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荆楚道:“这伞又怎么了?大师方才不是也说,杀孽在人心,不在于伞吗?是不是你们要把伞抢回去,惩恶扬善?”
莲生肃穆地道:“荆施主,老衲可以让开路,此伞你也尽可带走,只是希望施主好自为之。天堂地狱,只在一念之间。荆施主,三思啊!”
荆楚冷笑道:“佛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莲生大师苦笑着摇摇头,闪开一边,轻声道:“佛门广开,普渡众生。荆施主日后有兴,请至少林一唔。”
十几个和尚都站起身,闪开一条路,齐声念佛。莲生大师轻轻叹了口气,领着和尚们走开了。
荆楚自己倒呆住了:“难道这些和尚真的是为感化我而来,而不是为了夺伞吗?”
蓦地,一声阴恻恻的冷笑在耳边响起。荆楚头皮一麻,忍不住大喝道:
“曹公旦,出来!”
话未落音,曹公旦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依旧如往日那么英爽洒脱。
荆楚喝道:“你是来夺伞的?”
“不是夺,是要。那天晚上,你也看见了,我为了这把伞,不惜以《太清秘笈》的原本和何小娇交换,可以想见老夫对这把伞痴迷到何种程度了。”
曹公旦说话时儒雅彬彬,观之可亲可敬。
可荆楚永远不会觉得他可亲可敬,经历了迷花谷之夜后,荆楚已经看透了曹公旦的为人。
荆楚举起伞,退了七八步,冷笑道:“你自忖能斗过这把伞?”
曹公旦笑笑,十分诚恳地道:“如果我能斗得过,又何必孜孜以求呢?你放心,我还不想和你直接冲突。”
荆楚又往后退:“曹公旦,你想怎样?”
“用《太清秘笈》原本换你的离魂伞,如果你还不甘心的话,待我查出这把伞的秘密之后再还给你。秘笈算白送,怎么样?”
无论对谁来说,曹公旦提出的条件都是极有诱惑力的。
但荆楚绝不相信:“曹公旦,你休想!我只道莫雨村抢走秘笈后,将秘笈藏起来了,或者另由接应人送走,没料到秘笈居然还在你身上,你不过是籍此除去了何小娇而已。”
曹公旦微笑:“其实那晚确实有人接应莫雨村,而莫雨村也确实将秘笈扔向那人。不过,幸亏我眼明手快,不追莫雨村,先杀接应人,而莫雨村和何小娇居然都未曾发觉,真是可笑。”
荆楚冷笑道:“我知道你玩的把戏,即使你有把握杀掉对手,你也不愿硬干,你总是要玩弄他们,骗他们,骗够了再杀死,对不对?你已经骗死了何小娇,骗死了莫雨村、骗……”
“还有一个人吧。”曹公旦打断他的话头,柔声道:
“那个人一直重伤未愈,她很想念你,一直在等着你去爱她。”
“你是说吴越?”荆楚刺耳地大笑起来:“你是想以她为诱饵,骗我上当吗?”
曹公旦叹息道:“你为什么总把一件事说得那么难听呢?她的确很爱你,而不是爱我这老头子。难道你忍心看着她受尽老夫的凌辱而无动于衷吗?”
荆楚的心一阵刺痛:“是吗?”
曹公旦正色道:“千真万确,她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样吧,《太清秘笈》加上吴越,换你的离魂伞,如何?”
荆楚摇头:“不行。离魂伞不仅仅是一种兵器,它还是离魂门的标志和象征。如果被你取走,我又有何面目去见本门兄弟?”
曹公旦微笑:“这也好办,再造一把就行了。我认识很多名匠,完全有能力仿制一把一模一样的伞当贵门的标志,如何?”
“任你舌翻莲花,我也绝不相信你。”荆楚暴叫起来,撑开了离魂伞:”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那点功夫,实是经不起我点一指头。”曹公旦闭上眼睛,安祥地道:“但若你修习修习《太清秘笈》上所载神功,再辅以此伞,武林将是你一人之天下。”
“我不稀罕!”荆楚狂叫道:“曹公旦,睁开眼睛!”
曾公旦叹道:“我没那么傻。虽然我闭着眼睛,却同样可以杀你夺伞,但我这个人不爱杀生。”
“你少装模作样的,我不吃你这一套。”
荆楚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曹公旦的一举一动,防他暴起下手。荆楚知道,曹公旦完全有能力闭着眼睛杀了自己。因为曹公旦闭着眼睛时,就算只有平日二三成的威力,也一样可以杀荆楚。
但曹公旦偏偏没有这么做。他只是叹了口气,道:
“我今日放过你,不过你最好小心些,三日之后,或偷或抢,这把伞都一定是我的。”
第十八章 恐怖的脚步声
荆楚找到了五老中另外三者的尸体。
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清冷的月光惨淡地照着他那因痛苦而变了形的面庞,照着他满身斑斑血迹,也照在他手中的离魂伞上。
他望着三老惊怒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哪里才是他安身之处。
是离魂五老将他从信阳府赵家庄的田野里领了出来,是他们花了四年的时间教育他、训练他,培养他成了离魂门的新一代门主。
而现在,离魂五老都死了,死在原来名声并不显赫的龙俊臣手里。
“老天,这是怎么了?五老都死了。我又杀死了那么多人,铁叫子他们是该死的,可那些……那些看热闹的人呢,我自己是不是也很该死?”
荆楚在喃喃念叨。
他是在质问苍天吗?
苍天会给你回答吗?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近了。
荆楚能听出来,那是林素珍的脚步声。
“我现在还有什么呢?我只有母亲,母亲还在等我回去;我只有珍珍,只有珍珍才会无条件地原谅我。只有珍珍……”
荆楚感到珍珍也在他身边跪下了,他听到了珍珍颤抖的声音:
“哥……哥……回家吧……啊?”
“家?回家?”荆楚梦吃般地念叨着:“家?”
家,这又该是一个多么让人酸心落泪的字眼呢?
荆楚想起了信阳府赵家庄的田野,村落,炊烟,小河……想起了自己的小屋,想起了母亲。
只有家,才会让一个浪子再也迈不动疲惫的步子。
除了家,还有什么地方能愈合自己破碎的心呢?
“回家去吧,哥……”
林素珍泪流满面,哀求似地望着他。她似乎感到很有些害怕,荆楚察觉到了。
是因为五老死了么?是因为荆楚杀了许多人么?
荆楚缓缓摇头,道:“珍珍,你自己回去吧,快走!”
林素珍哭出了声:“哥……回家……回家……啊……
答应珍珍……回家……”
荆楚突然微微笑了,伸出左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珍珍,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
“谁?”
林素珍惊呆了:“等谁?这里只有……只有……”
她望了望地上三老的尸体,胆颤心惊地转过了眼睛。
“龙俊臣,我要等龙俊臣!”荆楚一定一顿地道:“五老是他一人杀的,我要等他来!”
林素珍很想说:“龙俊臣未必会来。”但她没有说,话到嘴边,又改成了:“那,我也在这里陪着你。”
荆楚的嘴角漾起了一丝苦涩的微笑:“你还是先回去,告诉你爹,他收过我爹的尸,烦他明天天明来收我的尸。”
“哥……哥你说什么呀,哥……”
林素珍急得两手都按在他嘴上:“不许胡说,不许!”
“珍珍,你走吧。你在这里,反而碍事。”荆楚叹了口气,道:“我喜欢你,珍珍……”
林素珍尖叫起来:“不,哥,咱们一起走,离开这里。哥,答应我!”
荆楚缓缓但十分坚决地摇头:“我不能走。”
林素珍嘶声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会死的,珍珍,也许我不会死的。”
荆楚又笑了一下:“我有这把伞,不是吗?”
林素珍突然跳了起来:“我去叫爹来帮你!”
荆楚忙道:“别——”
林素珍已经呜咽着,飞快地跑开了,身影很快隐入黑暗之中。
荆楚叹了口气:“傻丫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感到有把锋利的刀正在搅着他的心,疼得他浑身发抖。
又是一阵脚步响。
来人似乎走得很悠闲,好像是在散步一般,但他的脚触地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