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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年代--中国自由知识分子的命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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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接触到了有关费孝通先生的材料。

我先说几句学术界对《观察》周刊的评价。费正清主编的《剑桥中华
民国史》中说:“主要的中文时事评论期刊是上海出版的《观察》周刊,由
于该刊可靠的军事联系,也被认为是这个时期有关战争发展的少数可利用的
资料来源之一。”汪荣祖在《二十一世纪》上撰文指出“更具自由主义色彩
的是储安平的《观察》集团”。“储安平及其《观察》尤为自由派批评的重镇,
比之当年的《新月》,批评更为广泛,更为尖锐,自由主义的旗帜也更鲜明,
又是一场自由主义与法西斯主义的思想斗争。”

余英时对《观察》的评价更高:“当时对知识分子影响较大的刊物大概
要算《观察》杂志。《观察》的基本立场是西方自由主义,大体上可以看作
五四主流思潮的延续。这四五年,部分由于政治形势变化得太快,青年一代
知识分子的思想激进化也大有一日千里之势。《观察》的温和稳健立场,包
括其中费边社会主义的倾向,并未能缓和激进化的历程。不过《观察》所揭
橥的民主、自由、宪法等观念还是为日后知识分子留下了思想的种子”(《钱
穆与中国文化》)。

由于储安平1957 年的遭遇,《观察》也极少为人提起。在储安平同时
代的朋友中,很少有人为他专门写回忆文章,我印象中80 年代只有他的学
生张啸虎在《读书》上写过一篇。90 年代中期,经我手在山西的《黄河》
杂志上发表了冯英子的《回忆储安平先生》和王火的《回忆储安平教授》两
文,算是集中的怀念文字。费孝通先生没有专门写过怀念储安平的文章,但
他在许多文章中表达了对当年《观察》周刊的深情,也多次流露了对亡友储
安平的怀念,我就是在这些片断的回忆中,走进晚年费孝通先生的另一世界
的。

我感到他还是一个敢说话的人,在内心深处,他对自由主义理想依然
保持着深深的眷恋,在许多属于个人的散文随感中,随处可见他的这种情感。
在《怀〈文汇报〉女将》一文中,他说:“当时知识分子喜读的《观察》,一
度以《南京通讯》而畅销海外。”在《我和〈新观察〉》中,他对《观察》有
很高的评价:“《观察》是日本投降后到解放这一段内战时期知识分子的论
坛。知识分子就是好议论,议论需要讲台和刊物。《观察》及时提供了论坛,
一时风行全国。现在五六十岁的知识分子很少不曾是《观察》的读者。

当时我年华方茂,刚身受反动势力的迫害,岂肯默尔而息,于是仰首
申眉、振笔疾书,几乎每期《观察》都有我署名或不署名的文章。在我说是
件快事,对《观察》来说多一个快手。我们之间的文字因缘就这样结了下来。”
他在1987 年为《山水·人物》所写的自序中,非常明确地说:这本书的出
版“算是我对一位老朋友的纪念。他是解放前创办《观察》周刊的储安平先
生”。他在文章的最后借回忆自己少年时期的一篇文章,发出如下感慨;“我
并不想附会说,这是这一代知识分子命运的预兆:空留缎带在人间。我不明
白一个14 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又何其适合于用来纪念我死得不明
不白的亡友储安平呢?”

怀念储安平,怀念《观察》,或许可以说是怀念自己青壮年时期的理想。
费先生这一代知识分子,有很好的中西文化背景,自然也有很强的自由民主
观念。但岁月无情,历史难测,1957 年不仅埋葬了这一代知识分子的肉体,
而且将崇高的信念也埋藏进幸存者的内心世界了。费孝通先生晚年已不愿多
谈这些,但从他的散文,或者专业论文中,我们又时时能感受这种信念的强


烈。他在《八十自语》中说自己晚年的选择“志在富民”,但“‘志在富民’
是不够的,还有一个富了怎么办的问题。我是看到这个问题的,但是究竟已
跨过了老年界线,留着这问题给后来者去多考虑考虑,作出较好的答案吧。”
这是一个历经坎坷的知识分子对未来含蓄的期望,我们能感受到支持这种期
望的信念是他年轻时的理想,

最后我还想说一点,收在《逝者如斯》中的《红场小记》、《孔林片思》、
《〈史记〉的书生私见》是90 年代以后费孝通先生的少数几篇随感,但从中
却透露出费孝通先生的晚年心境,他在后记中说:“我写下这些感受并不是
想叫后代望而生羡,而是盼望这样的时代,不会一去不返。应当相信更好的
时代是在今后。让我再强调一句,我的大学时代,甚至其后在十分艰苦的抗
战时代,确确实实是靠了那么一批无私奉献于学术和教育的老师们,才使兢
兢业业的学风没有中断。我希望我这本集中多少能传达一些当时那种使人神
往的气氛。”这本《逝者如斯》,用费先生自己的话说是“自传的副本”,我
的感觉是晚年费孝通在精神上还生活在他过去的时代里,这是让今日年轻人
羡慕的,他曾有过值得留恋的东西,而我们呢?

寂寞钱端升

说寂寞钱端升,或许有些不确切。作为政治学著名学者,钱先生1949
年以后在他同时代的人中,遭遇并不是最惨的。他是许多届的政协委员,还
做过北京市政协的副主席。

虽然他没有逃过1957 年的厄运,但在同时代朋友中,还算是较为平静
的。说他寂寞,不是指这些俗世的浮名,而是说内心。我读过一点钱先生早
年的文章,尤其是他在40 年代写的许多东西,感到那是一个充满朝气,思
维活跃,见识不凡的学者在说自己的话。钱先生后半生几乎没有什么著作,
文章也极少,这些或许说明不了什么,但他内心装着的寂寞却在岁月的流逝
中越来越满。

钱先生1900 年出生,19 岁毕业于清华大学的前身清华学校,1924 年
获美国哈佛大学的哲学博士,25 岁就做了清华大学的教授。钱先生的专业
是政治学。1934 年钱先生还在天津的《益世报》接替罗隆基做过一段时间
的主笔,是很能写文章的。1991 年北京师范学院出版了《钱端升学术论著
自选集》,书尾附一份12 页的钱先生主要著作目录表,1949 年以后的东西
不到半页,其中只有80 年代初出版的一本《政治学与政治科学》。作为世纪
的同龄人,钱先生在他的后半生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东西,想来他是寂寞的。
他在一篇自述中说过:“至于我一生,经历了不同的时代,走过了曲折的道
路,功过是非如何,窃以为还是留待来者评说为好。”似乎有沉痛的东西在
其中。汪子嵩先生在《政治学家的天真》一文中说他“从现实政治角度看,
他的许多见解不免天真,但从高瞻远瞩的政治科学的角度看,我想,钱先生
给我们留下了一项很有精神价值的财富”。汪先生的话虽然委婉,当是的论。
其实这正是钱先生作为政治学家的价值所在,他要是不“天真”,就是政治
家,而不是政治学家了。政治家是讲现实的,而政治学家则必须“天真”,
不然谁给我们许多理想呢?钱先生30 岁的时候写过《法国的政治组织》,34


岁写了《德国的政府》、《法国的政府》,40 岁时主编了《民国政制史》,他
要不“天真”早干别的去了。钱先生说他这一生“主要以教书为业,也以教
书为主。但我一直是关心国内外政治的。我尝写过不少政治性的文章。。也
参与了一些政治性会议”。抗战爆发后,南京政府派胡适、钱端升、张忠绂
去美、法、英等国宣传抗日,争取各方援助,虽是书生,但在危难之际,也
有一腔热血。张忠绂在《迷惘集》中回忆说:“到了美国,适之要端升和我
每月拿九百元的薪金作为国内家中用度,此外个人在美费用实报实销不用记
帐。

他自己不准备拿月薪,端升和我也都谢绝领月薪。”那时这些读书人也
真是“天真”。

钱先生要是想做官,机会多得很。《胡适来往书信选》中有一封钱先生
致胡适的信,说他和陈布雷见蒋介石的情况。钱先生告诉蒋介石他将回北大
继周炳琳做法学院院长,蒋说这样很好。“但自蒋处出来时,布雷大感其窘,
盖布雷曾受人之托,欲另为我设法者也。”陈布雷何许人也,弄个官当不难,
但钱先生还是想回学校教书。在另一封给胡适的信中就说:“弟既蓄志教书,
自不能不想法求工作、以求有前进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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