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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嘴啃泥。韦海颜大笑,拍手跳脚地叫好。
凌叶子心中微歉仄:“她看来确实不似有高深武功,否则不会躲不开我这一掌。”于是上前扶起裘好,道:“对不住了,裘姐儿。”
裘好哇哇大叫:“凌家妹子欺负人,我不和你玩儿,讨厌死了。”扭身便走。凌叶子看着她远去,不由皱起眉来,轻轻叹气。
韦海颜见无热闹可瞧,急了起来,追上去叫:“别走,回来陪我玩!”便追着裘好去了。
裘好听他追上来,跑得更急,不防渐渐跑远,竟近了韦夫人的小楼。韦夫人恰在浇花,见对于他们的追逐嬉闹素已见惯,只微微摇了摇头,执了小花剪,径往花从中去修剪花叶了。
周超听了凌叶子的指引,一路寻往小楼而来。见了裘好,喝道:“别跑!”刷地拔剑刺向裘好。裘好受惊,立即还手。周超剑法犀利,挟风雷之声,手下也不留情,转眼便令裘好步步后退,招架困难。裘好拔了吴钩,边挡边叫:“今天你们怎么全欺负我?”一时委屈,差点哭出来。眼见周超的剑势如影随形而来,她心慌意乱,又后退几步,竟一脚踏上韦夫人的文珠兰,将花盆踩得稀烂,自己也立足不稳而仰面摔倒。韦夫人本就在离她不远的花丛中,闻声惊讶,立即直起身来。裘好既倒下,周超那剑刺空,一时收势不及,又向前滑了尺许,剑风刷地荡开韦夫人的面纱,那黑纱瞬即飘然落地。
韦夫人“啊”地一声惊呼,面色一时如纸般白,竟尔吓得呆了。却见面纱下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柔腻细白的肌肤,翠黛如柳,冰剪明眸,花间相映娇颜,几疑不在人间。周超怔愣间便停了手,那剑犹自横在韦夫人身前,竟不知收回。
忽闻小径上细碎步声,原来邵天冲与凌叶子沿花径寻来。韦夫人闻得声息,方自回神,惊惶地回过神来,微转头瞥了一眼他们。一时间邵天冲与凌叶子也驻了足,一阵窒息之感令他们几乎透不过气。韦夫人那一回眸间便已风流自生,如烟似幻的容颜,黑衣下绰约瑰逸身姿,以及一股难言的惑人心志的娇媚,都带着一种令人心旖神摇的风情。或许是她的肌肤白得让人刺目,或许是她的风姿令人不可逼视,看了几眼邵天冲便移开了双目,兀自觉得眼睛有几分刺痛。而周超却仍怔怔地注视着,目不转睛。
韦夫人终于弯腰去捡了委地的黑纱,重将脸容遮盖。周超就直愣愣地看着她雪玉般的手轻柔地将面纱掩上,那一举一动,均在他心头萦绕不去。凌叶子此时方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见邵天冲侧过头,亦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却也不恼,因她自己方才也实在为韦夫人的绝世容颜而惊骇。再看周超傻愣愣的模样,不由有几分好笑。裘好早已爬起了身来,先是看得一怔,后又为周超的失态发笑,伸手一推周超,道:“大笨蛋,你傻了?”周超给她一推,长剑落地,这才回神。忽然间便从脸上红到脚后跟,险些连站都站不稳了。
韦夫人对于众人的失色似是并无特别反应,想是她给人这般看惯了,也不打招呼,匆匆地提了裙裾,踮着细碎步子快步上绣楼去了。
裘好浑忘了前事,拍了拍周超的头,笑着唱:“大傻瓜,看闺女,看见好看的闺女忘了娘……”冷不防韦海颜那孩子又向她冲来,她一吓撒腿就跑,一大一小追逐着去得远了。
邵天冲等三人回了凌叶子房中。周超提着剑,失魂落魄地在后跟着,一路上一声不吱。进了屋,裴濯行仍在等着他们,见此情景,不由讶然:“怎么,试探出那傻姐儿没有?”
“没有。”凌叶子摇头,将自己的经过说了遍。
“那超儿呢?”裴濯行转而向周超,见他半张着口,浑不似平日干练模样,不由得大为皱眉。
“超儿!”裴濯行见周超不应,提高了声音又叫唤两声,已微有不愉之意。
凌叶子噗哧笑道:“周师兄早傻了。”
“怎么回事?”
凌叶子将偶遇韦夫人之事说了,笑道:“周师兄自见了韦夫人,魂儿便丢了,此刻你便使劲拧他,怕也没多少反应。”说着推了周超一把。
周超回过神来,茫然道:“什么?”
裴濯行见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叫你去试裘好,你试得如何?”
“我我……”
“你什么?”
周超满面通红,讷讷了半晌才渐渐恢复正常:“徒儿无用,没试出什么来。”
“嘿!”裴濯行重重哼一声,也不知是何意思,但愤然之意已现。
周超惴惴不安,偷瞧师父眼色,不敢分辩。凌叶子见他狼狈,替他解围道:“姨父,那位韦夫人确是人间绝色,也不怪周师兄见了发呆,任谁见了都是这般。我与邵大哥方才也是目不转睛地看了好半天呢。”一语说得邵天冲也是面上通红。
裴濯行哼了一声道:“你别替他说好话,瞧这副没出息的样子!”
周超不敢多言。裴濯行道:“既探不出来,那便自己小心,对这女子总须多加提防便是。”凌叶子与邵天冲应了,看着裴濯行与周超走了出去,方笑出声来。
“那位韦夫人纵是绝色,周师兄发愣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凌叶子咯咯地笑。
邵天冲道:“说实话,我觉得那韦夫人生来便有些……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无怪乎你当日说只见她体态便已觉其风姿动人。”
凌叶子取笑道:“莫不是你也给她迷得神魂颠倒?”
邵天冲红着脸道:“哪里有?我觉得她像山间的鬼狐精怪一般,无怪韦姑娘曾说她必是惑人的狐狸精。”他为了开脱自己,不免便说得有几分过火。
“你说那韦夫人多大年纪?”凌叶子问。
“我看不出,乍一看至少比我要大几岁。可是细看又觉得肤色娇嫩细幼,宛如少女。不过任何人见了必是先为她的艳色所慑,哪有闲心想她的年纪。”
“说的也是。不过定不超过三十岁,怎么这么年轻的姑娘会嫁给韦掌门?”
“韦掌门一代英雄,也不辱没了她。”
“你邵大侠也一代英雄,将来定要配一个像韦夫人这般绝色的女子。”凌叶子闪着狡黠之色,低笑道。
“你还在取笑我……”
洪武三十一年四月,天涯岛。
公孙二娘铮地拔一下琴弦,心神不宁。
“别再拔了,琴弦会断的。”秋渐浓道。
公孙二娘烦闷地起身,狠狠瞪他一眼。她原以为自己已麻木,但方才弹到《有所思》这一曲,却又想起了儿时的无忧无虑,公孙正的教诲,乃至于想到了邵天冲。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我可是说中了你的心事?”
公孙二娘窒了一下,默然无语。秋渐浓凝视了她良久,抬手去替她拂开额前一缕乱发,她却不由自主地一避。他手便僵在半空,终未曾拂下去。
“你这辈子,都忘不掉他?”
她轻咬牙,恨声道:“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只有你。我巴不得要一寸寸切割了你,剁成块,方解我心头之恨。”
“你真的这么恨我?”
“是啊,我恨你,我时时刻刻都忘不了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活着便是为了想要杀了你,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迟早会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说,忽然又希望激怒了他,索性被他毙于掌下倒也罢了。
秋渐浓仍看着她,她眼中有一丝仇恨的火焰,明亮地在他心中灼烧,那种不明的痛楚又令他觉得呼吸困难。他问:“你每日在我身边,有无数机会可以下手,为何从不动手?”
“你的武功那么高,人又警觉,纵然是每天同床共枕,我也杀不了你。可是我只要活着,就一定有机会。”
他再沉默。然后一字字地道:“如果你真是这么恨我,一定要杀了我,迟早你会如愿以偿的。”他说了这句话,似耗尽了气力,然而每一字都坚决如铁。
“哼!”她只冷笑一声。
秋渐浓缓步走出去。
宋琴和在门外轻叩一下半开的屋门,公孙二娘冷眼斜视他一下。宋琴和道:“公子命我送公孙姑娘回中原,即刻启程。”
公孙二娘这一惊几乎要跳了起来,一双眼瞪得比铜铃更圆。
“姑娘收拾一下便动身罢,棋风他们已去准备船出海,我在门外相候。”宋琴和见她犹自怔怔发呆,又说了一句。
“你家公子——叫你送我走?是何用意?”她狐疑地道。
“琴和不知。公孙姑娘想知道应该去问公子。”
公孙二娘又愣了半天,迅速转身取了一套洗换衣服,便踏出门去。
“公孙姑娘收拾完了?”
“我没什么可收拾。不过我要见一下你主子。”
沙滩边,腥咸海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