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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时花锦月已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艰难产下花盈盈后身体本就虚弱,又被隐离监禁,关在阴冷潮湿的石洞里,连起身的力气都快没有。
“我爹潜进来的路和后山相连,那里有条河通出去,他每次都是泅水进来的。”
而花盈盈,则是在一个月夜被花锦月亲手沿着那条河送了出去。
花锦月事先准备好一个能够盛放婴儿的篮子,然后将花盈盈置于上头,再顺水飘下,隐镜会在源头那段把花盈盈捞起。
那一条长长的河道,两面都是山石,那篮子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撞成碎片,或者花盈盈在篮子上哭闹惊动了隐离,又或是她哭闹的时候不甚掉下篮子直接淹死。
当时那个情况,花锦月却毅然决然的将花盈盈用那种方法送了出去,丝毫不考虑她那微乎其微的存活率。
作为一个母亲,她赌的是自己和女儿的运气。
她赌赢了。
花盈盈在父亲留下的信中读到这段,父亲当年不是直观者,他在外头守着那条河一天,才终于看到她顺流飘下,而他抱起她之后马上就离开。至于送她而来的方法,他也只能略略几笔,连描写都不能算上。
花盈盈想,父亲应该能想象到,当年母亲下了多大的决心,又是如何将她放入河中。或许母亲拖着病体一直看着盛装她的篮子顺利飘走……然后,赴死。
花锦月临死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平安无事的借由那种冒险的方法到了自己的丈夫手上,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会不会想想这些呢?
至于隐镜,她的父亲,当年假死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隐离怎么可能轻易被骗过?他除了靠药来瞒天过海,身体也的确受了极大损害。
所以到了东城后,他几乎就一病不起,却依旧艰难的抚养着花盈盈,还得让那个完全控制不住笑容本能的婴儿体内的蛊毒不发作。
她能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
“大概是老天知道,我的母亲和父亲所做的这些努力还不足以将隐离打入地狱,所以十八年后,就换我了。”
“是我们。”
紫亦凡面色严肃的插嘴:“我们一个个都被那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中了蛊啊。”他虽然这么说,但是按着剑微微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
如果此刻自己能够有表情,必定是该笑了吧……
当初离开他们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时间,找到更多能够牵制隐离的东西,可惜,近乎一无所获,只是知道了十八年前的大致真相。
但是……被他追到了这里。
怎么说呢,如果这是命运,花盈盈头一次觉得,认命也不错。
“只是现在雁彩笺不知是敌是友……我总是觉得心慌。”
“不管她扮演什么角色,第一,尺素没死,第二,我们总归要被隐离抓住,也算殊途同归,反而是件好事,倒方便了。”
“不过我们不能那么快就被抓住。”花盈盈思考了一阵:“我记得日月同存的天象已经快了,但是现在被抓是白白浪费时间,虽然找到破绽的可能性不大,我还是要试试。”
当年她母亲用那点可能性赌她活,今日,她也自然要用上全部,来赌他们赢!
“事不宜迟,我们应该现在就……”
紫亦凡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苜耶显然是用了十足的力气,那门被踹得直接裂成两半。
他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好了好了,谈话结束,赶紧来喝药了!”
盈盈面色一苦,她早知道这世上总还有东西能治得了她。
紫亦凡第一次见到那药汁,于是问盈盈:“那是什么?”
“能够抑制体内蛊毒的,虽然不能完全解蛊,多少能压制毒性。”
他光看着就觉得有点悚然:“这颜色……估计苦得不行吧。”
花盈盈几乎都快扶额了,若是往常琳琅在她旁边这么说,她必会凉凉的回一句“那你倒是试试”。只不过这话对小紫说了……
那傻家伙估计真的会去试。
世人都说蝶庄少年公子艺高人胆大,花盈盈与他相处时日不长不短,倒也把他的脾性给摸清了。
什么艺高人胆大,剑术待定,人就是傻。
不过药毕竟还是得吃,偏偏紫亦凡还一副新鲜样,在她旁边聒噪:“喝了这个就赶紧漱口,要不要吃蜜饯?有没有糖?”
在这种事情上苜耶比较有发言权,他早就把一罐罐蜜饯往桌上一放:“放心,喝一口吃一个,苦不着。”
紫亦凡挑眉,这人在这件事上倒是细心,别人还说西城恐怖,估计只是被那蛊虫吓倒了。
花盈盈看紫亦凡一副放心的样子,心中只是叫苦,怎么就没人理解她一苦一甜更是容易让人麻了舌头的情况呢?若是尺素在,必定要骂眼前这两个人废物。
当着紫亦凡的面,花盈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药又不能不喝,而且那两个人好像都很期盼她喝掉……
好吧,她只能端起来,皱着眉头,一口干。
喝了那么久,她依然没能熟悉这仿佛驴嘴里吐出来的奇异味道,实在是惭愧……
一口气喝掉的确是挑战,可是一口一口啜饮也着实难为了她。正喝着,就听见苜耶在旁边说:“紫亦凡,人也让你见了,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自然是要去找隐离,跟他算算十八年前的帐。”
“哦……也就是说,你要带盈盈走?”
“是。”
“何时?”
“立时。”
在外人面前紫亦凡完全就像换了个人,据琳琅评价“只有这种时候才真的相信这货是蝶庄公子”。此时的小紫眉眼很是危险:“你该不会要拦着我们吧……”
哪里晓得苜耶脸皮也很是厚,说话都不打愣:“那是当然。”
花盈盈一口呛住。
没想到苜耶竟然敢公然说拦着他们,紫亦凡从腰间卸下佩剑:“我们时间不多,你若执意相拦,我也就没办法了。”
言下之意,就是打算硬闯。
苜耶爽朗一笑:“这不挺好?从我听说你这个人的时候就很不爽了,终于可以打一场了,我知道你们赶时间。”他指指房内从刚才开始就安静燃着的熏香:“那个,燃到这个地步,离燃近不半刻,这时间挺好,不多不少,正够我们好好练练,先说好,脸也是可以打的。”
这话说得,仿佛他打算待会儿就专挑紫亦凡脸打了。
“不用武器?”
“男人嘛,比拳脚才是正道。”
“好。”
这边答应的爽快,花盈盈却不可能让他们真打,当下就想丢了药碗冲过去,哪里晓得有人比她更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壮汉已经挡住她的去路。
壮汉眉眼熟悉,正是极厌恶她,也对苜耶极为忠心耿耿的护卫巴罗。
花盈盈眼皮一跳,觉得十分不妙。
“主人做事很有分寸,姑娘不必担心。”
他话语淡淡,身为粗人,这话说得已经极礼貌,只不过他的潜台词确实一览无遗。
花盈盈不是笨蛋,自然感觉到对方真心想传达的话——
专心喝药,一边儿玩蛋儿去!
第43章 38 永世之约
巴罗一直都对她有口怨气,一开始是因为她是外来人,然后是因为她对苜耶不冷不热,到最后完全就是整个看她不顺眼。
花盈盈有自知之明,知道没什么表情的她天生就难以被喜欢,而且巴罗也从没刻意为难她。
其实她最初情绪不稳,对苜耶的确态度稍有恶劣,不比现在。再说她本身性格就那样,一个不会笑的姑娘,谁信她能春风化雨?然后还因为平时和琳琅这么个脱线的家伙关系甚好,不知不觉也练就了毒舌,即使蛊毒发作那段时日身体不好,她也照样能够出言不逊。
此时想想当日情状,再换位思考,花盈盈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了。
所以巴罗不喜欢她,简直就是自作孽。
眼下他拦着自己,可自己主子却在前面打架,花盈盈虽然知道紫亦凡擅使剑,拳脚相搏却未必会差到那里去。
那边拳风阵阵,不到一会儿已经是几招过完,巴罗岿然不动,仿佛对自家主子极为自信。
花盈盈知道西城的人偶尔有相搏取乐的风俗,自然担心紫亦凡不习惯赤手空拳,没想到紫亦凡身手极为灵活,这才相信他真的只有面对她们的时候才会露出一副二样。
这等拳脚也会被琳琅追打着满院子跑,或者被她的鞭子误打上?蝶庄公子的名号毕竟不是偷来的,若没有几分真功夫,恐怕没人会服他,哪怕他是紫蝶和紫枫行的儿子。
刚刚苜耶说“可以打脸”,结果这两人真跟商量好一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