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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田铁山已经死了，”那人淡淡地道：“在双城子一战中就已经死了，冈村君，你还是叫我清心斋吧。”
冈村宁次喟叹一声：“原来是出家了，这样也好，为战殁的将士祈福也方便一些。”
永田无喜无悲，平静地应道：“连靖国神社都没有了，不知道成神的诸君现在在哪里？”
冈村默然半晌，摇摇头道：“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如果那时你在国内，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又能怎样？中日一战就是赌国运，赢了就是东亚霸主。输了就要永远沉沦下去，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而且中国人的获胜靠得似乎不仅仅是人力！冈村君，你说是不是啊？”
“我不知道！我的人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全世界的有心人都在查！”永田铁山苦笑：“在查清楚之前，谁也不敢把常瑞青惹急了……就连东京的那帮人也不例外吧？”
冈村宁次沉声道：“那些国贼才不会在乎呢！就算日本陆沉了，他们还可以去苏联！永田……清心斋，同我们一起干吧。一起复兴日本！”
永田淡淡道：“大东亚共荣会的目的是复兴日本吗？”
“是的！”冈村宁次重重地点头：“不过暂时要借助中国的力量，这也是不得已为之。”
永田望着冈村，过了半晌才叹了口气：“东京的人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们借力的对象是苏联。”
冈村宁次忙道：“你已经见过东京方面的人了？他们想要干什么？”
永田清心斋笑道：“当然想要组建在华的情报网，帮他们刺探中国的情报……恐怕关东大地震的真相也是他们第一个想要打听清楚的吧？”
冈村道：“你准备跟他们走？”
永田看了冈村宁次半晌，然后笑着摇头：“我要是参加了日本共产党就不会来这里了。”
“你打算参加大东亚共荣会？”
永田道：“我也不参加。我自己组织了一个组织，叫一夕会。都是一些在既不愿意投靠共产党。也不想跟着中国人干的前皇军同僚。”
冈村宁次怔了一会儿，“那你身后到底是谁？”
“是美国。”
永田清心斋神情认真而严肃，“日华合邦是灭亡日本之举，现在远东日本人的下场，就是将来整个大和民族的下场！而利用苏联则是将几千万日本人变成苏俄征服世界的炮灰，如果世界革命不成功，日本想要不亡国，只有投靠美国。”他冷冷道：“哪怕成为美国人的奴隶。也总有复兴的希望。”
听永田的意思，似乎也不反对现在日本共产党的路线。只是和冈村等人一样，对世界革命胜利的信心不足，也在为世界革命失败后日本的出路打算。
冈村宁次打起精神：“那么说来，永田君也算我等的同路人。”
“算是吧。”
冈村宁次笑道：“那么永田君今日来访，是代表美国政府的么？”
永田清心斋苦笑道：“美国政府才不会出面管这事儿呢，跟我们接触的是一个在美国颇有影响力的基金会，背后是美国的几个大财阀。他们最近想让我们做一件事情，和印度有关。”
冈村宁次沉默了一会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永田清心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他手中。
“这是什么？”
冈村宁次拆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张支票。
“我们一夕会要送三十个人去印度帮尼赫鲁，我也要去给尼赫鲁当顾问，还需要一批TNT炸药一起运过去，数量越多越好，你们能办到么？”
冈村宁次将支票塞回信封，放进口袋，笑道：“我去想想办法，一个星期内给你答复。还有，到了印度后千万小心！”
永田笑道：“双城子那样的刀山火海我都闯出来了，印度那里还能险过双城子？”
冈村走过去用力给他一个拥抱，低声道：“永田君，你我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如果依靠美国真的能救日本，让我跟着你干也行。不过眼下大东亚共荣会是有中国政府背景的，顶着这个名头活动起来方便多了，不如把你的一夕会挂到大东亚共荣会名下吧。”
永田在冈村的背上拍了几下，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以后我们就一同为了日本的复兴而斗争！”
……
此时此刻的常瑞青正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看着窗外瓢泼而下的暴雨，浓眉微皱，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了。
一个细长的身影走进客厅，走到常瑞青跟前啪的一个立正。大声道：“委员长，您要的大东亚共荣会的资料我给您带来了。”说着就将一叠文件摆在常瑞青面前的茶几上。
来人正是保密局副局长孟离。常瑞青朝他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淡笑道：“小孟，最近你有没有听过一些和孙月薰有关的传言？”
孟离一头雾水，茫然道：“薰小姐怎么啦？”
常瑞青嘿嘿笑了两声。“看来侍从室和侍卫处的那些人口风还是很紧的。”
“难道委员长不喜欢她了吗？”孟离拧起眉头，“谁都知道，薰小姐对先生可是一片痴心。”
常瑞青苦笑着叹口气，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不是真正的孙月薰。她是日本特务冒名顶替的！”
孟离猛地跳了起来，诧异道：“这是真的吗？”
“她亲口承认的。”常瑞青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我让你们查了她好几年。就没有发现一点异常？”
“她也伪装得太好了！”孟离倒吸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那委员长准备如何处置她？”
常瑞青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她对我的痴心不是装的。这一点我能感觉到……现在女儿都生下来了。还能怎么处置？”他站起身在客厅里踱了几步：“今天找你来不是讨论处置孙月薰的，而是为了大东亚共荣会。他们的人最近联络上了孙月薰，想通过她刺探机密情报！”
“委员长的意思是要取缔大东亚共荣会？”
常瑞青摇摇头，“不是取缔。不管大东亚共荣会的当家人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在表面上他们还是拥护日华合邦的，还是承认汉和一家，同文同种的。”
“委员长想暗自控制大东亚共荣会？”孟离想了想，试探着问：“通过薰小姐控制？”
常瑞青还是摇了摇头。“孙月薰没有这个能耐，至少现在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怎么控制得了那帮老狐狸？我只是想让她加入进去。帮我刺探大东亚共荣会的内情。”
孟离带着一丝疑惑道：“那委员长想要属下做什么？”
常瑞青有些迟疑地道：“现在月薰在侍卫处的严密控制之下，形同圈禁，如果让她加入大东亚共荣会的话……你们保密局能把她严密监控起来吗？”
“不能。”孟离思索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委员长难道不能控制薰小姐么？”
常瑞青苦笑：“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孟离干笑两声：“属下不才，却能测到薰小姐的心思。”
“是吗？”常瑞青有些愕然地看着孟离。孟离眼中露出回忆的表情，“属下早年曾经在宫里面当差，耳闻目睹都是宫里面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历朝历代那些主子们勾心斗角的事情……各宫的主子们斗来斗去，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为了争自己的地位权势；二是为了替自己的儿子争地位权势！委员长只要把日本许给您和薰小姐的儿子，她就不会再有贰心了。”
常瑞青心道：“这个空头支票倒可以开给她，将来的日本民国总要有个可靠的领导人，倒是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去干。”
孟离接着又分析道：“薰小姐表面上还是孙先生和日本女子大月薰的女儿，有一半日本血统，加入大东亚共荣会是理所当然的。往后咱们再明里暗里扶植她，过个十年八年的，没准能让她当上大东亚共荣会的会长，这个和族人的组织就能被委员长操控了。”
常瑞青哈哈一笑：“我也是这个想法，小孟，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细节问题，保密局下面成立一个秘密的大东亚专案组，由你直接领导。等我和月薰谈妥了，再正式开始实施吧！”
孟离走后，常瑞青就离开客厅，往楼上走去。这栋小洋楼分为三层，底层是客厅、餐厅、厨房、储藏室还有佣人房间等等。二楼是六间套房，都有各自的会客室、卧室和阳台。常瑞青这次北上带来的三个女人，赵香儿、高小雯和孙月薰各住一个套房。其中孙月薰所住的套房外面加了岗哨，是侍卫处的女侍卫。看见常瑞青走过来，忙立正敬礼，常瑞青很客气地对她们笑笑。还还了一个军礼，然后才推门进去。
孙月薰似乎刚刚洗过澡，穿着件白色浴袍就从自己的卧房里面迎了出来，见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