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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就好像一个小孩挥拳打了我一下,“你说什么?”我赶紧问。
这家伙笑得这么美,他的眼睛却冷漠僵硬而毫无感情。“我说拿骚。我听说你正在那儿工作。”
“我,呵……没想到原来大家都知道。”
“兰迪小姐曾经提起过。你没听说吗,哈利·欧克斯男爵被杀害了?”
又是一记重拳打了过来!
“哦……为什么会这样?兰斯基先生?”我问,我的脑袋混乱起来,我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露出喘息的痕迹。
他一边想一边斜着眼说:“啊,温莎公爵正在调查岛外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信息,如果克里斯蒂那家伙没有告诉他那些新闻界的朋友,事先把这件事散布得沸沸扬扬,就什么也不会泄露出去了。”
发现欧克斯先生后,克里斯蒂最先与之谈话的几个人之一便是艾提纳·杜邦,拿骚《论坛》报的出版商,因为他们是朋友,并且,因为那天早上克里斯蒂和哈利先生要会见他,一起看着那些羊在高尔夫球场上吃草……
杜邦在政府禁令不那么严格的时候,已经通过电话扩散了一些案件的基本情况。
“事实上,”我说,“我想那个压制言论自由的禁令两天前就已经取消了。看看报纸,你就会和我一样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的笑容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我觉得可疑。我明白你从前在为哈利先生本人做事。”
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海伦透露出那么多情况吗?为什么迈尔·兰斯基会关心起哈利·欧克斯来了?“我也怀疑这事。但是我的工作由于谋杀案而中止了。”
他感兴趣地点着头,但眼神依然很冷漠,“那么,告诉我,报纸上都有些什么消息?哈利·欧克斯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也许兰斯基只是关心所有关于谋杀案的新闻,毕竟……
“这令人毛骨悚然,兰斯基先生,我认为这不适合作为鸡尾酒后的谈话内容。”
他又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的确,我能理解,我完全能够理解。无论如何,我只是想向你问候,你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朋友。”
“是的,我明白。”
他伸过手来,拍了拍我的手,他的手冰冷得像死人的手一样,“同时,我还想向你表达我的哀悼,为我们所失去的那些共同的朋友中的一个。我知道你和弗兰克的关系十分密切,他也非常地尊敬你。”
“谢谢你。”我说。
“德·玛瑞尼这家伙,”他突然又转回到他最感兴趣的话题上,“你认为真是他干的吗?”
“也许。他和哈利先生之间毫无亲情,而他的妻子又会继承百万的家产。”
他挑起一侧的眉毛,“听起来这个谋杀案好像是有动机的,我知道迈阿密的警察正在处理这个案子。”
“如果你这样认为。”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说。我所知道的就是他是贝克和麦尔岑的朋友,我最好还是把自己的想法放在肚子里。
“哦,”他的脸上抽搐出一个笑容。“我该让你回到那位可爱的兰迪小姐那里了,你知道吗,从在巴黎大街到现在,她一点也没变老。”
那是海伦在“进步世纪”跳舞的地方。
“我想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我说,自从坐在这里,我感觉好像老了一岁。“晚安,施瓦茨小姐。感谢你的盛情,兰斯基先生。”
“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也期待着那一天。”我撒着谎。
那两个“盆栽棕榈”冷冷地看着我。我转过身向我的桌子走去,兰斯基和施瓦茨小姐则起身去跳“探戈”了。
我冒险看了那漂亮的浅黑皮肤的女人一眼,她站起来对我说:“可以过来坐一会儿吗?”
我停下了脚步,感觉自己的舌头厚得像自己在战前吃过的牛排,“当然可以。”
“我担心是否能够和你说上话。”她说。她的声音是十足的女低音,但她的年龄却不老。虽然她看起来久经世故,但她的实际年龄不会超过十九岁。
“哦……当然能。”
尽管她的眼睛很有魅力,她的形象却不是无懈可击。“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坐在一起。”
“恐怕我得和别人……”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说在我的房间里。”
我又成了大众情人了。
“抱歉。”我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我实在不能,我还和别人……”
她把一个小纸片塞到了我手里,她的手十分温暖,葱尖般细嫩的手指上也涂上了和嘴唇一样鲜红的指甲油,更显示了她的可爱。
“明天上午,”她说,“十点。”说完她拿起钱包,从桌前飘然而去,消失在旅馆中。
我感觉好像喝了一大杯清水,她的身材是那么完美,即将成熟的伊丽莎白·泰勒的身材看起来就像这么美……
“呵,”海伦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冷淡,“你今晚的确大受欢迎。”
“海伦,”我坐下说,“你曾经在这位我刚刚认识的迈尔·兰斯基面前提起过我吗?”
她看起来的确非常吃惊,“为什么,不,我们根本就没有谈起过你。我敢说你一定很失望……”
“不,我很担忧。”我打开纸片看了起来。
“黑勒……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苍白!”
“上帝呀。”我念叨着。
“什么?”
“明天上午我有一个约会。”
她笑了,吐出了一口烟,“哦,不必大惊小怪。”
“和南希·德·玛瑞尼。”我说。
第九章 南希·德·玛瑞尼
当我叩响比尔特酒店中心塔楼最高层的套房时,南希·欧克斯·德·玛瑞尼高亢优美的女音响起了:“门没锁!请进。”看来,她父亲的惨死并没使她提高警惕并注意加强个人保安措施。我走进屋去,发现这是一间十分具有现代气息,布置精巧柔和的起居室。苗条修长的南希·德·玛瑞尼穿着白色的紧身衣和芭蕾舞鞋,一条大腿高抬在空中,绷紧脚尖,恰好指向我。
这是她发明的打招呼的新方法——芭蕾舞训练。她在一把桃木椅子上推了厚厚一摞电话簿,当做训练的栏杆,一只手支撑在上面,另一只胳臂则在空中优美地划着弧线。
她没有化妆,头发随意地挽着,她还是十九岁的孩子,可身上那种半孩子气半女人味的气质却更让人心动。连身的紧身衣外露出的皮肤是被日光浴成的浅褐色.赤裸的双臂十分迷人。
“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继续训练,”她说,“如果我耽误了一天,格兰姆小姐会剥我的皮。”
“格兰姆小姐?”
她转过身去,去压另外一条腿,“格兰姆小姐是我的芭蕾舞教练。这就是我在缅因州过夏天的原因。”
“我明白了。”
“可现在我想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去——我丈夫身边。”
我把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德·玛瑞尼夫人、请允许我对你父亲的死表示哀悼。”
“谢谢你,黑勒先生。”
天呀,我感到非常不舒服,她的脚尖又指向我了,我真说不出我在这儿的尴尬!
“我把门关上你介意吗?”我问,“开着门让我很不舒服,总是担心会有什么新闻记者闻风而来,从此开始对你纠缠不休……”
她又开始做曲腿练习了。她边做边说:“好的。但我是用假名登记的,没人知道我在这儿。”
我锁上了门,还拉上了弹簧锁,“谈谈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又怎么知道去什么地方找我的?”
“我先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在我的要求下,旅馆的经理帮我指出了你。”尽管她在连续不断地练习,额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呼吸依然很顺畅。
“你的第二个问题,黑勒先生,大英帝国殖民地旅馆是我父亲开的,你在上面留的最近的通讯地址就是比尔特。”
“确实是这样。可你好像对我还有点了解?你对我都有什么了解呢?”
“你被雇用去揭露弗来迪的污点。”她随意地说,而后又说,“服务员一会儿会拿茶给我们的。”
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再一次把那优美的后背对着我,面向墙壁,轻弯玉腿。
“我丈夫的律师黑格斯先生对我谈起过你,”她接着说,“你提供了一个证据,说凶案发生时,弗来迪就在西苑附近。”
“唔,是的。”
“你能帮我个忙吗?”
“好的”
“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