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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的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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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燕大少爷也非泛泛之辈,武功、才智,人品也甚为出众,可是为什么人们谈论燕二少的地方多,提起大少爷的地方少呢?

“鬼捕”当然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也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世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情是没有理由的。

有人幸,当然也就有人不幸。

有人成名的快,可是也有人努力了一辈子,还是默默无闻。

就象有人做了一件狗屁不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声名大噪,轰动天下,而有人行善了一生,最后却落得一个啥也不是。

这不是很矛盾、很无理、很无可奈何的事吗?

“你……你太偏激了,也……太看不开名利……”“鬼捕”只得这么说。

古怪的瞪着他,燕获不再咆哮:“我看不开名利?是的我看不开名利,试问有谁能看得开?你,你看得开?你终日东奔西跑,缉凶拿犯,最终的目的岂不也是升官发财,追求名利?他,他挑青城、闯武当、上少林又哪一样不是追求名利?得了,你少跟我谈人生、谈道理,没人会信你那一套……”

是的,芸芸众生又有谁能看得开名利二字?

一般人是如此,身在江湖所追求的何尝不更犹有过之?

“燕大少,我……我想你的方法错了……”

“鬼捕”实在不知再如何点透这块顽石。

“我不认为我错了,就算错了,我也要继续下去,原先我诈死,只想引起他陷入我早张好的网里,然后再突其不意的除掉他,谁知道他比我更奸诈、更狡猾,居然宁可自己背上恶名,害得我前功尽弃,我更没想到那不要脸的残人竟也帮着他做戏?我痛恨,痕恨他们这一对禽兽不如的畜牲,我可怜,可怜我那四岁的儿子燕行,我更可耻,可耻你这江南名捕也会相信他们的鬼话?难道他们的居心你还不明白?我既死了,他们又怎会留下我的儿子,这种连三岁小孩子也骗不了的把戏,也只有你们才会相信,不错,我想杀了他,但是他又何尝不想除了我?连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不能放过,也还亏得你们视若神明的.供着他,护着他,你……你们简直助纣为虐。”

这件事情怎突然又会变得那么复杂?迷离?

“鬼捕”听完燕获的话后,简直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虽然燕荻心存不正,但是燕二少岂不也有许多行径难以让人信服?

尤其“玄玄女”的出现,以及那四岁孩子的死,不也透着悬疑?就算巧合好了,又怎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鬼捕”脸上已冒出冷汗,却不是因为刑具加身痛苦所致,而是一种起自心底的寒意。

一种对好友起了怀疑,失去了信心所出的冷汗。

你如有过被一个最好的朋友出卖了的经验,你当能体会出他现在的心情。

他是个破过许多数不清各类案子的名捕。

他当然知道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和一成不变的人。

他当然更知道许多明明不可能发生的事,也都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生。

——“人心难测”,对任何事情都存着怀疑。

这是每一个办案的必守的信条,所以“鬼捕”的内心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惶恐。

目前的这一切,他都没有感到一点害怕,可是想到如果事实真如燕获所说的话,他已怕了,而且还非常伯。

不想问,不敢问,却又不得不问。

“鬼捕”犹豫的还是开了口:“你……你已知道有人伪冒了燕大夫人……”

燕荻双手捏拳咬牙道:“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我那小姨子早已倾心于他,一个无耻的人,还有什么事会做不出来?我只希望她尚不至于狠毒得杀了她的姐姐才好……”

似乎忘了痛苦,“鬼捕”追着问:“怎么说!?”

燕在痛心的道:“哪有一个做妻子的回娘家一去半年?又哪有做妻子的放得下稚龄的幼子和丈夫?又有谁能瞒得了找的死讯?那么她为什么不口来?”

“鬼捕”如掉入冰窖,他不禁起了轻微的颤抖。

这的确是不合情理的事情。

“君山”赵家亦为武林一派,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他们岂能不知?又岂能不闻不问?

“听说嫂夫人不会武?”“鬼捕”再问。

“是的,‘君山’赵家只有她一人不会武,所以“玄玄女”赵蓓妍那个贱人伪冒她,实在拙劣的很,明眼人哪个会不知?”燕获茫然的说。

“鬼捕”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些什么?

燕荻也似乎坠入了回想里,他又在想什么?

从他的痛苦眼神里似乎可看出他内心的激动,难道他正想起了娇妻爱子?

还是想起了这一切始作涌者到底是谁?

展龙——这位只知救人,不知杀人的“神医武匠”之后,此刻他又在想些什么?

他虽缩在一隅,被绑得象粽子一样,可是他却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

难道他也陷入了这件错综复杂的案情里?

还是他也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视同陌路的胞妹——展凤?

从沉思中醒来,燕获燕大少回到了现实。

他冷漠的问:“安排替死的人是谁?”

这个时候似乎已失去了再隐瞒的必要。

所以“鬼捕”说了,毫不保留,也没隐瞒的全都说了出来。

在听完了“鬼捕”的话后,意外的燕荻并没怨恨,他只淡淡的说:“我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只是却没想到是你和那贱人共同串谋……这样也好,大家豁开来干,谁也不必再有顾忌,再说这个世界本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想不到这杂种竟有那么多的帮手……”

“你……你知道?”

“我如不知道,我还能活到现在?不过这也没什么,现在‘快手小呆’已成了锦江亡魂,李员外也成了丧家之犬,不但丐帮,就算所有的江湖人士恐怕也都会视他如过街老鼠,而你却成了我的阶下囚,至于这位展公子,根本成不了大事,我又何惧之有?等一切事情解决了,我会放了你们……”

“鬼捕”和展龙二人真没想到让燕获派人掳来后,外间的事情竟有那么大的变化。

然而他们除了空自着急外又能如何?

毕竟他们本身可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想知道的事情既已知道。

既没什么好问,燕获已无须再用刑。

所以他放下了“鬼捕”并松了展龙的绑,只留下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走了。

“保重。”

“鬼捕”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保重,他却知道就算这位救人无数的大妙手在侧也无济于事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整间除了刑具外啥也没有的石屋子里,又要他怎么施展回春妙手呢?

当然,“鬼捕”灰败的脸色,遍体的鳞伤,展龙也全看在眼里,除了一抹安慰的苦笑外,他实在没法子让他减轻些痛苦。

厚重的铁门开了,“鬼捕”才想起尚有许多问题没有弄清楚——

燕二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不知道,那么燕大少又怎么知道?

在燕大少那段诈死的日子里他去了哪?又做了些什么?

那四个无辜的证人又是怎么死的?

还有二少如今在哪?他又要如何对付他?

当然他更不知道他又怎会出现在展风的房里?以及江湖中即将掀起漫天血雨。

“姚堂主他没死,那是把杀不死人的刀。”

“快手小呆”的话还没说完,他已感觉到一柄拐子刀象撕裂自己一样的切入了右后背。

那应该是种极大的痛楚,而那种痛楚还没来得及意会的时候,他已听到自己的肋骨折断声,紧接着后腰巨大的撞霹已使得他整个人有种碎了,散了的感觉。

他看到了血,自己身上的血。

而那血就象是一盆火红的凤仙花计,让人洒向了空中。

忘了痛楚,忘了创伤,更忘了天地间的一切。

能忘了一切,他又怎能忘得了那对原本令自己如沐春风,如饮蜜汁的双眸,怎么会一下子变了?

能忘了一切,他又怎能忘得了这是一场多么不公平的决斗?

能忘了一切,他又怎能忘得了三个比自己大五倍年龄的人所做得承诺?

——我不能死,我要报复。

——我要揭开她那虚伪的面具。

——我要杀了这些不重言诺的伪君子。

几乎来自一种奇异的力量。

也似乎一种求生的本能。

小呆顺着最后着身的一击,他抬手封住了后背的穴道,止住了外创的流血,并且藉着那巨大的推力滚向了江里。

一人水他才感到身上的痛楚已不是人类所能承受得了,这一刹那的刺激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闭上了呼吸,他似乎已回到了当年。

“急大法”,是的,小呆曾经把自己埋在沙里苦练过。

一个人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力,哪伯是一点点小伤,也会演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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