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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萦绕在耳边那孩童的哭声终于渐渐远去。他挑衅地看着狼,神色中有些占了上峰的得意,也不经意地带了些许‘松了一口气’的色彩。
狼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于扬向诊床走了过去。
他只迈了一步——只来得及迈一步,那渐行渐消的哭声就折返了回来。
“野间医生,可不可以请护士小姐帮忙把摔伤的部位先止一下血?”女人敲了敲门,问。她在门口的值班室没找到护士,因为护士已经“睡”在了诊床之下。
于扬想那孩子摔得不会太严重。如果严重他是不可能有力气哭得这么响亮的。而他伤处的血也不会流得很多,否则做妈妈的就不会抱着他来小诊所,而是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就如同自己回家看到狼那一眼的时候所做的。
狼在看着他。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镊子,返身,打开房门,走出去。
狼没听到什么响动,严格的说,是没听到什么会惊动人的响动。很快,孩童的哭声就像被折断的枯枝那样嘎然而止。接着,于扬就在死寂中推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盛满了放纵的绝望跟恨意,深不见底,无法估量。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床前,狼的面前。
狼感觉得到,他有些不一样。如果说从前他是挂在悬崖中的一棵嫩枝上,那么现在,他已经落到了谷底,摔得支离破碎。
第二章 1
认清楚自己的状态,是在放倒了银狼,完成了一个委托,又经历了极度血腥的一夜之后。
盲目的否认是没用的。自己能摆脱了狼的影响,从此做个常人那是做梦。
那天早上,于扬离开日本。
他走的是水路。只有这样,才能方便地带上行动困难、又有伤在身的狼。
最麻烦的不是于扬身上的累累命案,而是狼不时发作的毒瘾。所以坐飞机虽快,但于扬依旧选择了坐船。两人一个房间,不是方便的多。
上船前买了份当日报纸,籍此他很荣幸的看到自己的事迹被连篇累牍的报道。
最血腥,最变态,猪狗不如,极度危险,极度疯狂的连环杀手。
现在于扬已经不激动了,一点也不激动。
形容的好,那不正是自己吗?
警方在寻找目击者。
不过他们找不到。
银狼的高徒,手底下怎么会不干净利索!
于扬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能做到在大多数时间,都心如止水。从前狼曾经一再强调过,好的杀手,必须得心如止水,行动滴水不漏。可那时于扬一直做不到。
他总是有些挣扎。一方面,享受着嗜血的快感;而另一方面,又难逃道德感的谴责。所以,他会慌乱,手足无措,更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
不过现在,这已经不再是问题。
可能此刻才真正的出师了吧。于扬曾经想过,这是不是狼教他的最后一课?
旁边的那张床上,狼正沉沉的睡着。
适才毒瘾发作,消耗掉了他所剩不多的体力。
银色的发丝被汗水濡湿,粘贴在脸上。虽然被灌下去大量的水分,可嘴唇依旧是干裂的。轮廓硬朗的面容及其憔悴,深陷的眼窝更衬得鼻梁高直,苍白的颜色削弱了狼原本彪悍的气息,只余下病态的美感。他的脸颊还很红肿,额角的位置有撞伤。
他挨了打,可是完全无从反抗。
只有在手掌括击在狼的脸颊上,看他无法反抗的样子,心中才能得到无法言喻的满足感。于扬活到现在这一辈子,都没体验过这样的满足。一种病态的满足。
于扬虐待狼的身体,而狼虐待于扬的心灵。
船上的桌子很有意思,一边靠着舱板,另外三边桌沿儿上扬,为的是风浪之中船身晃动时桌上的杯碗不会滑下桌子。于扬伸出手,从桌上端起粥碗。厨房已经送来好一会儿了。狼此刻的样子,自然是不能自行吃饭。杀人虽然不难,只是没有必要节外生枝,思来想去,于扬只有亲身伺候狼的饮食起居。
“起来,吃饭。”他推了推狼。
狼挣扎着张开眼睛,周身酸痛难忍,就像骨骼经络全都被揉碎了一般。看了看于扬手中的饭碗,他默默地张开口来。
他需要,哪怕只是一碗粥也好过没有。
这样的狼,让于扬心中蓦地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本以为绝对不会的,可是,那一瞬间,他的鼻翼微微的有点发酸。
恨是恨的,绝对不会减弱。可是,五年以来,狼都是那般的强悍,在于扬的心中刻下了如此清晰的印象,他几乎以为,狼永远都不可能有……这么柔弱的样子。
沉默中,一个喂,一个吃。偶尔勺子与碗的磕碰之声会响起,但却冲不破船舱内诡异的氛围。
只是一碗粥,于扬没有让狼吃饱的意思。虽然在海上漂的日子无所事事,但他也并不愿意都浪费在喂饭上。放下了空碗,于扬站起身。有点乱,他想到甲板去吹吹风。
温润的海风,应该能够安抚他心中的烦乱。
恢复之前的,心如止水。
“我要解手。”看于扬走向舱门,狼道。
看那连篇累牍臭骂自己的报纸,也没狼的一句话更能拨动于扬的心绪。他忽然没来由的大怒。“他妈的!你给我闭嘴!”伴随话语的,是砸在门上重重的一拳。“你什么时候方便,要看我的心情!”
“那不可能。”狼淡淡地道。
于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海水的颜色,跟清早登船的时候不太一样。海风微微咸涩,扑在脸上,给人夏日里难得的清凉。
于扬有点奇怪,明明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也认命了,还有什么不服气呢?有的时候,心中还会烦乱。
闭上眼睛,被海水折射的阳光明晃晃的照在眼皮上。温暖,但不刺眼。就是他想要的。给他温暖,但不要伤害他。
如果当初狼对他好一点多好,他也不会做得这么绝。明明是被狼养大,可却还是那么恨他。
其实只要好一点。
转回舱中去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分。才一推开舱门,扑面就是股骚臭的气息。
那一刻心中的感觉于扬自己也没法描述,他最终一切都转化为一种非常非常强烈的……愤慨!
他疾步走到了床边,抓着狼的手腕猛力地将他摔在了舱板上。
“看看你自己!跟狗有什么分别?!”他冷笑着道。
“我是狼。”先时不知道是在睡梦中还是才度过一段毒瘾发作的难熬折磨,狼的精神有些萎顿,半晌才能够凝神答话,“跟狗能有多大区别?”
于扬学过杀人的手段,但却没学过骂人的技巧。狼本来就不介意他人的看法,亦不会因为口舌上的侮辱而惭愧,于扬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狠狠地道:“不要脸!”
“不是如你所愿么。”狼哼了一声,冷冷地道。
于扬一口气噎在喉头,弯腰拔下狼的衣裤,卷在沾了秽物的被褥,比来时更快地走出舱门,就任大门开着,径直来到了甲板,一扬手,把这一卷东西扔进了海中。随后溜进了厨房,顺了只水桶出来,以绳索系着,垂进海中汲了满满一桶海水,拎回了房中。
狼一如先时于扬离开是那样赤身裸体的躺在地上。这本是意料中事,但不知为什么,此刻于扬看来却有如火上浇油一般,只气得七窍冒烟。
不是如你所愿么?
他兜头将桶中海水浇在了狼的身上,返身出去,再舀水,浇洗。
“不错,正是如我所愿!我就喜欢看你跟死狗一样这么躺在地上,狗一样的不知道廉耻!”抛开水桶,于扬恨声道,“就像现在这样,”他走上前来,伸脚将狼踢翻身,让他仰面对着自己,“随我作践。”
狼的目光是冷漠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面上,额头上,除了颊上的红肿,连唇都是苍白的。虽然是夏日,但海水并不似阳光那样温暖。因为被废掉的时间并不长,他修长的身体依旧健美。
无力的四肢在于扬的脚下张开着,竟有一种于扬从未领略过的……美。
强悍而颓废,野性而脆弱。
于扬细长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采。
仅是一瞬间。
他退后两步,弯腰,慢慢地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