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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业固然要紧,家庭也不可忽视。你有了对象没有?”
殷家宝抓抓头,回答说:
“你喜欢怎么样的儿媳妇?还没有给我下订单,详细说明要求,我如何承命?”
“我喜欢一个真心真意爱你的儿媳妇,”樊浩梅说:“那不会是件难事吧!”
在樊浩梅心目中,殷家宝真是太可爱了。
世间上哪儿去找如此一个外貌俊朗、心地善良、有学识,又有志气的男孩子呢?
殷家宝听了母亲的话,就说:
“我好好去找,找到了再摇电话回来告诉你。”
跟母亲谈过了几句话,殷家宝是整个人都轻松了。
他挂上电话之后,闭起眼睛来,试行幻想有这么一个画面,他挽了一个女孩子的手,回到香港中环威灵顿街那幢旧唐楼去,敲了门……
“我可以进来吗?”有人问。
殷家宝从迷惘中醒过来,回应:
“请进来吧!”
敲门造访的竟是约翰伟诺,殷家宝下意识地站起来相迎。
“坐吧!”约翰伟诺说,表情有一点点的尴尬:“我特意来向你解释刚才的事。”
殷家宝忙说:
“没有什么。你说好了怎样做,我切实执行就是了。”
“不,不,我有责任向你解释清楚。”约翰伟诺说:“在套利投资的处理上,我有了新的安排,我嘱你负责买入,同时我打算让小杨负责卖出。”
“嗯。”殷家宝点点头,面部表情仍有很大的不解。
“为什么不叫你独个儿一手经办,是因为要训练小杨,这是高层决定。小杨也是个人材,让他涉猎一下实际的投资工作,由他上司盯着他干,他也得同时负责结算。这个新的行政安排对小杨有利,原本我们不必向你解释,连小杨本人也只奉命而行,就是怕干不好,对他心理有负面影响。”
小杨的全名叫杨保罗,是泰国籍华裔,在嘉富道的年资比家宝长,隶属于另一位高级副总裁佐治夏理逊的投资结算部门。
第一部分金融大风暴(7)
小杨和殷家宝是相当要好的朋友,除了因为他们在嘉富道是小数民族,自然产生一种亲切感之外,他们同时是哈佛大学的经济系高材生。殷家宝考进哈佛去供读时,小杨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但他们走得很近。小杨对家宝相当照顾,在功课上尤其多加指导,这是令家宝很感谢的。
小杨毕业时,把他那些非常有用和珍贵的笔记和参考书都送了给殷家宝,拍拍他的肩膊说:
“这是我的遗产,你是承继人。”
几年之后,二人在嘉富道重逢,开心得相约去吃晚饭,当夜就喝醉了。
小杨还告诉家宝:
“我很少喝这么多酒,我的妻子傅卡碧最痛恨我喝酒,她怕我醉酒驾驶会出意外,告诉你,卡碧没有了我,活不成。”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小杨并约好了将来回泰国去定居时,邀家宝同行,向他提供一个愉快的曼谷假期。
在嘉富道的际遇,严格来说是家宝比小杨好,家宝任职于投资部,是前锋,小杨的结算,属于后勤,自然是前者的位置比较受重视。小杨也曾向家宝表示过找机会转部门,故而家宝听了约翰伟诺的新安排,心上不禁为小杨高兴起来。
而且殷家宝知道,约翰伟诺如此费劲向他解释,是上司已经给自己足够面子了。
美国是举世知名的民主大国,然而纽约的很多财经大机构内,阶级观念依然很重。
凡是有资格在董事局内议事的高级职员,从不会坐到他们这起年薪不过十万美元的职员办公室内去。更别说登门造访,是为了要亲自解释误会了。
他眼前是一个相当不小的奇迹。
于是殷家宝不得不感动,温驯地微笑着回应:
“是的。要我把买入的情况转给小杨吗?”
“买入的记录交给我,我会告诉佐治夏理逊,你要懂规矩!”
佐治夏理逊既是小杨的上司,跟约翰伟诺是同级的,所有任命和督导由他们总裁级下达才是正办,殷家宝因此连忙点头会意。
约翰伟诺说完了,站起来,打算离去。才走到门口,便又回转身来,说:
“刚才我没有好好的向你解释这个安排,让你担心了,是吧?”
这么几句话,无疑是有道歉的意味,更惹殷家宝不安,慌忙道:
“没有,没有。谢谢你的解释。”
约翰伟诺道:
“我给你的字条呢?”
“在我这儿。”
约翰伟诺伸手向殷家宝要回了字条,说:
“让我加签,传给佐治,这个安排由他去告诉小杨,你不必管。”
如此这般,似乎就雨过天青了。
殷家宝心上想,听到母亲的声音,总为自己带来幸运。
这以后的三个月,殷家宝如常的工作。
每次与小杨在一起,都看他没有提起此事,也就不以工作为话题,聊着别的情事去。而且他们都有专业操守,听令于上司,如无嘱咐,不会私下讨论工作安排。
直至小杨出事前的三天,殷家宝上班之后,微微觉得公司内的气氛很不对劲。
平日有讲有笑的同事都不大开腔说话,高级的一群整天不见人影,任何要上级签批的文件都被搁置一旁,追问有关部门的秘书,总是那千遍一律,叫人纳闷的答案:
“他们在开会。”
高层人员的会议像要开个没完没了,全机构最大最威煌的会议室,重门深锁,一关不但是一整天,竟是不折不扣的四十八小时。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候,叫人如坐针毡。
一定是有极重要的问题发生。
在金融投资机构工作惯了的人,本来对这神神秘秘的会议很见怪不怪。凡是有商业上的机密行动,例如收购、合并之类,消息就不可以外泄。
殷家宝心想,大概今次的异象也不过是一桩商场的秘密行动而已。
这天下班得很晚,竟在地铁站候车时,遇上了小杨。
彼此都像满怀心事似,不约而同需要找个机会宣泄忧疑,于是结伴上了一家酒吧去饮啤酒。
“听到消息了没有?”小杨说,愁眉不展。
“什么消息?”殷家宝先呷了大口的啤酒,才问。
“集团财政出了轨。”
“怎么可能?”
小杨抿着嘴:
“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你知道原因吗?”
小杨吁一口气,道:
“是我们的部门出的问题。”
小杨望了殷家宝一眼,继续说:
“可是,跟你的部门也有关连。”
“什么?”
“数。”小杨说:“是我们负责结算套利投资的数。你部门交到我部门的数据不对。”
殷家宝吓得跳起:
“小杨,你说什么了?我们哪儿知道套利投资的数,你不是负责卖出,再做结算吗?”
小杨立即按住殷家宝的手,问:
“你说什么?套利投资不是你的部门全部负责的吗?关我什么事?一买一卖的工作都是由你们执行,由你们提供数目给佐治夏理逊,他才交给我做结算工作的。”
刹那间,殷家宝顿觉一股热流自体内直往上冲,搅得他的脑袋霍霍霍的作痛。
他抱住头,下意识地抗拒一个惊人的意念。
“不,不可能的。”殷家宝像呻吟似地说出这句话。
“大卫,”小杨也跟其他同事一样习惯以家宝的英文名字相称:“你知道盛传我们集团财政出轨是什么原因?都说是在期货买卖的套利投资上严重亏损。你告诉我,正常的套利投资,怎可能发生几何级数的倍数亏损。”
小杨说得对,这种严重亏损只会在一种情况下发生,除非殷家宝只负责买入,而实际上无人负责同时进行卖出。如此一来,引致的后果,只可能是赚到盘满钵满,或是蚀到血本无归。
套利投资如果只单方面买入或卖出,活脱脱像在赌场上博大小。一铺输了,平不了仓,只好一直以倍数的注码押下去,泥足深陷,最后必至粉身碎骨、返魂乏术。
现今小杨坦言他并没有插手管过套利投资工作,那就是说他从没有替约翰伟诺执行另一半的期货卖出责任。这几个月来,只由殷家宝个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