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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 作者:[苏] 康·米·西蒙诺夫-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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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安娜详细追问各种消息。他不想从远处打听这些细节,一切都等到他亲自去现场再了解。但是每当安娜出现时,他根据她的眼色,举动,疲倦程度,都在默默地做总结,并深信自己的结论,即关于这几天外面形势的结论,是正确的。

  有一次,大概是在第六七天的光景,安娜出门两三个小时后,他听见台阶上有人叫他的姓,接着,来人快步地走进屋子,原来是马斯林尼可夫。

  “阿列克塞·伊万诺维奇,亲爱的。”马斯林尼可夫还没走进屋,就急忙大叫一声,不是走,而是跑到他跟前,停了半晌,不顾一切地拥抱他,吻他,然后脱下军大衣,移近凳子,在他对面坐下,兴奋地掏出香烟,送一支给他,擦根火柴,把烟点燃,——这些全部过程,只用了半分钟,——最后用自己好奇的、温柔的黑色眸子,凝视着他。

  “你怎么把一营人扔掉不管了,啊?”沙布洛夫微笑说道。

  “是普罗琴科的命令。”马斯林尼可夫说,“他跑到团部,又来到营部命令我,让我夜里到你这儿看看。阿列克塞·伊万诺维奇,您怎么样?”

  “没有什么。”沙布洛夫说,并看着马斯林尼可夫凝视的目光问道:“我瘦得厉害吗?”

  “瘦了。”

  马斯林尼可夫站起身来,从他军大衣袋里,掏了一包饼干,一包白糖,三个美国罐头,急忙放在桌上,又坐下来。

  “这是优待首长吗?”

  “现在我们那里这些东西很多。供给很好。”

  “路上升火取暖吗?”

  “升火。一切都像您在那里时一样,阿列克塞·伊万诺维奇。”

  “那么,我离开后,你有什么英勇的奇迹呢?”

  “哪儿有什么新的。还不是同您在那里时一样。”马斯林尼可夫说。他想说,他和大家都在等他回去,但是他看一眼大尉瘦弱疲倦的脸,没有做声。

  “怎么,你们在等着我?”

  “我们都在等。”

  “我过三天就回去。”

  “不早吗?”

  “不早,这样正好。”沙布洛夫安静地说道。“你们此刻在什么地方?还在那里吗?”

  “还在那里。”马斯林尼可夫说,“不过在我们的左翼,敌人已经完全推进到河边,去团部的通道现在很窄,夜里才能通过。”

  “那有什么办法,只好夜里到你们那里。那时我要检查检查。瓦宁作战怎么样?”

  “很好。我同他已任命孔纽科夫当排长了。”

  “他干得怎么样?”

  “不错…… ”

  “谁还活着,谁牺牲了呢?”

  “差不多都活着。不过受伤的也很多。哥尔坚科受伤了。”

  “送到这里来了没有?”

  “没有,还留在那里。虽然是轻伤,但一次就有四处受伤。我一直没有受伤。”马斯林尼可夫兴奋地说。“”我有时甚至想,大概我始终不会受伤,或者一下子就被打死。”

  “您不要这样想。”沙布洛夫说。“你只要想一次,认为这是完全可能的,以后就不要每天想了。”

  “我在努力这样做。”

  关于营里的情况,他们谈了整整一小时,谈到谁在什么地方,什么东西已经移动位置了,什么东西还在原地未动。

  “掩蔽部怎样?”沙布洛夫问,“还是在原来地方吗?”

  “还在原地。”马斯林尼可夫说。

  沙布洛夫很高兴他的掩蔽部还在老地方。这一点很重要,此外,他想到了安娜,想到了自己说要在掩蔽部结婚的话。

  “米沙。”他突然转向马斯林尼可夫:

  “我不在军医院,却在这里,你不奇怪吗?”

  “不,我听说过。”

  “听到些什么?”

  “所有的一切。”

  “是的…… 我很幸福……”沙布洛夫沉默一会儿后说道。“非常幸福。那次她坐在驳船上扭湿头发,我对你说,替她披上一件大衣,您还记得吗?”

  “记得。”

  “后来我们下船时,她已经走了。”

  “这我可不记得了。”

  “但我却记得。一切我都记得…… 。我想向上级要求。”他停顿一会,又补充说,“把她弄到我们营里来当护士,不过说完后心里有点后悔。

  “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我害怕命运多劫。看,她每天这样渡来渡去,现在倒还无恙,可是在那里…… 我却不知道。不知为什么,我很害怕有什么变动。”

  沙布洛夫很想无止境地继续谈安娜的事,但他克制住了,他撇开这个话头,问道:

  “普罗琴科近来怎么样?”

  “也不错。”马斯林尼可夫说。“他仍旧笑,甚至比以前笑得更多了。”

  “这不妙。”沙布洛夫说。“说明他在发急。”

  “为什么是发急呢?”

  “当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他就比平常笑得更多。啊,主要的事还没有问你。现在谁当团长?”

  “是新来的波波夫少校。”

  “他怎么样?”

  “不错,看来很好。比巴柏琴科强。”

  “也很勇敢吗?”

  “也很勇敢。不仅勇敢,还很沉着。又活泼,不愁眉苦脸,同将军一样。他俩以前大概还在什么地方共过事。”

  “大概是的。我们将军任何时候都不忘记他的部下。这很好。有时我们缺少这些。”

  “什么。”

  “记忆力。”

  他们这样又继续了十来分钟。接着马斯林尼可夫忽然站起身来,沙布洛夫在他脸上看出成年人那种富于责任心的表情。马斯林尼可夫对自己很久不在营里感到不安。他很着急,好像他已离开了此地,人已在河对岸了。

  “再过3天。”沙布洛夫说,“3天后的晚上回到营部。到时给我烧点茶喝。我想在这里弄一个茶炉。”他用头指着屋子角落里的茶炉。“我想把这个带到掩蔽部送给你们。但又怕人家不给。好,你走吧,走吧。代我问候大家。她今天到师部去了,也许会到你们那里。”

  “要转告她些什么吗?”

  “转告什么?给她点茶喝,她自己想不起来喝茶。去吧。不送了。”

  马斯林尼可夫走后,过了一天,沙布洛夫第一次试着站起来走路。他感到双脚酸痛,软弱无力。他感到虚弱,头昏。他走出室外,在小门旁站了一会,听了听远处的炮声。

  安娜每天回来得越来越晚,出去得越来越早。从她疲乏的面色上,他看出她是如何困难,但是他俩都未谈这一点。谈有什么用处?

  安娜请来一个医生,他抽空从军医院来到沙布洛夫这里,并没有详细看他的病,只是以职业的动作摸摸他的膝盖和后踝,望着他问痛不痛。虽然实际上还痛,但沙布洛夫对此早有准备,回答说:“不痛”。接着他问医生,明天什么时候有卡车开往渡口。医生回答说,照例是下午5点钟。

  “怎么,准备离开我们这里吗?”

  “是的。”沙布洛夫说。

  医生并不感到奇怪,没有同他争辩,也没有表示反对。医生在斯大林格勒这里已经习惯这种现象了,这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卡车5点钟出发,但您得记着,您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养好。”

  “我记得。”

  “也罢,再见。”医生说,起身同沙布洛夫握手。

  沙布洛夫忽然想调调皮:他握着医生的手,虽不是竭尽全力,但握得很紧。

  “哎哟,您怎么啦!”医生说。“我不是讲过,让你走吗?为什么您还要这样?”他揉了揉指头,转身出门走了。

  安娜一回到家来,沙布洛夫就对她说,他明天要回斯大林格勒。安娜不做声。她甚至没有同他争辩,没有说回去还太早,也没有要求他再住一天。因为这些话,在他俩看来,都是多余的。

  “只是我们要在一块。”她说。“好吗?”

  “我也是这样想。”

  这一天,她很安静,很忧郁,虽然疲倦已极,但她不想睡。她默默地坐在他的身旁,抚摩着他的头发,聚精会神地望着他的脸,仿佛要努力把它牢记在心。

  她最终也没有睡,而他大约朦胧地睡了半个钟头,她要走时,才叫醒了他,忧郁地再次抚摩他的头发,说道:“我该走了”。他起身把她送到门口,久久地望着她沿街匆匆走去。

  早晨,沙布洛夫把东西收拾到自己的行囊里。安娜很久没回来。他几次到路上去望,看不见她的身影。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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