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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老师也轮不上我们。”
她们都不以为然,其实我也不信,我也在观望。
但是我有时候会苦闷,苦闷的时候我就看着牛教授的电话号码。我不想给他打电话,我没什么重要的事,莫名其妙打给他,他一定会烦。
我忍住,忍到我们约好的那天。那是国庆后的一天,我悄悄坐在花坛边打电话,这样的话,即使我被爽约,也有个僻静处收拾心情。
下午六点半,我走进牛教授乱七八糟的家,他让我随便坐。我找了沙发的一角坐下,他坐在椅子上,面对着我,拿出一瓶啤酒,说:“我家没有杯子,咱们就对着瓶子喝吧。”
他咬开瓶盖,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你为什么想找我?”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自己无数次。
“因为您是性情中人。”
他笑了一下。我接着说:“我以为性情中人,可以超越年龄,超越性别,可以超越名利地位。但是……”
他挠了挠头顶的乱发 ,说:“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流?因为我看了那本你送的书,我很感动,我觉得应该跟你好好谈一谈。但我没想好怎么样交流。”
哦,敢情我被爽约是他故意的。
他微微一笑,没有否认。“我觉得应该对你负责,对我自己负责。”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这人很艰难,所以企图和我命运接近的人,都要有承受艰难的心理准备。你想好了这个问题,再来找我。”
怎么说呢,我只想与他交个朋友,我对朋友的界定很苛刻,但我觉得朋友要紧的是精神的交往和心灵的默契。我听不懂他言辞间的含义。
他说,他讨厌女权主义者,讨厌人张口闭口“平等”,为男性朋友他可以两肋插刀,而女性朋友对他而言,只能是“美丽的女奴”。
我瞠目结舌。我不是女权主义者,但我主张“平等”。我从不主动向徐文清伸手要钱,我并不指着他吃饭,不需要对他卑躬屈膝。我反对“奴性”,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个“大女人”,牛教授却是绝对的“大男子主义”。这点我们相去甚远,甚至不可调和。
但是,奴性是什么?
他说不是对名利、地位、金钱的奴性,而是对英雄的臣服。不是强权所致,而是出于自愿。因为没人能强迫或者说服别人做奴隶。
我发现我也是个相当自我的人,不轻易被别人说服。我不敢信誓旦旦说我决心承担他的艰难,也不随便低下我的头颅。我根本不能领会他说的话,不想就这样下结论。但我也不甘心被我不了解的东西吓住。光凭他的几句话,我不能理解他的言行。我希望进一步了解,自己做一个判断。
他说女人不该有那么多判断。
我发现有样东西堵着路,我没办法跟他进一步交流。但我不甘心,我觉得他的门应该开着,允许我观望。我希望他的门永远开着,我也许一辈子再也不找他,也许毕业两三年后,也许十年以后,我经历了一些东西之后,我再来找他。我不想过早下结论,不想现在就把话说死。我希望他的门为我打开,但我不想他为我打开门,只因我是他的学生。
我提到何斌,不明白那个人怎么配做他的学生。我不屑与彼人为伍,所以不愿意做他的学生。
他说那个人,把周围人的坏话都说尽了,以贬低别人来表现自己的清高的人是浅薄的。他很厌恶这种人,但他是一个老师,对学生应该宽容和爱护。
我说我不要做这样的学生,就算是学生,也要做他独一无二的学生。我不要接受他施舍何斌的“宽容和爱护”。
他说做独一无二的学生,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不敢下定论,我骨子里有没有对英雄的崇拜,我不急于判断。他的描述太抽象,太片面,我理解不了。我不想预设一些可能性,也不打算询问别人,我怕左右了我的判断。
他说他一眼看穿了我,该说的他已经很坦白,没有说的,是对我,对他负责。这已经不是老师和学生的立场了。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智力有限,理解不了他话外的含义。
“你是一个好女人,我被你感动了。能遇到你这么一个有灵性的人,使我对这里不那么讨厌。我一看到那些实用主义者就烦。”
但是,我的阅历尚浅,无法理解他,甚至没有自己的判断。
“看了你送给我的书,我觉得你心灵上有纯净的东西,虽然你多少被女权主义毒害了,如果有一天你丧失了这些纯净的东西,我会感到很悲哀。”
能读懂,能欣赏《小王子》的人,不会和我太遥远。
“希望你将来遇到一个好的英雄,不要嫁给一个懦夫。”
“我男朋友不是懦夫。”我习惯地说起了谎言。
“那你就不需要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你应该把精力用在你的爱情上。”
我有男朋友跟与他交流有什么矛盾?我不太明白,却问了另一个问题:“老师,师母是不是最美丽的女奴?”
“其实我不适合结婚,我的心太动荡,我向往着地平线。”他笑了一下,说:“我一直都很招人。”
“您见过的女人很多?”
“是的,她们有的如同天边的彩霞,在我的心上飘过。”
我可不愿意做天边的彩霞。“花园里有五千朵玫瑰,我只要一朵就够了。”
“我要整个花园。”
但是,我不愿意做五千朵玫瑰中的一朵,我要做独一无二。
“如果我们只做一般意义上的朋友,我只能说这些。如果你想要做要好的朋友,你必须做‘女奴’。”
我知道,很多“大人物”都有“红颜知己”,古人最得意的就是红袖添香夜读书,他们连喝杯茶都要“素手汲泉、红妆抱雪”。美丽的女人就像男人背后默默无闻的影子,就算有点名气,也只是樊素的口,小蛮的腰,从没听过某某女人的思想。我最自负的就是有自己的想法,作个唯唯诺诺的女奴,不是我的本性。
“我很高兴遇到像你这样的人,让我对这里的人多了一点信心。我也很遗憾我们之间存在差别。”
他说平等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平等。我不知道法律意义之外的平等是怎样的,有很多我不能想象,不能臆测,不能判断的东西,因而我不能下结论。我喝了一瓶啤酒,就上了两次厕所,真是丢人。我的脑子很乱,需要重新组织一下。请原谅,亲爱的朋友们,我决定停止叙述,太多的事我想不明白,我需要一点时间慢慢去想。
四十、我生病了
我感冒了,强撑着上课,以为挨几天就过去了。但是一个星期都病恹恹的,不见好转。周末,我这个样子,没有心肠做饭,就没有到徐文清那里去。杨爽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寝室。她就到寝室找我,一看我脸色很差,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说我感冒了。
“吃药了吗?”
“没有,我以为自己会好,可过了一星期了,还在头疼。”
她摸摸我的头,说:“有点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也摸摸额头,说:“我就觉得头晕,呼吸喷着热气,而且便秘。”
“你有温度计吗?”
“没有,我很少生病,哪有那玩意儿?”
“走,我们去医院看看。”
她扶着我下床,周日,她说去校医务室。我说不去,上次我感冒,症状还没说完,那些人已经刷刷替我开了药,药才4毛钱,挂号费却1块5!她带我到学校附近诊所,医生给我检查了一下,问我怎么了。杨爽说可能有些发烧。医生给了我一支体温计,让我量体温。确认我真的发烧,医生问我打针还是吃药。我说什么快,她说输液快,我说那就输液吧。我生平最怕吃药,有一次嫌吃药太苦,就把药丸塞进果冻里,整个吞下去。想想都好笑。
输了液之后,杨爽扶我回去躺着。她把买来的体温计放下,让我随时注意量体温。我在床上躺了一天,饭也不吃。晚上,杨爽来看我,问我量体温了吗?我说没有,我不会看体温计。她白了我一眼,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