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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或许就是这般弄人。这一次,她离开,他依然留在原地;这一次,换成是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在心底渴望她能回过头来望他一眼。
洛念棠没有回头,却在一个拐弯处,看见了一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顷长身影。
顾宸身穿一件黑色的西装,倚在旁侧有些班驳的墙边,他的指间夹着一根燃到只剩半截的香烟。他的神态慵懒,就像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野豹,等待的,只是瞬间将猎物扑到咬死的机会。
她的身子微僵,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男人听见脚步声,侧过脸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底是一汪平静的幽潭,她根本就无法探知究竟。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听见她和宁子默之间的对话。
她正犹豫着,他突然将手里的烟丢在地上踩灭,随即迈开步伐走到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上车,回到唐郡。
这一路上,顾宸都没有说话,只目光直视着前方专心地开车。然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洛念棠却难掩忐忑不安。
她忘不了,在“Sexy”时她为了宁子默作践自己时,他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样子。
她多次想要开口打破沉默,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偷偷地望着他下巴紧绷的侧脸,她悄然揪紧了腿上的布料。
当两人回到唐郡时,夜幕已然降临。
甩上车门,她亦步亦趋地跟在顾宸的后头走进了主楼,看着男人挺直的背梁,她的眉头从见到他开始就没有松开过。
王妈将晚饭备好,男人走到桌前坐下用餐,洛念棠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半途,他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瞅着她。
“都回到家了,怎么不把围巾拿下来?”
闻言,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脖子上的围巾,犹豫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吃了饭就拿下来。”
她以为顾宸会看出她的异样,怎么都想不到他淡淡地“恩”了一声,就继续低下头去用餐。
匆匆地扒了几口,她就借口吃饱离开了饭厅。走上二楼时,她的手搁在了围巾上头,叹了一声。
本来想下课后直接去医院看看的,没想到宁子默会将她堵在门口,谈话甚至被这个男人看见了。这一耽搁,也就没去成了。
只希望,那些淤青能稍微消退一些才好。
但是,当她回到次卧,站在浴室的盥洗台前时,看见镜子里自己脖子上愈发严重的淤黑,好看的柳眉倏然蹙紧。
想了想,她还是去找王妈要药膏来涂抹。刚打开次卧的门,顾宸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外。
她倒吸了一口气,扯了扯慌乱间戴上的围巾,目光闪烁地避开他的眼。
男人高大的身躯恰恰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有些为难,正想要开口叫他让开一些,他却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带进了旁边的主卧。
早上进来换衣服的时候没有仔细看,洛念棠站在这间房里,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天夜里在门外听到的呻/吟声,脸色刷地一白,甩开他的手就想走出房间。
男人没有让她得逞,直接就反手将门锁上,自个儿站在门前,暂时充当门神。
见状,洛念棠怒火上来了,仰着头就冲他发火。
“让开!我要出去!”
男人装作没有听见,拽着她走到床边逼她坐下。屁股普一碰到柔软的床铺,她就反射性地站起来,脸色难看极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坐。
他挑了挑眉,意味尤长地瞅着她。
“是不是这床铺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好像暗里地说她在吃醋一样。洛念棠脸色丕变,态度淡漠地冷哼。
“顾少是想太多了吧?”
“顾少”这个称呼她还是从林颖的口中得知的。她向来不关心顾宸的事业,自然也就不知道外界对他的称呼。以往,她不是叫他小叔就是直接叫他全名,如今唤他一声“顾少”倒显得有几分揶揄的味道。
顾宸略略吃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冷不防丢下一句话。
“今天早上的时候,王妈已经换了新的床铺,就连床垫也一起换了。”
也就是说,当她在X大的时候,这床就已经彻底换了另一张?
洛念棠有些讶然,心底原先的厌恶情绪也稍稍减退了些。但是,她并不表露在脸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男人不语,只是再一次压着她的肩膀逼她坐在床上。这一次,她没再像方才那么抗拒,虽然乖乖地坐下了,但脸上依然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半蹲在她的面前,目光与她平视。她吃了一惊,忍不住就问了出口:“你干什么?”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那带着薄茧的大掌慢慢地举了起来,而后一把扯开了她戴在脖子上试图遮住淤黑的围巾。
她没料到他的动作会这么快,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脖颈上已然空了,倏然升起的冷意让她猛地一哆嗦,睁着眼看着他。
围巾被他丢落在地面上,顾宸的眼变得深邃,他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她脖子上的淤黑,深怕自己太过用力会再次弄伤她。
半晌,他才嘶哑着声音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
洛念棠沉默,淡淡地撇过脸不去看他。
她为什么要跟他说?她脖子上的伤,是他给予她的,若她企图用这伤来博取他的同情,岂不是太过可笑了?
男人似乎也知晓不会在她口中得到什么答案,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管药膏,扭开了盖子。
“我帮你上药。”
她看着他手里的药,目光有些复杂。
她总是忘记,王妈跟了他整整十年,心自然是向着他的。纵使她早上再怎么哀求王妈不要告诉他,想来,王妈最后还是选择了对他全盘托出。
他小心翼翼地挤出一点,轻轻地抹在她的脖子上。他的动作很轻柔,就连望着她的目光也不自觉地放柔。
看见他全神贯注地为自己涂药,洛念棠的嘴角不禁染上了几分苦涩。她惹怒了他,他应该很生气才对。有谁会那么大度任由自己的妻子心里头想着别人?就算是没有感情,心底也是会有不痛快的。
他气得用手掐她,刚开始她是无法释怀,但慢慢地她也就不怪他了,毕竟他会出手伤她,全因她为了宁子默作践自己。
只是如今,他与别的女人滚了床单,却半蹲在她的面前一脸心疼地为她上药。这样的顾宸,她真的猜不透。
药膏有点凉,涂在脖子上却带出一种热度。他的手指有些粗糙,磨着她细致的肌肤有些痒痒的,却说不出的舒服感。
屋子里很静,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清楚听见。
她垂着头静静地看着,两人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走在一起。似乎当两人关系变质开始,每一次的相处,都是充满了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她看得有些入神,心底竟然凭空地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好像,就这么跟他过下去,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她还未来得及品味这个想法潜在的意思,顾宸剑眉微蹙,收回修长的指头。给她涂好了药,他抬起头时印入眼帘的就是她这一副有些迷醉的脸。
一股兴味涌上了心头,他脸色古怪地瞅着她,沉着声音开口:
“我是不是很帅?”
闻言,洛念棠怔住,有些啼笑皆非地望向他。
“顾宸你脑子被烧坏了?”
男人撇了撇嘴,将手里的药膏丢开,猛地将她压倒在床上。
高大的身子覆于自己身上,洛念棠怎么都觉得有些沉。她推了推他,小手触到他起伏不断的胸膛时倏然一僵,烦扰自己一整天的挥之不去的声音再一次回荡耳边。
她的脸沉了下来,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睨着身上的他。
“走开!不要用你那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
她以为这样的话会惹怒眼前的这个男人,可她那让她厌恶至极的声音总是在她耳边来来去去,甚至就如同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她口不择言地漫骂,惟有这样才能发泄心底那不知名的气恼与反感。
岂料,男人一声轻笑,不起来反而挺着身子往她身上压了压,双手搁在她的脸颊旁支撑起全身,他笑得是一脸的邪魅。
“怎么?昨晚在门外听见了?”
她不语,只是在她身下一个劲地挣扎。可是,她不停的扭动,却只会唤醒他沉睡了的***。
当他的火热抵着她的小腹,她连骂粗口的心都有了。
“顾宸,你恶心不恶心?别用你那东西顶着我!”
他啧啧地笑着,在她耳边厮磨低语。
“为什么不能顶着你?等会儿我还要用它来贯穿你的身体呢!”
对于他毫不避讳的直白,她的脸浮上了可疑的红晕,小手依然固执地抵在他的胸前,死活都不让他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