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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十日谈-一个上海知青在缅泰的奇遇 作者: 吴越-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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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大姐都急得了不得,想到帕他亚海滨去找他们。可是老爸叹了一口气,说这两个东西是前世的冤孽,不可理喻。再说,家里已经被他们折腾空了,也没那份儿余钱陪他们玩儿这种莫名其妙的游戏。从此全家人就把心思和力量都用在努丹身上。
  幸亏努丹功课门门第一,小学毕业以后,嫌县里的中学设备太差,老师水平太低,我就把他带到清莱上初中。读了一年,他又说是清莱中学的老师水平也不行,还想转学。我的老板很喜欢他,把他介绍到南邦二中读书,成绩在班里也算是最好的。这次只因为他妈病情转重,想再见他一面,我这才特地到南邦去把他接回来。
  达吉倒是常有信,也有钱汇回来。她说她找到罗西以后,罗西为了躲开她,从帕他亚跑了。不久又被她打听到罗西到了春武里新开辟的海滨旅游区,在另一个人妖歌舞团专跳孔雀舞,她又追到了春武里。现在两个人都在那里跳舞,不过不在一个歌舞团里。开头两年,达吉总想用自己的爱去感动他,去诱导他,希望能够唤醒他的那根沉睡的男性的神经。可是经过多方努力,罗西根本就是个女人,连一点儿男性的功能都没有。最后达吉也谅解他、同情他,决定帮助他实现他的理想。达吉参加了歌舞团,也在海滨旅游区演出,可是收入还不如罗西多。她给家里写信说:做一次变性手术,要花费许多钱。她现在只能把全部收入都存起来,先支援罗西做手术,等罗西完全变成女人了,她们俩再一起帮家里挣钱。
  有什么办法呢!我爸的话:这是我们家的一对儿冤孽。事情办成了这样,也只能随她们去了。
  第四个故事:童妓从这里买走
  波比是个十三岁的寮族小姑娘,她随父母、哥哥从老挝逃来泰北定居。但是父亲和两个哥哥都染有阿芙蓉癖,懒得什么活儿都不想干,最后,还把波比卖给了人贩子,被送进妓院去当了童妓,生活十分悲惨。
  中国过去有句老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就是“沧海桑田”,变化无常的意思。人间的万事万物,则有如“白云苍狗”,变幻更大。不说从四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国大陆的天翻地覆了,就是1972年吴永刚从西双版纳逃出来到1988年再度来到泰国这16年时间中,他和柳芭一家的变化,难道还小吗?
  罗西,今年应该二十二岁了。当他还只有六岁的时候,人人都说他长得美,腼腆得像姑娘一样,谁会想到他生的是男性的身子,长的却是女性的心灵呢?达吉本来应该嫁给罗西,为他生儿育女,谁又会想到,由于罗西的出走,导致她也出走;由于罗西的参加人妖歌舞团,导致她也去参加另一个歌舞团,而且居然成名了。可见人间祸福,正如老子所说的那样,是互为因果,互相转换的。
  吴永刚决定要去看看达吉和罗西。他问宝罗和努丹:
  “你们俩的假期,还有多少天?我想带你们到春武里海滨去看望一趟达吉和罗西。我来一趟泰国不容易。你们呢,也好几年没见他们俩了,趁这机会,咱们仨一起走一趟吧。”
  “我是无所谓的。”宝萝说。“你不是叫我不要再去清莱旅馆了么?这几年来,我为这个家操劳,为你的孩子操心,确实太累了,正想歇一段时间呢!只要到清莱跟老板说一声:我姐夫是个比他更阔的大老板,从今之后不再伺候他了,请他另找别人,不就可以了吗?难办的是努丹。我只给他请一个星期的假。本来以为我姐想孩子了,把努丹叫回来让她看看,还能拖一阵子的。没想到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心血已经熬尽,就好像一盏灯,油耗完了,灯也灭了。我们那么急就给姐姐下葬,就为的是让努丹早日回学校。要知道你会来,说什么也得再等几天的。我看这样吧:反正这里丧葬上的事情都已经办完,七七四十九天之内的祭奠,让阿爸、阿妈去做。咱们明后天就到春武里去。好在到了南邦就有火车,路上就快了。必要的时候,再给努丹续几天假吧。”
  “赶晚不如赶早。我看最好明天就动身。从这里到南邦,如果还不通汽车,又得走好几天。我想我小姨了。她好几年没回来过,一定也想家里人。让她回来看看外公、外婆吧。我早就想到曼谷去一趟的。可是学校里功课紧,家里钱更紧。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我还想请阿爸……帮我在曼谷……找一个人……”
  努丹说到这里,抬头看看爸爸又看看二姨,没有继续说下去。性格爽直的宝萝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可看不上他的这种做派,白了他一眼,数落他说:
  “这有什么不能跟阿爸说的?你就说你有个小朋友,被她家里卖了,如今身陷风尘,想让你爸爸把她救出来,不就得了?”
  吴永刚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让努丹说,努丹涨红了脸,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宝萝撇了撇嘴,损他说: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会说话了?这一点,我看就不像你爹。谁叫我现在是你阿妈了呢,你那几句心里话,还是我替你说了吧!”回头这才对吴永刚说:“这个村寨,我们来的时候,就有十几户人家。为的是这里靠江边近,过江就是老挝。那阵子老挝闹共产主义,整天不是斗人就是杀人,哪怕摆过小摊儿、开过小铺子的,都算是资产阶级,都要挨斗,都要被赶到乡下去种田。有些人受不了,就逃过江来,我们村也来了一户寮民,两口子带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小闺女。反正我们这里地广人稀,也不在乎多一户两户人家。区载也就是村长去问了陈社主,社主一点头,就让他们留下了。正好村里有一家新盖了竹楼,就把旧竹楼白送给他们住。这家人家倒是有几个钱,米买着吃,柴买着烧,两个儿子年轻力壮的,也不上山砍柴,也不下地开荒,天天躲在家里,不知道干什么,里里外外所有的活儿,都是一老一小两个女的包了。后来有人去串门,才知道父子三人都是鸦片烟鬼,一天中有半天时间躺着抽鸦片。老婆子在家里没地位,连话都不敢说。那个小丫头比努丹小两岁,名字叫波比,倒是长得细皮嫩肉,满可爱的。头一两年区载让小丫头去上学,她家里还不敢说什么,两年一过,就说家里活儿多,不让孩子上学了。孩子上学的时候,因为他们是寮人,现学的泰文,功课跟不上,都是努丹辅导她;她不上学以后,努丹还天天晚上给她补习功课,也等于继续上学一样。一直到努丹上了中学,一个星期只回来一次,小丫头也还是常常到我们家来。我们都说:这又是一对儿青梅竹马。只可惜她家男人不学好,把孩子都耽误了。
  “他们家搬来的时候,住的是人家的旧房子。大家的意思,只要他们勤俭,开几亩荒地,种点儿粮食瓜果,几年之后,盖一座新竹楼或者先翻修一下,是绝无问题的。可是碰上这一家人家,男的个个是懒蛋加烟鬼,谁也不肯干活儿,出去的多,进来的少,家里还有三根烟囱天天冒烟,就是万贯家财,也要坐吃山空,何况他们是逃出来的人家,带点儿细软,很快就完了,光景一年不如一年。住的竹楼更其破得不成样子,一下雨就漏。就是这样,三个男人依旧是得过且过,连摘几张芭蕉叶子苫一苫盖一盖的力气都不肯出。村里人见是这样一家人家,谁还愿意帮他们?
  “去年雨季之前,来了几个自称是串乡村收药材的客人,估计真正的行当是买卖鸦片烟的。他们跟村里哪家也没做成一笔买卖,跟波比的阿爸和哥哥却越说越投机。去年,小波比刚十三岁,他们就说可以介绍她到曼谷去做工,一个月可以挣一两千铢,不信,他们可以先付两万。有这样优厚的条件,她爸爸怎么不干?当即写了一张‘预支工薪两万铢’的借据,让他们把小姑娘给领走了。这事儿他们都是悄悄儿进行的,等到村里人知道消息,小姑娘走了都已经好几天了。
  “他们家用这两万铢新盖了一座竹楼,用剩下的钱全买了走私的鸦片烟,还不到一年,钱就用光了。做爸爸和哥哥的正想找女儿继续要钱呢,女儿从曼谷寄信回来了:所谓收药材的客人,其实是人贩子。他们在泰北骗来了好几个小姑娘,带到曼谷,就转手卖给了妓院,要她们接客。不肯接客的就用皮鞭子抽,还关起来不给饭吃。她们这一帮童妓,一共二十几个人,都只有十三四岁,最小的还有十一二岁的。不接客的时候就被关在地下室的一间大房间里。老鸨子怕她们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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