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我的团长我的团(精品)-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休息了,他们不会进来,他们现在连子弹都想省了。房顶很快就烧通,这里塌了,简单死啦,简单死我们啦。”

  阿译再没说我动摇军心,但郝兽医把我拉开了,我坐了下来。

  终于结束了,活着这件事情。我的遗书到不到得了没啥关系,我庆幸我曾绵尽薄力让家人南迁,去了一块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父亲并不爱我,母爱也不适合一个愤世嫉俗的男人,未婚妻文黛也将会很快嫁人。我希望她不要嫁给一个汉奸――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我从裤衩里掏出了药瓶,登机时我用绳子把它们绑在裤衩里。我看了看瓶里,又看看周围,众生在临终前的沮丧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我又看着药瓶――我还有四颗磺胺。

  我把那四颗药全倒在手掌上,团弄着,这是我最后拥有的东西。嚼掉了它,嚼掉了我和世界最后的联系。

  我把它们全放进了嘴里,嚼着,很苦,药味可称辛烈。

  郝兽医看着我嚼药时扭曲的表情,提醒我:“吃太多了。这药反应大。”

  我乐了,“你这时候还装什么医生?”

  郝兽医说:“我就是医生。”

  “我要是蠢得什么都信了,就会信你是医生。”

  “你不会用最后的时间来跟我打嘴仗的。”

  “我就是要用最后的时间来跟你打嘴仗。”

  但是他不理我,他和阿译耳语,阿译从衣服上撕下了一些布给他,他去包扎那个跟着阿译冲击未遂的伤员。

  我看着他们忙活,不忘自己的刻薄本色,“以后我们的墓碑上写着,他们有一条裤衩――如果我们有碑的话。”

  他们无动于衷,我嘴再损也损不过即将来临的死亡。

  我们出去不得的门就在一支歪把子机枪的准星之下,那枝枪架在树杈上,封锁我们的日军连拿枪的力气也都省了。

  我们相邻的建筑发生了一次更大规模的爆炸,一角屋顶被炸飞了。我们所在的地方冒着烟,烟与雾绞在一起,冒着火,让我们像在黑夜中呆在一座灯塔之下。

  远远的有汽车的引擎声。

  我们都在呆呆地等着这房子坍塌,没人在哭但又每个人都在哭,因为烟雾已经彻底弥漫了这栋建筑,每个人都在咳着流泪。

  康丫居然还在跟人要东西,不过这次他要的比较特别,“有种的没?给我一枪得了。”

  迷龙站起来说:“好啊好啊,我喜欢痛快人。”

  他说成那是真成,拿着步枪就瞄住了康丫的脑袋。康丫倒也冷静,仔细端详了一下枪口,说:“算了算了。”

  迷龙为之气结,“你崩死我得了!谁能痛快点儿?”

  他气不过,迷龙气不过的时候一向觉得得做点儿什么,他去砸门,拿枪托砸不开索性拿肩膀撞,我们看着他的徒劳,那家伙从门上被弹回来。

  蛇屁股劝阻他:“弄不开的,我试过。”

  不辣更实际,“弄开也没用,这屋子没窗。”

  但迷龙发了邪劲,他又猛撞了一次,又被弹回来,他肩膀上已经明显地肿了一块,那家伙操起枪,对着锁头砰砰地来了两枪,再撞,再被弹回来。

  “东三省要以后就姓了日,你他妈就给我开不开!”迷龙发狠了。

  真是疯子自有疯子的招,我们看着他一头扑了过去,那扇薄铁包着的门居然直直地倒下,连门枢都被他撞脱了,迷龙一头扎了进去,我们听着来自里边的木头碎裂声。

  我们从那堆木箱碎片中把迷龙拽出来,那家伙还有点儿发晕。我们打量着这间被他撞开的房间,这地方像它的外观一样,明显是英军的一个简易仓库,这间屋大半物资已经被搬空,迷龙撞进来正好撞在剩余的那半角物资上――某些对东方很有雅兴的英国军官收罗的缅锦一类的,用木箱草草盛着,现在那些木箱已经被迷龙撞塌撞碎,郝兽医好心地给迷龙拔着扎在身上的木刺。

  蛇屁股抱怨,“什么有用的都没得。”

  不辣看着同样透进这屋的烟雾和火苗,提醒道:“把门装回去!一点就呼呼烧。”

  迷龙可算费力不讨好,撞开了门还要往回装,蛇屁股几个帮着他把门往回搬,但迷龙忽然想起啥来,把搬半截的门一扔去捣腾那些花里胡哨的织物。

  险些被砸了脚的康丫抱怨:“有嘴的没呀?放手你要说啊!”

  我一直在门口悻悻地看着,“迷龙,阴间的黑市花布好卖吗?”

  但迷龙根本不搭理我们,他扯了一截缅锦,往自己身上一缠,他向我们转过身时就活像个托钵僧一类的人物。

  “老子不咋想光着死。”说完他阴着脸出去了。

  我们呆了一会儿,然后都开始动作,不辣几个没什么想象力,像迷龙一样拿布在身上缠,郝兽医不想太像个印度托钵僧,像缠绷带一样地缠。

  郝兽医看着康丫,“你象个缅甸人。”

  康丫还嘴,“你那是老不死的裹尸布。”

  这时候其他人也相继进来和出去,显然是被迷龙提醒了,我们瓜分着布匹,后来阿译也悄没声地进来,他也知道光着腿穿上衣不好看,给自己缠了个裙子。

  我拿着比他们都少的一截布,在倒在地上的门上找到一个钉子头,我就着那截钉子在布料中间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边忙活着裹尸布我一边觉得很好笑,觉得悲哀和荒唐,不光着死掉在我们心里居然这么重要。几年来我想这件事已经想得脑袋上快开了一个口子-我们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我拿起一截被他们扔在一边用来捆布匹的绳子,就着布上的口子套进了自己的头,然后把绳子绑在自己腰上。

  我的一直沉默的同僚哑然地回头看着我。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不辣赞叹道:“娘的,他成地主老财了。”

  郝兽医点头,“连坎肩都有了。”

  康丫也四处找绳子,“这小子是聪明。”

  大家都开始去抢绳子,因为布肯定够,绳子却肯定不够。

  然后我们听见屋外轰鸣的汽车引擎声,和一个用日语大叫着“乌哉(万岁)”的声音――我们都打过仗,不懂日语但至少懂得这一句,我们也都能听出那里边的狂热。

  我们花花绿绿聚集在同样花花绿绿的迷龙身边时,他正拿着枪看着外边――当然,聪明到并没有靠近门――从我们有限的视野里,外边仍是大雾,而车声在外边奔蹿迂回,东边在乌哉,一会西边也在乌哉,伏击我们的日军也在狂热地响着乌哉,听起来我们像是被足足一个中队的狂热日军给包围了――当然,一个中队或半个小队,最后的结果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区别。

  康丫迷惑地问:“搞什么玩意儿?”

  不辣说:“围我们的鬼子都死脱了,叫魂呢。”

  我们只好装没听见,这样美好的愿望当然不会是真的。

  “我看他们是要冲锋。”阿译瞎猜着说。

  我语中带刺地说:“不该冲的时候来个万岁冲锋,如此这般这指挥官跟我方战术就是棋逢对手了。”

  阿译只好青着脸当没听见,连郝兽医也只轻咳了一声,被他害惨了的我们是不会为他打抱不平的。而现在那乌哉的声音已经完全来自一个方向,我们所正对的前方,尽管我们只能往那片看见大雾茫茫。

  迷龙对外喊:“出不来气了就赶紧归位!回你们那岛上去嚎丧!”

  他真是个惹事精,他刚喊完那边机枪就响了,轰轰地响了一个长连射,我们吃过苦头的全都以最快的速度闪回房中,那个连射停了,却没有子弹扫射到我们,我们探头,枪这回响了一个短点射,偏高的火线几乎把阿译给报销。

  然后安静了下来。

  我们屏着息,一片死寂。

  一个人跳下车,我们可以听得出他在换着弹匣。架在枝杈上的三八步枪仍瞄着我们出不来的门,他没动手,低下头瞄了一下。



第二十五章

  我终于探了一下脖子,从门框给我的有限视界中看见雾里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我能确定的只是那家伙持着一挺机枪。我看了一眼阿译,“他们真要冲进来。”

  阿译的表情像是死了。

  迷龙浮现出一副笑容,当他打算把谁往死里揍时就会是这种表情。“进来就对了。”他舔了舔嘴唇,“在那边只好揍你们这帮王八孱蛋,来这才有鬼子杀。多有得罪啦,弟兄们。”

  如果没听错,迷龙是在道歉。那意思就是说我们中没人相信自己还能再多活五分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6 2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