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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娃的女儿 _[法]巴尔扎克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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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讷隆的《忒勒玛科斯历险记》'注'在这些人看来是一本危险的书。格朗维尔伯爵
夫人相当爱两个女儿,一心要把她们教养成玛丽·阿拉科克'注'那种天使般的人儿。
然而两个姑娘却宁愿要一位德行没有这么高、但却更为和蔼可亲的妈妈。这种教育
收到了它的效果:宗教像枷锁一样强加在姐妹俩身上,用严峻的形式表现出来,并
以它的种种仪式使这两颗年轻纯洁却受到罪人待遇的心感到厌倦,它压抑了她们的
内心感情,它在她们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却并不为她们所爱。玛丽姐妹要么将变
成傻瓜,要么渴望独立。结果,她们一旦看到了社会,比较了几种思想,就立刻盼
望出嫁。不过她们不知道自己有着动人的姿容和美好的品德。她们意识不到自己的
天真老实,又怎能认识生活呢?她们既没有抵御灾难的武器,也没有评价幸福的经
验,身居牢宠般的家庭,她们只能从自身得到安慰。夜晚悄声的倾诉,或是白天趁
母亲走开的片刻交谈的几句话,有时包含了言语所不能表达的思想。两人常常避开
众人的视线,互相瞥一眼来交流感情,这一瞥真抵得上一首辛酸伤感的诗。仰望晴
朗的天空,闻闻花儿的芳香,手挽着手在花园里兜上一圈,这些小事都能给她们带
来无上的乐趣。完成了一幅刺绣也能使她们的心田充满纯真的欢愉。和她们的母亲
交往的那些人非但不能启迪她们的心灵,鼓舞她们的精神,反而使她们思想阴郁,
心情悲伤。因为这些人都是古板、生硬、毫无风趣的老妇人,闲谈的内容不外乎传
教士与指导神甫之间的区别,自己身上的小病小痛,以及连《每日新闻》和《宗教
之友》'注'都不会留意的宗教方面的琐事。至于那些男客,他们的面容是那么冷漠
而愁苦,连最炽烈的爱情之火在他们面前也会熄灭。这些人都到了一定的岁数,这
时男人一般都变得郁郁寡欢,只对饮食的好坏有感觉,专贪图生活上的舒适。由于
只知道履行宗教义务,例行宗教仪式,他们的心已经枯萎了。他们常常整晚整晚默
不作声地打牌。这帮人形成了一个严峻的、古犹太法庭似的圈子,维护着母亲制定
的家规,两个小姑娘则被排斥在外。她们非常憎恨这些两眼深陷、整天拉长着脸的
人。然而在这幅阴暗的生活画面上却明晰有力地凸现出一个男人的形象,那就是音
乐教师。当时,指导神甫们认为音乐是在天主教会里诞生和发展起来的一种宗教艺
术,因而家里允许两姐妹学点音乐。先是由在附近一所修道院里教视唱练习和钢琴
的一位戴眼镜的老小姐来指导她们,枯燥的练习把两个小姑娘累得精疲力竭。后来,
大女儿满十岁时,格朗维尔伯爵指出必须聘请一位音乐教师。伯爵夫人本着妇从夫
命的准则同意了丈夫的决定,笃信宗教的女人总是把完成义务视为美德。音乐教师
是个德国人,天主教徒,是那种年轻时就显得老气而到了八十岁却好像只有五十岁
的人。他那两颊凹陷、布满皱纹。肤色黝黑的脸,还保留着某种天真的稚气。坦诚
的蓝眼睛炯炯有神,春天般愉快的微笑荡漾在唇边,银灰色的头发像耶稣那样自然
地扰着,给他那心醉神迷的表情增添了说不出的庄严,而且会使人对他的性格作出
错误的判断:他会带着极其庄严的神情去干一件蠢事。衣服对他来说只是一副必要
的外壳,他对此一向不予注意,因为他的眼睛总是望着高高的云天,当然不会去关
心物质生活。这位默默无闻的伟大艺术家是那种和蔼可亲而又漫不经心的人,他们
把自己的时间和心血献给别人,就像把自己的手套丢在人家的桌子上,把雨伞丢在
人家大门口一样。他的手洗过以后看起来还是脏的。他那衰老的躯干很不平稳地安
装在两条弯曲的腿上,仿佛向人们证明,人完全可以把躯体当作灵魂的附属物。总
之,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只有一位叫霍夫曼'注'的德国人精彩地描绘过这种人(这
位诗人擅长表现那种看来并不存在但却充满生命力的东西)。这就是音乐教师施模
克,他早先担任过安斯巴赫总督'注'的唱诗班指挥。有一次接受虔信测试时,人家
问他是否守斋,他真想回答“请看看我这副样子就知道了”,但是怎么能跟虔诚的
信女和严厉的指导神甫开玩笑呢?
    这位童心尚在的老人在玛丽姐妹的生活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两个姑娘对这位
一生致力于艺术的天真而伟大的音乐家怀着深厚的感情,因此她们出嫁后,每人给
了他三百法郎的终生年金,这笔钱够他付房租、喝啤酒、抽烟和买衣服。靠六百法
郎的年金,加上教课的报酬,他过上了伊甸乐园般的日子。在这以前,施模克感到,
只有对这两个可爱的姑娘,对这两颗在冷若冰霜的母教和宗教的禁锢下依然绽开的
心,他才有勇气诉说自己的贫困和心愿。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施模克的为人和玛丽
姐妹的童年。后来谁也不知道是哪位神甫或信女发现了这个流落在巴黎的德国人。
当母亲们得知格朗维尔伯爵夫人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位音乐教师,都来打听他的
姓名和地址。沼泽街上一下子就有三十家聘请了施模克。从此,他穿上了带镀铜扣
子和马鬃垫子的皮鞋,经常更换衬衣,这表明他到暮年终于出名了。他那天真汉的
快活性格过去为清贫的生活所压抑,现在又跃然于眉宇之间。他会情不自禁地说上
几句俏皮话,比如,要是白天泥泞的街道在夜间冻干了,第二天他就会说:小切
(姐)们,昨夜毛(猫)把巴尼(黎)的涅(泥)浆给吃掉了。不过他讲的是半德
语半法语的土话。能够从他的智慧之花里选择这朵“毋忘我”献给两个天使般的姑
娘,他感到非常高兴,因此说这些俏皮话时,他做出一副机敏。风趣的样子,这就
使人无法嘲笑他了。他看出两个学生的生活很不幸,便很想叫她们开开心,因此,
即便他的样子不是生就的滑稽,他也会故意做出可笑的样子来给她们逗乐;而他那
颗善良的心又会使民间最粗俗的笑话变得新颖隽永。用已故圣马丁'注'的一句富有
形象的话来说,他那圣洁的微笑能把污泥镀上一层金。遵照宗教教育中一条高尚的
训言,玛丽姐妹每次上完课以后都恭恭敬敬地把老师一直送到住所门口,两个可怜
的女孩子在那儿对他说几句温存的话,让他感到幸福,她们自己便也感到幸福:她
们只有对他才能显露女性的本色!就这样,在她们结婚之前,音乐成了她们生活中
的另一个天地,正像有人说,俄罗斯农民把梦境当成现实,而把现实看作一场噩梦。
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庸俗卑劣的现实生活所侵蚀,不被苦行思想所吞噬,她们整个身
心投入了艰难的音乐艺术,直至精疲力竭。然而,醉心于音乐的老农牧神、天主教
徒施模克指挥下的天女——“旋律”、“和声”、‘作曲”——对玛丽姐妹的辛勤
劳动给予了奖赏,并以仙姿绰约的舞蹈为她们筑起了一道防御壁垒。莫扎特、贝多
芬、海顿、帕伊西埃洛、西马罗沙、赫梅尔'注',还有一些二流音乐家,在她们心
灵中激发了千百种感情,但这些感情并未越出贞洁含蓄的范围,却把她们引入了
“创造”的天国,任她们在那儿展翅翱翔。每当她们完美地演奏了几个乐章,她们
自己也为之深深陶醉,不禁相互握手,相互拥抱,而老师则称她们为他的圣赛西尔
'注'。
    玛丽姐妹到十六岁才开始参加舞会,而且一年只有四次,还必须是由伯爵夫人
看得上的几家举办的。母亲总是再三训导她们,对邀请她们跳舞的男人应该持怎样
的态度,然后才让她们离开自己身边。这些训导是如此严厉,以致实际上她们对舞
伴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伯爵夫人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们,似乎要从嘴
唇的翕动猜出她们在和舞伴说些什么。两个可怜的孩子赴舞会的打扮是无可指责的:
她们身穿长袖细布连衣裙。衣领一直高到下颌,裙子打了无数的褶裥。这种装束不
仅遮盖了两个少女优美的体形和风姿,而且使她们看上去有点像埃及的剑鞘。然而
这一大堆棉布却遮不住两张因为哀愁而益发显得俊俏的脸蛋儿。她们发现人们都以
一种温和而怜悯的目光望着她们,很是气恼。试问,凡是女人,不管她多么老实,
谁个不想被人倾慕呢?她们白璧无瑕的头脑从未沾染过任何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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