、回归天地的法则不是他轻易就可抗拒,玲珑已经不可挽回的香消玉殒,在他击破梵天界的那一刻死在梵天老祖铁杵之下,魂飞魄散,连轮回超生的可能都没有了。
不知为何,陶勋耳中似乎听见玲珑的笑声:“呵呵,我替你保住仙府,我很厉害是不是。”
没有任何征兆地,两行浊泪从眼中坠落,模糊了视线。
三十年前,藜龙山顶在天劫过后也是这般乱石林立,月影之下一个对月长吟的绝世美丽的身影,一句“茕孤吊影伤新月,应悔沧桑付一禅”,还有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
陶勋手中捧着的玲珑正在越来越少,越来越轻,然而他赫然发觉,这凡世界有种轻是他所无力承受的……哪怕他神通通天能够托起天地之重……他捧着这无力承受之轻任凭眼泪飘飞:“永别了小狐狸,这是我欠你的,你会满意吗?”
“叔父小心!”一个尖厉的啸叫声将陶勋从失神中惊醒。
眼角余光中,一道身影自身旁掠过,逆冲向天空——是杜希言。
不好!陶勋回过神来立即感知到处境不妙,临敌之际旁顾别事是大忌,而他便犯了这条大忌,梵天老祖不是宋襄公,不会同他讲仁义道德,见有机可乘果断地发动攻击。为了抢时间消灭他,梵天老祖甚至不顾此地天劫迫在眉睫,连梵天界都顾不上放出,直接挥动铁杵挟着焚天黑焰朝他猛击。
铁杵化成的黑影同焚天黑焰混成一体,这种远超出凡界法则承受范围的力量牵引得整座藜龙山如同筛糠般颤栗,部分山体崩塌,山顶泥石瞬间熔成火红的岩浆状态,而天空累积的天劫立即超过临界点,覆盖数千里天空的乌云深处传来一道强烈的光芒,将乌云以及整个天空映得刺眼夺目,然后全部的光芒瞬间缩到藜龙山上空凝成一束三十余丈粗的雷电朝着梵天老祖、陶勋以及杜希言轰了下来。
其实从陶勋撞开梵天界到梵天老祖痛下杀手前后不到一息时间,杜希言才看清陶勋就眼见着亲人面临危险,情急之下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冲破了天劫的威压,抱起混天葫芦挥动尚未收回葫芦里的分光宝剑冲向焚天黑焰。
劫雷、铁杵、黑焰、分光宝剑、混元葫芦混成一团,天空中出现亮度宛如千万个太阳同时出现的火球,将梵天老祖、陶勋和杜希言吞噬掉。
强光持续不到一息时的间,散去之后,藜龙山矮下去近五分之一,朝光一面的山体整体消失掉将近十分之一,山体表面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熔岩。
空中,天雷并未停止,乌云里钻出来的雷火频率越来越密,威能越来越大,密集地朝着施展金莲护体神通的梵天老祖和陶勋轰击,而杜希言已经不见了。
两人都不想这么死,所以谁也没有在煌煌天威下继续攻击对方,而是各展金莲护体神通抵抗天劫,消弥劫力。
天劫轰击了一个多时辰后渐渐收敛,散去。
筋疲力尽的陶勋将护身金莲收起,看着同样精疲力竭的梵天老祖,目光中充满仇恨,冷冷地道:“你居然亲自杀到这儿来。”
梵天老祖脸上凶戾之气一闪而没,然后恢复到平和慈祥的模样,问道:“原来鸿钧老祖也作弊呀,你去过上三天了?见过他了?”
“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不过我确定了你我间终有生死一战。”梵天老祖显得很平静,问他“刚才奋不顾身的小伙子是杜希言吧?”
“你打听得倒很清楚。”
“我当年潜入瑶池仙境欲取昧谷残片未果,意外找到我被镇压在那里的一份残魂,于是设法驱使名昆仑派的弟子杜志金闯进重宝库房将绞云罗盗走,谁知一个不小心反被绞云罗中的残魂控制他逃走,直到三十年前才将残魂收回。”
“竹云谷,首髡,难怪你知道金庐真人杜志金的后人。”
“绞云罗、玉玲珑七层宝盒,还有那小伙子修炼的功法,都是我那份残魂弄出来给杜志金的,刚才你的宝剑同我的铁杵在天劫雷火中相击,威力何等强大,杜希言被轰得连灰都没剩下。我同他好歹也算有点渊源,默哀一下作凭吊吧。”梵天老祖垂下头闭目一会,再抬头问:“他被轰灭之际似乎有五色石的灵光闪动了一下,那五色石是你给他的?你从何处得来?”
“易戴之山,雚疏所赠。”
“是雚疏,倒也难怪。”梵天老祖连连摇头:“可惜了,不然你可多出一个同我交换的筹码。”
“你什么意思?”
“你看他们是谁。”
梵天老祖衣袖一挥,他身边出现四个人,被四条黑焰凝成的链条锁住,正是孙思正、董思焉、阚智钊、悟尘子。
陶勋的脸色黑沉得可怕:“你一个堂堂上三天的天尊,居然好意思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呵呵,我已经死过一回,没什么可顾忌。”梵天老祖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和激将,平静地道:“不过你也不要会错意,我没兴趣对他们这种小角色动手。你遣他们到西海送还别人的遗物,可受惠的岛主不领情,将他们捉住,一年前才送到我这儿。倒是替你看守通讯之器的小姑娘有天界真仙的境界,所以我亲自来,原只打算捉住她问些事,可她性子烈就这么去了,可惜呀。”
“你想怎么交换?”
“我是大约半年前知道你可能回来的消息。”
“那个时候我从你的旧部手上抢到九莲宗保存的昧谷残片。”
“嗯,我也知道你手上不止一块残片,一块残片一个人,你愿不愿意换?”
陶勋咬牙切齿地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般无耻的。”
“无耻不无耻我不在乎,我只问你换不换,否则你就要看着他们一个个在面前形神俱灭。”
陶勋恨得目眦欲裂,然而最终却不得不拿出手上的全部昧谷残片。
“呀,只三块,却有四人呢。”梵天老祖笑了:“今天是一锤子买卖,不会有第二次交易,要么你再拿出一块,要么便决定换哪三个人”
“还有一块已经回归到昧谷了。”
“我知道,七年前你闯过昧谷,昧谷那块回补的地域始终无法控制,所以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死,不过不必担心,我会让它受控制的,所以那一块不算。”
陶勋呆住了,这意味着四人中必须得牺牲一个。
“看来你无法做决定呀,要不我让他们四个帮你下决心吧。”梵天老祖挥手将禁制松开一部分。
“我留下!”孙、董、阚、悟四人异口同声地叫出声,然后互相间你争我让争抢留下赴死的机会。
陶勋越发难以决断,手心攥着拳头越来越紧,他真想立即杀掉梵天老祖,可惜力有不逮,他还有一物绝对可以打动梵天,可是鸿钧老祖已经明确告诉他不会给他任何额外的帮助,所以那件东西是他唯一有可能击倒梵天的凭仗,也是决定凡界由梵天来改造还是他陶勋改造的关键之物。
“还没有做出决定么?我没时间等,十息之内不做决定便不必换了。”
陶勋的手心攥出血,嘶哑着嗓子几不成音地道:“换三个男的。”
听见他的决定,孙思正、阚智钊、悟尘子皆痛哭流涕呼号不已,董思焉倒是笑了,仿佛死亡是件好事。
“呵呵,陶勋呀陶勋,你是不是同女子有仇呀?刚才死了一个,现在又要死一个。”梵天老祖讥讽地道:“先将昧谷残片给我,放心,我不会食言的。”
陶勋无奈,只得挥手将三块昧谷残片抛了过去。
梵天老祖接住残片验看无误,挥手将孙、阚、悟三人抛向他,同时他的铁杵出现,挟着黑焰在董思焉头顶点了一下。
又是一道美丽的身影当空坠落,纷纷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