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小说一起看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当与子归(出书版) 作者:卿妃-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虽这样暗示着,可她知道若真这么做了,结果一定不妙。于是即便距离近得她头皮发麻,余秭归也没再动作。

    不幸的是,某人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牵到多大啊。”他问得漫不经心,指尖沿着她的掌纹一路描摹,来回轻抚着她长年握剑的痕迹。

    她一愣,像是认真在想。

    十岁还是十四岁,数得那么仔细做什么。他心一恼,狠狠扣住她的细腕。

    “子愚?”不懂他的喜怒无常,她微皱眉。

    “明日进了城,我们就沿运河下江都,直到金陵。”

    等到了金陵,管她有几个师兄,她能牵的就只有他,就只有他。想他上官意自负二十余载,也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想到这他不由轻笑,紧握的五指稍稍放松了些。

    “灾民不准进城啊。”身侧不远,有人喁喁低语。

    “今年两河同涝,听说京西、河北、陕西、淮南四路全被淹了。”

    “怪不得这些人会逃到这里来。”视线瞟向城下的另一处野火,满面尘垢的男女老幼相依相伴着,时不时发出婴儿的低嚎。

    “可逃到这儿也没用啊,官府是不准灾民进直隶的,万一有疫情传到了皇都怎么办。”

    “也是。”

    “做什么你。”拉住欲起身的她,上官意低道。

    余秭归攥紧了馒头,看向野火那头一个哭闹乞食的小娃娃。

    “你信不信,只要你走过去,那些人就会变成恶狼,连那个看似不行的小丫头也能长出爪来,抢得你一文不剩。”

    上官意低声厉道,见她重新坐下,这才松了口气。

    “子愚,我信。”过了好半天,她幽幽开口,“人饿的时候只有兽性,这点我再清楚不过。”月眸缓缓上移,对上他的双眼,“我曾流浪了一年,抢人和被抢都经历过,只是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尤其当你变成人以后。”

    他微微一笑,侧身挡住她难以抑制的望远视线,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柔。“要看就看我好了。”

    她果然撤了视线,只聚精会神地凝着他。

    今夜无月,月光却映在她的眼里,清澈而潋滟,未染男女之情。看得他心尖发软,连带着目光也温软起来。

    “秭归,我年幼时也有这么一两件不顺的事。”

    这一语果然转移了她的心思,见她提了兴趣,他又道。

    “你信中曾说蜀中大户遭窃,官府不抓盗贼,反而把大户围住,认定他家是窝赃户,可是?”

    “嗯,开始时我也奇怪,后来我夜探府衙,这才发现官府和江湖中人勾结。江湖人盗宝,官府讹钱,一根蜡烛两头烧。”她轻道。

    “这叫‘贼开花’,是官府敲诈富户常用的把戏,上官府也不例外。”见她锁眉,他心头一跳,“不是我,是我爹在世的时候。”

    闻言,秀眉这才舒展,原来她真在担心他。

    小小的窃喜一下,上官意继续道:“与其说商人,我爹更像是个正直书生。他只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肯交纳‘洗名钱’,却不知清浊不在自己,而在于‘官’字的那张口。官府在玩这种把戏的时候,向来只找那些家中无人作官、没有后台的富户。上官府落户金陵不过两代,根基未厚,正是他们眼中难得的肥肉,而我爹的硬骨头正中他们下怀。”

    她听得入神,发尾快燃着火星也不自知,他捻住细滑的发丝,于指尖轻抚。

    “不用画押,就按上了窝藏贼寇的罪名。我爹下到县衙刑司,吏胥将他锁在夜壶旁,告诉他若想舒服就交定钱。下械具五两,出老监二十两。若想进那干净点的狱监,进屋十两,去掉链子十两,打地铺十两,睡高铺二十两。想不喝馊水,那每回再加五十吊钱。偏我爹是个硬脾气,待我疏通了衙役下狱去看他,他还在老监里,家里给的银子他分文不用,结果就只剩半口气了。我爹临终的时候还以为是天理让他重见天日,却不知上官府卖掉了大半商铺才给了他全尸。若老头地下有知,一定会跳起来骂我是不孝子。”

    柔荑轻轻揉搓,他不由低笑。这姑娘,他又不冷,她暖他什么。虽这样想着,大手几不可见地颤了下,仍是回握。

    “‘官断十条路’,这便是天理,他让你生就生,让你死便死。就像这些灾民,走到哪儿头顶都有个‘官’字,而‘官’的头上‘皇’字。这世道就是这样,谁也救不了。”

    她微微颔首,而后又想了想。“所以才有禁刃令么?”

    他眼眉一挑。

    “因为江湖不在这‘皇’字底下,连‘贼开花’也只是和官府联手,却不是官府的附庸。‘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禁刃令禁的不是手中刀,而是心中刃。”她略偏臻首,唇瓣含抹轻嘲,“皇帝也怕啊。”

    身子被人猛地一拉,她跌入略显激越的怀抱。再抬头,俊眸里跳跃着炽热的火,盛盛得像要将她点燃。

    “余秭归,你认命吧。”他的胸膛下似有万马奔腾,“你逃不了了。”

    一时被他的嚣张镇住,她动弹不得。

    “这年头的年轻人啊。”

    “世风日下。”

    又是兴奋又是哀怨的叹息和偷瞟。

    她红了脸,挣扎着坐起,却没见上官意瞥过去时眼中的戾气。

    “要是敏怀太子在世,哪会这样。”

    “就是啊。”一旁的老儒生望火长叹,“当年也是涝灾,先帝沉迷酒色不论民生,敏怀太子监国。不仅严惩贪吏、开仓救灾,还在都城设立了灾民坊,不准直隶官府驱逐灾民。如此明君,连五绝先生也叹服……”

    “五绝先生?”同行的年轻人疑问。

    两个老者互望一眼,而后明了。“也对,也对,十几年前的事了,年轻人哪里知道。”

    其中一人指着城外的一处土坡道:“那原本是座山,十五年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到春秋两季,书生儒士都会到山上的书院听先生讲学。先生原名无人记得,被人称为‘五绝’倒是有一番缘故。”

    “这五绝是琴棋书画诗,还是礼乐射御数?”年轻人自作聪明道。

    “非也,非也。先生著《伐檀》,其文曰:天下有五‘毒’应绝。其一为江湖,江湖者逞凶斗勇,罔顾良民而自称大义,犹如周处之患。其二为宗亲,看似以血为脉,实则以利为心,指鹿为马,一垢百垢,母子虱,父子蚤,乱天下者盖为宗亲。其三为士族,‘朱门酒肉臭’,芄兰之子,世缨贵族,只因祖为窃家窃国者,窃而不知廉耻,反辱良民,何其有哉?其四……”

    “冯怀兄!”白须老者突地打断,“四五不可说,不可说。”

    “为何不可说?”年轻儒子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哪管这些顾忌。

    老者稳了稳心神。“只因这前三绝,先生就差点丧命,又遑论后两绝。当年若不是敏怀太子为保先生拜他为师,先生早已命绝。”

    “这么说五绝先生算是前太子少保。”

    “何止是太子少保,先生还是帝师。”

    “帝…帝师?这么说!”

    “没错,现今圣上也曾随敏怀太子一起拜师。只是敏怀太子七七未过,先帝就派人来杀先生,而当时带人烧毁书院的正是当今圣上。”

    “那先生遇难了么?”

    “自然没逃过。”老者哀叹,“先生一生收了十个弟子,除去敏怀太子和今上,当时三人入仕,五人在学。八人中唯一幸存的便是当朝吏部尚书季大人,入仕的另两人各为其主,死于夺嫡之乱。而在学的五人功名未得,甚至连姓名都不为天下知,便与先生同殁于那场大火了。”

    “晚辈听说,先帝原先有意传位于太孙,即敏怀太子之子。”

    “巨君,你可知有多少人因谈论太孙而死?”白须老者厉目一瞟,“若传位太孙一言属实,那……”他指了指天,没有说下去。

    若先帝真有意传位太孙,那今上便是名不正言不顺,甚至有弑侄之嫌,毕竟当年四岁的太孙是在今上的王府里走失的。可明眼人都知道,走失是假,早夭是真。

    思及此,年轻儒生不竟满头冷汗,三人的清谈也就此戛然。

    “在想什么。”俯在她耳边,上官意轻问。

    “那是山么?”余秭归凝着城下那个坟包似的小土丘。

    “曾经是。”

    她转过脸,看向他。

    “其四,国者江湖寄处,宗亲垢所,士族窃祖盖为其间,天下干戈不离其由,应毁之。而国之建筑,疆之两极,全因一人之欲,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3 3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