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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孙红线”是相州一带的民俗,婆婆和长辈将世代相传的镯子系上红线交给新圆房地新媳妇,讨了吉利早生贵子。
玉蝉涩涩的一笑,似是默认。
婆婆将腕上的一个包裹塞给玉蝉,激动地说:“媳妇,这个是婆婆~老婆子送你的新婚贺礼了。~~是~~是我去投奔一个亲戚,她的女儿要新婚,不想老婆子来了。那家人搬走了。这包东西带了也累赘,权当送给小娘子。”
“这怎么使得,我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馈赠。”玉蝉婉拒着。
婆子忽然笑了说:“这样,婆子没了个口粮,不如小娘子给我几块儿干粮,在给婆子带上一葫芦水。自当各得各需了。”
婆子将腰里挂的一个水葫芦递给玉蝉,玉蝉说:“食物奴家能够给婆婆,就是东西奴家不敢要。婆婆的好意玉蝉谢过了。”
“少奶奶,是谁来了?”岳安来到田间远远的喊问。
小娥跑了去边喊:“安伯,是过路讨口水喝的。”
玉蝉去拿食物。用块儿布包了几块炊饼和一块儿腌萝卜,再来到田 发现小娥提着水葫芦纳罕的四处张望。
婆婆不见了,田埂头端正地摆了个蓝布包裹,就是婆婆说留下给她的贺礼。
打开包裹,是一双红色的小虎头鞋,一个大红色绣了富贵吉祥图案的小孩子肚兜,还有一串用祥云结编起的吉利铜钱串。包裹最下面是一件男子贴身的内单衣,细麻的质地,针线细密,做工精致,衣襟上还绣了几朵七彩祥云的图案。这准备精致地礼物虽然简朴,却颇费了功力。
“好怪的婆子。”小娥喃喃的说,又好奇的问玉蝉:“小姐,你没觉得这婆婆的眼睛似是像谁?哪里见过。”
玉蝉心里一惊,是有些怪异,她头一眼见到婆婆,就觉得那双眼睛似曾相识的乌亮,像岳云,像安娘那双澄澈魅人的小鹿眼。
玉蝉心想,不会,云儿的生母早就亡故了,而且死在金兵手里很惨烈。
又一想,莫不是岳云的姨母,赶来看望又怕见了岳云的继母李娃尴尬,搅了喜事不赶进岳家,才来田埂寻她。
玉蝉心里合计,她不过是新嫁娘,不好生出这些事来,此事不能张扬,还要等丈夫回来再定夺,决定如何对婆婆公公和奶奶禀明。于是吩咐小娥将东西收起来,不要多嘴。
犹是春闺梦里人
正文 犹是春闺梦里人
犹是春闺梦里人
几日过去,偶然也有前方战报,却没有岳云的任何消
安娘安慰玉蝉说:“嫂嫂,不是哥哥不写家书。是爹爹不许他打仗时分神。往常大哥若是往家里捎平安书信,定会被爹爹骂的,所以一直不写。只要前线的战报平安,他就平安。”
这日玉蝉在花池间修整花朵,见到两名身着铠甲的将军风尘仆仆的随了公公岳飞回来。
听说是前线回来送战报的,因为受了伤撤回后方修养。
公公岳飞为了感激他们的英勇,特地吩咐摆家宴为他们二人接风。
玉蝉随了去厨中忙碌,婆婆李娃唤了她到一旁说:“你公公说,两位将军前线杀敌负伤,需要补身子,已经吩咐人去买了只鸡。你的手艺最好,做的鸡汤也最入味,你公公让你再同上次一样烧个鸡汤给这两位将军吃。”
提前上次那鸡汤,玉蝉心里一阵哀怨,但又敛了黯然的神色应了声“是”。
没了汽锅,全用柴锅应付。但玉蝉也是使尽浑身解术,做出一锅可口的鸡汤。
饭菜上好,两位将军啧啧称赞。
玉蝉在厨房里帮忙,忽然听到一阵抽噎声,霖儿抹了泪进来。
原来是他见了鸡肉一时高兴,伸了筷子去夹了一只鸡腿。
父亲忽然咳了一声,瞪向他的目光如剑一般寒利,吓得霖儿手中的筷子顿时滑落,一紧张去扶筷子,又打碎了碗。被母亲拉了下席,出了院门抄了根奇书网竹棍狠狠的打了他屁股几下。
霖儿哭了来找带他的奶妈,玉蝉见了也心疼,忙哄了霖儿,盛了还剩在锅里的一点鸡汤,和了些平日少见的米饭给霖儿吃。
霖儿哽咽的狼吞虎咽,玉蝉心酸的眼泪都出来。她想。难不成将来他和云儿的儿子也要如此吃苦吗?
玉蝉回房去换衣裳,路过正堂的小院门时,恰听到里面哗啦啦地铠甲声动和那两个将军的声音。
“不必随了,我们知道哪里去茅厕。”
玉蝉听到岳安实在的声音:“那好。”
玉蝉忙闪到树后,她是女眷,多有不便。
那两位将军走过时在说:“岳元帅为什么不让把云官人负伤的事说出来?”
“估计是怕家人担心。”
“可我们都能被撤下来。岳云受伤怎么元帅不把他撤回大营养伤?”
“赢官人的名字不是白叫的,百战百胜不说,就是一箭中了腹部,自己咬牙生给拉了出来。”
“娘呀,别再说了,我刚吃过饭。那天我是见了那血淋淋地,听说刚娶了媳妇,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传宗接代~~”
玉蝉如五雷轰顶一般摇晃了片刻。一把扶住一根粗竹子才没倒下。定定神,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云儿真是负伤了吗?
玉蝉跌跌撞撞的要冲去问公公。这可是真的。
但到了台阶下,却被一阵凉风吹得清醒几分。公公见到她这张皇落魄的样子,会作何想法和答复呢?
怕也要是一顿训斥,骂她不识大体吧。
于是玉蝉神情恍惚的坚持到伺候完饭菜,回到房中,坐在床榻边忽然大哭起来。
小娥慌了手脚,只当她是见到了今天的两位将军,想起来岳云姑爷,才会伤心失态。于是哄劝说:“姑娘不急。姑爷也会回来的。”
一个多月过去,日子是那么的难熬。奶奶忽然神秘地拉了玉蝉在身边,看了左右无人低声问:“蝉儿,你和云儿成亲那日,也是同房了两三天,这身子可曾有了反应?”
见玉蝉惶然的样子,奶奶自嘲的说:“看我这老婆子急得,想抱重孙子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不是那日破红
你婆婆都为你收了。奶奶是想。什么时候能有重孙
玉蝉的眼泪从腮边滚落,悄声说:“奶奶,那几滴血,是岳云的。那天晚上~~”
玉蝉忽然大哭出来,哽咽着断断续续讲出新婚几夜的尴尬。
奶奶迟疑了,失望而又痛心,嘴里骂着:“云儿这孽障,看他回来,非让他老子再扒了他裤子痛打他一顿篾条。”,一边搂着玉蝉哄劝说:“你们小夫妻。日子还长,只是奶奶不知道能不能熬到见重孙一眼。”
玉蝉想避开这烦心的事不去想,于是开始和安娘绣花,缝补衣服去打发时光。
安娘搬来陪了玉蝉同睡,窗外是绵绵细雨,姑嫂二人缩挤在被子里,脸颊都觉出潮冷。
听安娘说了些岳云小时候调皮捣蛋的趣事,疲倦的玉蝉睡了。
迷蒙中,听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马铃声,那是岳云那匹“逐日”脖颈上挂的马铃发出地清音,伴随着马踏青砖地的的杂乱响动。
玉蝉倏然坐起,惊喜的喊:“马铃声~~回来了,回来了!”
鞋都没穿,赤着尖尖的小脚冲向房门,猛的一把拉来门。一阵暴风杂着乱雨迎面袭来。
玉蝉一阵寒战,惊醒的安娘也忙趿了鞋追过来:“嫂嫂,去哪里?”
院里一片漆黑,哪里有人的踪影。
哪里是什么马铃声,却是屋檐上风铃被雨打风摧地响声,狂风乱做,听来向是马蹄杂沓。
玉蝉一阵失望惆怅,呆呆的立在门口。
“嫂嫂,回房吧,习惯了就好,哥哥不会有事的。”
又是几天过去,玉蝉总是心神不定。
这天,玉蝉去给婆婆请安,屋里的小姑子安娘正在神情黯然的同婆婆说话,见了她到来就缄默不语。
一种预感让玉蝉觉得说的话题和她有关,也和岳云有关。
果然,不久就传来风河口打败敌军时,一支部队将敌人引入沼泽同归于尽。那支军队就是岳云的军队。
公公也要开赴斗杨幺钟相逆贼的前线。
看了躺在病床上不起的玉蝉吩咐夫人说:“云儿媳妇你好好照顾。”
昏迷中,玉蝉听到婆婆呜咽的声音:“苦命地孩子,成了亲还是白璧之身,却先成了寡妇。”
玉蝉紧闭上眼,几滴清泪从额边淌过。
“蝉儿,你醒了吗?”婆婆在身边问。
玉蝉极力忍了悲,让泪水往嗓子里咽,那咸涩而略含苦味的泪就从喉间划过。
“怕是在做梦,噩梦,又见到云儿了。”李娃感叹说。
岳飞的声音有些远,似乎是立在屋中远远的看她,对婆婆说:“好好照顾她。”
玉蝉觉出衣服撩起的风动,吱呀呀的床榻声响,婆婆从她榻边起身离去,然后低声同公公说:“相公,就没再去打听一下云儿的消息。那一队兵马真的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