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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忧伤我的左肋 作者:顾溆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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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一阵忙活之后就开始整理剧本的稿子,然后往话剧社赶。
  入秋后的阳光很清爽,静谧的浮云很听话地悬在空中,偶尔会有飞鸟骄傲地冲向高空,盘旋着消失在眼前,就像来不及锁定的记忆,匆匆逝去。
  我会很不自然地想到Sofia,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我猜想或许她也在距离我很遥远的地方思考着这个同样的问题,或许,或许也会和我一样,得不出答案。是感觉选择了事件,还是事件选择了感觉?
  我记得自己给她发过电子邮件,记得我依旧叫她“Sofia”,记得我乞求她放弃她的决定,不要再继续无辜的残忍。
  她在回给我的邮件里说了许许多多的东西,讲了很多我没听过的故事,也问了我很多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是邮件的主题栏里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我强忍着自己快要哭的心情看完了那封邮件,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回复她的话,我狡猾地想,或许她的目的就是让我无言以对吧。
  我没有认真地回答她的问话,我简单地告诉她,Sofia,我舍不得。我一直相信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从我认识她的那天起。但我同时也清楚,她挣扎的太痛苦,当她决定拔下自己美丽的羽毛以求安全的时候,她就看到自己的鲜血从皮肤的夹缝渗溢出来,然后还咬着嘴唇对我说,我不痛。
  我从来不曾去揭穿她,她说喜欢我的时候没有,她说不要我的时候也没有。
  纪年站在话剧社的门口冲我挥手,他说溆赜你怎么看上去没精打采的呀,整天浑浑噩噩的样子。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可能太入神了,显得面部疲劳了吧。他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把他的画拿给我看,说这是马小铃社长反复强调的,要用最好的背景画来配合你的文字。我避着自己露出一点微笑,说那真是太感谢了。
  整个上午我都坐在台下看那帮学表演艺术的家伙们尽情地手舞足蹈,其实很多时候我并没有看他们演得如何如何,手中的稿子也依旧停滞在第一张上面。我能感觉到演艺部的部长在用余光瞄我,脸色很不好看。我也无所谓,我只是希望社长不要在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问我他们演得如何,因为如果要是真的这么问了,那么我的回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跟七个月前没有区别。他们演不出我要的感情,甚至于那些人的面孔,僵硬的几近于尸体。
  中午我和马小铃还有纪年去一家名叫“白桦林”的饭店吃午饭,菜都是我点的,他们没吱声,我点完之后直接把菜单给了服务员。
  马小铃说溆赜你今天看上去很不自然,我们一开始都很开心你能回来,但之后我们看你一脸的麻木,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表演,你发现没有,表演部的人都气得不行了。
  纪年说溆赜,你有不开心的事就跟我们讲,别给脸色给他们看,到时候闹出矛盾很麻烦的。
  他们两自顾自地唠叨了一阵,等到菜都上齐了我才开口说了两个字:吃吧。
  我吃了一点牛柳就打算闪人了,他们说你怎么这么快呀,你点的菜你不吃是什么意思。我说那些菜是我按照你们的习惯为你们点的,你们吃吧,我先走了。
  我很高兴他们没有留我。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接到了安儿的电话,当我看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的时候就有点惊讶了。她是我初中的同学,初中毕业后我跟她就不在同一个地方了,期间的联系很少,只是在高一的寒假,在我太想念她的时候给她打过电话,但没告诉她我很想她,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其中最露骨的话应该就是我问她“你现在过的好吗”,说出口之后我就很后悔了。等到她妈妈催她催的不行的时候相互说了声“再见”。
  是她先放下电话的,我听着话筒里连续不断的嘟嘟声,悄悄地说,安,我想你了。
  我按下接听键,问是你吗,安。那边说对啊,是我。我笑笑,说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了。她说没什么,很久没联系过你了,想你了呗。我说是吗,我很想说“我也想你了”,但是没开口我怕自己投不上她的语气。
  她说小远你怎么了,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我说没有啊,没有不开心,你多想了吧。她在那边叹了口气,说暑假有初中同学聚会的,很多人都来了,就没看见你的影子。我说那天我不舒服,在家静养。接着她笑得很诡秘,说你又不是女的,哪来那么多不舒服啊。
  我彻底回答不上来了,我告诉她我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没力气跟她贫嘴了。之后我听她叽里呱啦地忽悠了半个钟头,不知说了什么,我就装模作样地恩恩啊啊,一直敷衍到挂机。
  挂了电话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个错,于是又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她,说谢谢你还记得我。她回给我一个笑脸。
  天空开始转阴了,云层流动得很快,窗口的风速也越来越强,睡我对面的舍友急匆匆地跑回来收衣服,看见我睡在床上一副纹丝不动大义凛然的样子很是感叹。我说你顺手把我的衣服也收一下吧,他说收了收了,我说是吗,那谢了,那就再顺一次手把衣服叠了吧。
  下午下雨了,很大,密密麻麻的,温度也随着雨点迅速地下降。纪年发信息问我还去不去话剧社了,我回答说不去了,我在宿舍里呆着改剧本。他说那我下午来你那陪你吧。我说不用了,你不是也要赶画稿的吗,好好努力吧。然后过了一会儿,他又发给我一条信息,说溆赜,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后面又附随着一个微笑的表情。
  之后我睡着了,似乎感觉到手机在书桌上不停地震动,但我实在太累了,我只想好好睡一下。手机震动了一段时间后停止了,我转了一下身,继续睡眠。
  醒来后已经是傍晚了,西边的天空很明朗,晚霞很鲜艳,我打开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的提示在闪烁,我查询了一下,发现全是Sofia打过来的。我一下子很后悔没有接电话,她连着打了三个电话一定有事找我。
  我立马回拨了她的电话,我猛然间醒悟,原来自己还是那么地在意她。她的手机已经关了,我想是不是已经有另一个人帮她解决了烦人的问题。
  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后,宿舍里的一帮人出去聚餐,七八个大男人勾勾搭搭地在校园里游荡。篮球场旁边的路灯把这座校区唯一的主干道照得光亮,跟刚上完油的皮鞋似的。据说这些给人们带来光明的路灯曾经招到过众多青涩男女的一致非议,原因是我们的祖国还没开放到可以容忍成群的男女在镁光灯下激情澎湃的热吻。
  宿舍里的人在吃饱之后强烈要求喝酒,我说我还有事,得先回去。他们说我太不像个爷们儿了。我是随他们怎么说了,我的真实表达是,喝酒就喝酒呗,你们好歹也点些上档次的牌子,每次喝的一些酒都跟宿舍楼下对面水站卖的纯净水似的。
  饭店门外不远的地方有个小书摊,卖一些盗版的便宜书籍,我在路过那个小书摊的时候被一位大伯叫住,他说嗨,小伙子,来看看书吧,顾溆赜你认识吗,这有他的新书,写的特煽情,买一本送女朋友吧,女朋友肯定喜欢。
  我吓了一跳,拿着那本书前前后后地翻了几张,看到那些从自己的笔尖下流展出来的熟悉的文字和人物,感觉十分不舒服;古人感叹物是人非的落寞,而我现在已经是物非人亦非了。
  我说我不要买,这书写的全是骗人的东西。那个大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这是文学创作嘛,当然要有虚构的成分了。然后他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缺乏文学涵养了。我笑了一下,说那我就买一本吧,补充一下涵养。
  在我付钱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施琴的电话,我说怎么了啊,又打电话过来。她说真是奇怪,你干吗加个“又”字啊。我没吱声,她继续说,我告诉你件事吧,话剧社计划着要出去巡演,正在选定演出剧目呢。我说是吗,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她说你苯啊你,你把你那个稿子好好弄一下,我们就选你的稿子去演。我说谢谢您了马社长,我跟您明说吧,我还是那个态度。他们演不出我要的感情。她说溆赜你不要对他们太苛刻了。我说这不是苛刻,我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他们糟蹋掉。
  挂了电话我又开始后悔了,我想是不是我的语气太重了一点,因为我渐渐地连自己追求的感情都不知去向了,那还如何去要求别人怎样怎样呢。
  卖书的大伯用一只蓝色的塑料袋帮我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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