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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忧伤我的左肋 作者:顾溆赜-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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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确很失落,感觉又一个可以收容我的地方都消失了;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孤儿,要开始漫无边际的流浪。St。Roman和思溢一样从此没有了。
  当初是思溢约我来的St。Roman,现在思溢已经走了,St。Roman也不必再逗留;互为彼此的殉葬品,一同被埋在地下。
  这是我18年来最悲痛的一个夜晚,发生在耶酥的复活日。
  我不敢再奢求生活可以给我带来什么,我想自己也许就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吧。我也不清楚自己的“一辈子”有多久,但我至少应该不会后悔——我的全部悔恨都丢在了很久的从前。
  除夕的夜晚,我打电话给轩缘,说我想见你。轩缘说我要走了。我问去哪儿,她说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江南。我说别走了,我有话跟你说,她说不行。
  我听见挂钟滴滴嗒嗒地在她和我的沉默中配乐,然后我看见秒针滑过午夜“12”时的那道优美的弧线,还有远处传来的沉闷的钟鸣。
  你是思溢吗?
  ……
  你一定是,你就是思溢。轩缘你告诉我,是不是。
  ……
  轩缘,我想见你。
  那边没有了声音,像一根断了的琴铉,我隐隐约约地听见轩缘对我说,我爱你,真的。
  我迷迷糊糊地握着电话,听着空洞的回声;流出来的眼泪在嘴角泛滥。看见轩缘风铃般清朗的笑靥,还有灿烂季节里留下的灰色身影。
  一个月以后,一个陌生的女孩走到我前面,丢给我一个包裹,说是一个叫思溢的姐姐让她代转给我的。
  我问她那个叫思溢的姐姐呢?她说已经走了。
  我知道思溢不会让我找到的,和轩缘一样,属于一段早就过去的插曲,没有可能重复。
  我打开包裹,有一盘精美的唱片和一封信,片盒上清晰地印有我熟悉的英文:SummerStory,而信上写着:
  我们都是偶然出现在一个注定要消失的地方,只有过去,没有将来。
  最后的落款是“轩缘”。
  初春的阳光很迷人,我站在窗边,感觉自己像是真的在一个无法参破的残局里,左左右右地晃来晃去;而思溢和轩缘,一次次地出现在消失之后,带给我伤痛的回忆,和难以嚼咽的苦涩。
  我们都是偶然出现在一个注定要消失的地方,一点点的淡去。没有欢乐没有痛苦,没有期待,没有守望,只有回忆。等到哪一天回忆也没了,那么又会是另一个新的偶然地出现。
  七夕(1)
  子渊
  我今生第一次看见如此漂亮的女人,那种耀眼的美丽是我不曾遇见过的。
  她蹲下来对我说,子渊,你好啊。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想起了娘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次流泪。
  爹说子渊,你娘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你要永远记住爹对娘的爱。我抬头看见那个漂亮的女人,看见她在爹的身后笑的很灿烂,就像后山上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
  我问爹,我该叫她什么呢。爹说叫她娘。我喊她娘,她走过来,轻轻抚摩着我的脸,一声一声地喊我的名字:子渊,子渊……
  念慈
  我今生第一次看见如此俊郎的男人,那种低沉的俊郎是我不曾遇见过的。
  他蹲下来对我说,念慈,你好啊。我没有回答,因为我想起了爹在我面前唯一的一次流泪。
  娘说念慈,你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你要永远记住娘对爹的爱。我抬头看见那个俊郎的男人,看见她在娘的身后笑的很灿烂,就像后山上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
  我问娘,我该叫她什么呢。娘说叫他爹。我喊他爹,他走过来,轻轻抚摩着我的脸,一声一声地喊我的名字:念慈,念慈……
  我叫子渊,从小跟着爹在书院念书,爹教我默写诗文。我问爹,我每天都默写下的这些诗文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爹看着我,轻轻抚摩我的额发,说渊儿,这些意思不是爹爹可以告诉你的,很多路你要自己去走。
  我说爹爹,为什么要渊儿一个人走,您不陪我了吗。爹爹笑的很慈祥,说爹爹会永远陪着子渊。
  书院的后山上有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每年春天爹都会背着我,一边念着古老的诗文,一边带着我去采花。
  我问爹,爹您为什么每年都带我来采桃花。爹说子渊,你还记得你娘吗。我摇头,说不记得了。爹抬头看着满山的桃花,说但是爹记得,你娘就像这片灿美的桃花一样。
  我说爹,娘亲很美吗。爹笑笑,说子渊,你还会背爹教你的诗吗。我说会啊会啊。
  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
  晚景萧疏金玉悲凉望处云收雨断海阔山摇立尽斜阳何处是潇湘可怜闲叶犹抱惊蝉朝雨未摧宫树
  我说爹我背的对吗。爹说对,子渊真聪明,爹爹很高兴。我说这些诗文是爹爹写给娘亲看的吗。爹说不是的。
  爹会摘下许多的桃花,很小心的握在手中,一如他小心的捧着我的脸。
  我叫“念慈”,从小跟着娘在琴房弹琴,娘亲教我鼓奏曲目。我问娘,我每天都弹奏的这些曲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娘看着我,轻轻抚摩我的额发,说念慈,这些意思不是娘可以告诉你的,很多路你要自己去走。
  我说娘,为什么要念慈一个人走,您不陪我了吗。娘笑的很好看,说娘会永远陪着念慈。
  琴房的后山上有终年绽放的桃花,洁白无暇。每年春天娘都会牵着我,一边哼唱古老的乐曲,一边带着我去采花。
  我问娘,娘您为什么每年都带我来采桃花。娘说念慈,你还记得你爹吗。我摇头,说不记得了。娘抬头看着满山的桃花,说娘记得,你爹就像这片灿美的桃花一样。
  我说娘,爹爹很俊朗吗。娘笑笑,说念慈,你还会唱娘教你的歌吗。我说会啊会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我说娘我唱的对吗。娘说对,念慈真聪明,娘很高兴。我说这些诗文是娘亲唱给爹爹听的吗。娘说不是的。
  娘会摘下许多的桃花,很小心的握在手中,一如他小心的捧着我的脸。
  子渊
  我喊她娘,她走过来,轻轻抚摩着我的脸,说娘唱歌给你听好吗。我说好啊,以前我娘经常唱歌给我听,我只记得我娘唱的歌,却不记得娘的容貌了。
  她笑了笑,看着爹,说他的娘亲一定很爱你们吧。爹看着她,露出久违的笑,嘴角边荡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像深潭里溅起的水花。
  爹说,翊妃,为我跳支舞吧。
  她舞动衣袖,口中缓缓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念慈
  那个男人对我娘说,翊妃,念慈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就像我在将军府里第一次看见你时的那样,那一年,你刚刚十六岁。
  娘缓缓抬起额头,眼角边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妩媚,有一道明亮的忧伤划过。
  他说翊妃,你还记得将军府里的桃花吗。娘摇头。他说就像这后山上的一样。
  娘说子渊呢。他说在我身边。
  我站在娘亲身边,听那个男人叫我娘“翊妃”,叫的很暧昧,我也看见娘露出的那道妩媚。他问我娘是否还记得第一次想见时的情形,那一年,娘才十六岁。
  我娘十六岁时就见过这个男人。
  他问我娘还记得将军府里的桃花吗,我娘说不记得了,他说就像这后山上的一样。
  我问娘,娘,您很久以前就认识他了吗。娘看了看他,点点头,好像是在对他说,是的,很久前就认识了。
  我说娘,为何您一直没有跟念慈提起过呢。娘说那是因为过了太久的缘故,娘渐渐不记得了。
  那个男人听见娘说的话,静静的站着,琴房里升起的烟雾弥漫了他的面庞,他说翊妃,真的不记得了吗。
  娘不说话,只是问了一句,子渊呢。他说在我身边。
  我问娘,子渊是谁。娘说进屋吧,刚过早春,天气凉。
  娘拉着我往屋里走,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我轻轻的喊他,爹。
  他转过身,说翊妃,你还记得这首诗吗。
  晚景萧疏金玉悲凉望处云收雨断海阔山摇立尽斜阳何处是潇湘可怜闲叶犹抱惊蝉朝雨未摧宫树
  娘停下脚步,说我记得。娘说将军府里的桃树依旧繁盛吗。他说翊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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