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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郡主?”
本宫悠闲的一晃玉牌子。
“你们没看错。不是很想我么?我这就从你们的噩梦里出来,让你们一睹尊荣。”
“郡主恕罪!”
那群公子反应倒是很快,虽是神色各异,各怀心思,却都规规矩矩的从案后走出,在我身前匍匐下跪。
牢渊坐在宾客的席位,见到我时面露惊讶。如今才缓过神情慢慢起身。
我急忙飞了过去,一把拉住他胳膊。
“你不用和我拘礼。”
“这怎么可以。”
“不管。反正我说了算。”
我嘿嘿一笑,眼神扫了一下四周,顿时来了兴致,拉了牢渊复又坐下。
“都起来吧。本宫不过也过来凑凑热闹。众位不必如此惊慌,该干嘛干嘛。”
一片诺诺声。却没人敢再起身落座。
“怎么?没听到本宫的话么?”
他们这才慢慢挪动,最后各就各位。
嘈杂声慢慢响起,但多是窃窃私语,我看着很多人不时小心瞧着我的脸色。
“郡主怎么来了?”牢渊转向我,目含浅笑。
我气鼓鼓的瞪着他。
“他们心思不简单,这不是你说的?”
却没想他轻轻一笑,“你怕我应付不过来?”
我怔愣着看着他,他明知这波涛暗涌,却是故意来这里的?
却见他眸中一沉,慢慢拿起案上的一杯酒。
“别喝!”
我立刻下意识的按住他的手。
却见他微微转过头来,眸中映着堂上的上百盏琉璃,隐隐似有波光流动。
我脸红了,忍不住嚅嗫道,“总之……也许其中有鬼……”
他眸色愈发深邃。
“正是如此,我才要喝。”
我转头,果见这时下面的公子都变了脸色。
他们有的承受不住我的眼神,一个哆嗦低下头去,有的似没料到如此变故,有些惊吓的慢慢往后蹭着身体。
心下突然明镜。他们定是让顾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牢渊请走,却没想到阴差阳错顾凌赖在相思桥上没走,被我撞了个正着。来到这里他们又临场应变让柳安拖我一下,却没料到这招根本没用。
本宫顿觉好笑。
“众位公子敬给牢公子的好酒,怎不也孝敬本宫一份啊?”
下面几人瞬间面色更为惨白。
本宫看着一位位顾盼流飞的桃花面容,不由得心下冷哼一声,这耍阴谋诡计,还欠些火候!
然本宫判断失误,有人还真火候到了。
“这是壮阳健脾的果酒,因适用于男子,因此才只敬给了牢公子。臣下等也没有别的意思,这果酒,也让初来乍到的牢公子,能更好的服侍郡主……郡主若真的想品尝,改天臣下服侍郡主时搬去几罐上好的鲛绡酿,定叫郡主喝的满意。”
听到服侍二字,本宫想飞过去绞死他的心都有了。
连忙惴惴的看向牢渊,却见他难得的没有什么神情,本是注目于案下公子的双眼察觉到我的目光后微微抬起,与我目光轻轻一碰,竟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在告诉我没有关系么?
本宫心口一紧,一时间心潮起伏,几乎说不出话。
回头去瞧底下那群公子,本宫定了定神,狠下心来。
“让我喝的满意?”我笑的那叫一个放浪,“不对比怎能知道?”
紧接着,本宫二话不说仰头就把那半盅酒灌进了肚子里。
于是……
那一日内,一共光顾了十几次茅厕。
本宫最后一次从外面回来,正瞧见牢渊站在落日余晖的阴影里,目光潋滟的望着我。
“郡主何苦如此呢……”似传来一阵叹息,终究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为什么要喝它?”
本宫一掐腰,笑的张狂,“看他们到底最后加害到了谁,哼哼。”
刚呲牙恐吓,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扶住。
我抚着额头,“低血糖……”
却听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郡主不会有事的。牢某绝不会让郡主有事的。”
昏睡过去的那一刻,心……是从未有过的安稳。
因为,有他在身边……
我想,这已足够。
☆、定情信物
休息一天,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真是身体好啊身体好……
吃嘛嘛香,睡的也棒……
本宫有些郁闷的望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鸟。思绪没来由的又回到了多日前上的金銮殿。
“阿姐到底想做什么?”
“彼时六月孟夏是你的及笄大礼,各国皆会遣公子来贺。”
“皇……皇姐是说我要在那其中选一个驸马出来?”
“他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公子。你是不是常常奇怪皇姐昏庸无度,这大空朝竟仍能百年不倒?那些名家世子竟然入了我们的姻亲,就少了几许忤逆张狂。先礼后兵这个总是该有的。”
“我不管,既然阿姐喜欢他们,就都收进后宫吧!”
“又在胡闹。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你长在王侯家,到现在却还看不清,你的卫侯?”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望见身边的人。
本宫曾经自己在这殿里,从未能坐得住半天。如今有牢渊在侧,竟然何时都不觉无聊疲倦。
此时此刻,他正十分投入的浏览着我的藏书,有时不知看到了什么愉悦的东西,唇边闪现一抹浅淡的笑意。
我精神一振,抛开诸多烦恼,迅速贴到了他的身旁。
“本朝历史牢公子研习的如何?”
“史官记载的也未必属实。”他慢慢卷起竹简,抬头见我正一瞬不瞬的痴然盯着他,脸难得一红,眸中却是愈发波光澈然。
本宫脸颊热了热,却仍旧鼓起勇气开口。
“牢渊,你可愿意……做我的卫侯?”
他眸中讶异闪过,却是渐渐垂了目,面露一丝寂冷的神色。
“……卫侯?牢某做不了卫侯。”
我捂住脸,“也是。你不是卫侯,而我,注定要抛弃这深阙皇宫。”
他眸中一震,愣愣的望着我。
我不再说话,转头突然瞥见他挂于壁上的玉笛,思绪被勾起,一扫之前的万般沮丧,大大一笑,光速挪了过去。
“既然牢公子说这不过是件旧物,那不如就当定情信物送给我吧。”
他一怔,“定情信物?”
本宫凝视着他,“你给也不给?”
他苦笑,“其实……这并不是玉笛。”
我脑中不知为何突然灵光一闪。
“暗器?”
他微微一惊,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猜对了?”
“……是一种暗器。但如今只剩下空壳。”
“听说牢家曾经是暗器世家,牢渊你也一定很擅长吧?”
我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待到察觉静默时方觉不对。
抬头正看见他有些发冷的脸,我急忙凑过去拉住他的胳膊。
“我……我不是有意提起的。你,你权当作没听见,没听见。”
他脸色略有缓和,说出的话确是决绝。
“此物是牢某与牢家再无瓜葛的明证。暗器无心,恩断义绝。”
我被那其中的冷意冷的一个哆嗦,却进一步贴近了身子,拉着他的手臂。
“可我喜欢。你就做一个完整的给我嘛。当然,意义不同。嗯……你肯定会是不是?”
他怔忡望向我。
瞧见他神色间有些犹豫,本宫委屈嘟囔道。
“当然,你不愿当信物也可以。我可以卖钱。”
他脸绿了绿,“卖钱?”
瞧见他面色不善,本宫心底笑的欢畅。明明就是在乎的嘛,明明就是想让我收藏的嘛。
我二话不说把他拉了起来。
“我给你找刻刀,宫中有一片竹林,你要什么工具我都能找到,好不好?”
他顿了顿,闭上双目,良久终于应声。
“既然郡主喜欢,牢某当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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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边微醺。
我拿着他做出的“玉笛”不住惊叹。
“牢渊,你是个天才。牢家经营暗器生意,把你逐了出来是他们的损失!”
“牢某和牢家再无半分瓜葛。”他淡淡说着,“我不会再轻易使用这些东西。这也不过是幼年所学,初得皮毛。”
想起他深陷囹圄时的孤傲,我心中一凛。
“如若你肯用,曾经在度府就不会……”
他打断我,“与那无关。”
我不再说话,想起牢家愈发觉得不简单。
“嗯……这个,它是如何发动的?”我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碧玉的竹筒。
“可以算是一种筒箭,我把发动机关改动了一下,如今和一枚竹筒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