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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的话……死在我面前吧。”
“你说什么?”
“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的爱。要死的话就死给我看,求你了。”她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已经疯了,跟着我很危险。”
“可能会杀了我?”她说着点点头,“想杀你就杀吧。我要跟你一起走。”
我看着她的脖子。我会不会像掐死直子一样去掐她的脖子?
刚想象去杀阿惠的瞬间,剧烈的头痛袭来,像是从内到外被挤压。我抱着头蹲下。
“怎么啦?没事吧?”她俯身看我。
我一动不动地等着头痛离开,过了一会儿,它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我站起来看着她:“就算要走,今晚进不知道住哪儿,你跟着我只会添乱。”
“去我那儿吧。我租了短期公寓,谁也不会找到那儿,可以随便住。”
我警惕地去读她的表情,但有种预感:要是进一步去猜疑她,刚才那种头痛会再次发生。
“离这儿近吗?”我问。
“坐电车一会儿就到。”
“好,你带路。你绝不要出卖我。”
她垂下眉梢,摇摇头:“刚才说过了,要是我出卖你,就杀了我好了。”
头隐隐作痛。“好了,不说了。”
我背上背包,她拿起她那点行李走出房门。如果警察来了发现我已出逃,就会确定我是杀死橘直子的凶手。这些都无所谓了,我只需要不被任何事打扰的自由时间,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点点。
我们朝着车站默默前行,只要到了车站、坐上电车,就赢了。
走了一会儿,刚到走路上,我发觉背后有汽车声逼近。一回头一辆白色箱式货车朝我们直冲过来。
“危险!”阿惠扑向我,我俩倒在路边。货车开过去十米左右停了一下,司机没有下车,扬长而去。
“怎么开的车,也不道个歉。”她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嘟嚷道。
“这会儿他大概正懊丧不已吧。”我也站起来,“就差一点没得手。”
“得手?”
“刚才是想撞死我。开车的大概是若生。”
“他为什么要杀你?”
“想报仇。”我说着继续向车站走去。
她租了一居室,卧室还算大,从阳台看出去全是建筑物。我已经没有能力判断在这儿画画是否理想,暂且把风景写生当成第一目标吧。
“这个房间我用,不要随便进来,明白了?”我把行李放进卧室吩咐她。
“明白了。”她回答。
电话安在卧室,正合我意。我马上拿起电话,打给东和大学找若生。等了会儿,他接听了电话。
“真可惜呀。”我径直这么说。
他立刻意识到是我。“你在哪儿?”
“我倒是想告诉你,但不想被打搅。给不了你来杀我的机会,真是遗憾。”
他挤出一声怪笑:“别得意得太早。我这边不是一个人,而且都是专业的。”
“专业?”
“具体消息我还不知道,好像已经有人下令杀你了,要布置成意外事故。试验失败的怪物得在失败暴露之前暗地里灭掉。警察也已经插手,一切会以一场事故来结束,就算情形有些不自然。我不知道你在哪儿,但一定会找到!”
“但愿你还赶得上。”
“赶得上什么?”
“我的消失。”
“别想逃走,逃到哪儿我都会去追。”
“我等着。”我挂上电话。
【叶村惠日记 6】
八月二十七日,星期一(晴)
终于回到了阿纯身边。啊!神没有听见我的祈祷,他正在往地域的路上滚落。今天见到久别的他,怎么看都不像过去的阿纯。
但我必须保护他,从京极的亡灵那儿保护我爱的阿纯。我害怕,但不能逃。我已经逃过一次,不允许有第二次。
可他居然会杀人,能战胜那么厉害的亡灵吗……
【堂元笔记 9】
八月二十八日,星期二。
那家伙在行动,要杀成濑纯一?要抹杀那样的研究材料?真不是正常人所为。
该早点抓住他关起来。那家伙完全不知道情况。
今天去见了京极亮子,问了她和成濑纯一之间产生的第六感,心有灵犀这一观点和我达成一致。真想把两人叫在一起进行试验。
我动员亮子配合研究,她说如果能见到他就可以配合。成濑纯一——所有的关键都捏在他手上。
38
“喂,妈妈,是我。嗯,现在在东京。你那儿有什么奇怪的事吗?啊?警察?为什么警察会来我这儿?找谁,我已经和他分手了,没关系了,你就跟他们这么说。什么?我这儿的电话号码?不行,警察来了多讨厌,你就编个理由嘛。妈妈不用给我打电话,有事我会打过去的,再说白天我也总在外面……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能一出来就定好什么时候回击呢?好了,挂了啊,明天再打。”挂上电话,她回过头,“听见了吧?”
“好像是警察来过了。”我放下画笔,躺在床上。
尸体身份被弄清已经两天了,警方从什么线索入手盯上了我也并不奇怪。就算没有线索,我下落不明也很可疑,警方一定在四处找我,这样一来,最先被怀疑的就是阿惠周围的人了。
“你在这儿没事的,我跟谁也没说。”
“你有钱吗?”我问。
“别担心,还有信用卡呢。”
我从床上起身,拿过自已的钱包,把借记卡扔到她面前:“里面大概有五十万,全部取出来。”我说了密码。这一类的记忆都还在,可我已经慢慢地不是成濑纯一了。
“我一会儿去,顺便买点吃的。”她拿起卡片。
我拿起画笔,面朝画板。窗外的风景画了一半。原来画画时会出现无视左侧空间的症状,这回却没有这种倾向。这并非病情有所好转,只是因为描绘右侧的能力正在消失,表面上看起来有了平衡——画的水平能证明这一点,我只是在画面上机械排列着四角建筑物,也许小学生都能画得更好一些,而我连画到这一步都很困难。只是把看到的东西照原样画下来。按说还应该有些许储存的画画技巧,可一拿起笔就无从下手,对要画成什么样子毫无感觉。
我强迫自己动着在抗拒的手,继续去画眼前的垃圾画。要是以前的自己会怎么画——我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边想边涂颜料。我满头大汗。越往下画,画面变得越滑稽,让人绝望的是不知道哪儿不对。血往上涌,心跳加快,全身如着火般发烫。
我扔掉画笔,双手拿起画板使劲往膝盖砸去。画板破了,膝盖沾满颜料,画当然也废了。
阿惠开口了:“还是歇一会吧——”
我把砸破的画板扔过去:“别烦我,闭嘴!赶紧买东西去,顺便买个新画板回来!”
她想说什么,却又捡起摔破的画板默默出了门。
我又把自己扔到床上。眼皮沉重,头大如斗,大概是因为这两三天唾眠不足,毕竟只睡了一两个钟头。一想到时间所剩无几,我就无法毫无意义地睡上几个小时。我害怕自己再睁开眼时,整个世界已经面目全非。
我慢慢地下了床,蹲在地板上。屋子角落里放着那架红色钢琴。往背包里装行李时,不如为何,第一样装进去的就是它。
我坐在钢琴前面,用食指敲键盘,断断续续地弹起知道的曲子。没有几个键,曲子弹到一半几乎就断掉了。即使这样,这琴声也像一剂特效药,让我的心静了下来,甚至希望自己永远这样弹下去。但我还是撇开钢琴,拉过床上的毯子蒙住脑袭。不能让钢琴把心夺走,每敲一下键盘,成濑纯一的脑细胞就会消失一点。
这天晚上,电视上播放了一条奇怪的新闻:在距离橘直子尸体发现地大约一公里地方,找到了她的衣服。
真奇怪,那衣服明明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播音员接着说,用来切割尸体的锯子被扔在附近,周围的草丛被踩过,有数人走动过的痕迹,还泣有证人声称,在事发当晚看到一辆红色汽车进了山,车上坐着几个年轻男女。
我明白了出现这可笑证据和证人的原因:“这是在伪装。”
“伪装?”阿惠歪歪头。
“有人开始行动了。”
“有人?”
“想顺利推进脑移植研究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真正面目,但有一点确凿无疑,他们正在拼命抹去我的罪行。”
“可是,”她舔舔嘴唇,“要是警察认真调查的话,不就马上能识破伪装了吗?要不然,想怎么犯罪都行了呀。”
“认真?”我冷哼一声转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