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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嘴的老国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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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记横跨有一年半,其中还穿插着许多小诗——可笑、做作、不成熟,但之后我再也写不出比那更好的了。
  现在,正在这写这段过去时的我还是无法想象自己已经老了。其实所有人都会老的,只有记忆是永恒的,记忆中的人儿永远都是那样——穿着灰蓝的校服,在候车处安静的看著书。我不想再次翻阅《挪威的森林》抄出内容,记忆书中大致上是这样写着,过去的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会被放大到不可思议,而那些该是最重要的东西反而慢慢模糊了。
  于是我将这段初恋的故事半真半假的写了下来,一部有着百分之二十真确的小说——《71街咖啡之恋》。一度我的出版社想要出版这书,或许是出于习惯,出版社对我写好的东西不加审视无条件出版已经成了默契……因此我不认为有人真能体会这故事的伤痕有多深,我怕谄媚的商业行为会污染了我最后的纯真圣地,所以我拒绝了。
  全部的爱情都是单方面的,在那两年中每天上学时就这样瞧着她,远远的,一点也不想跟她说话或是什么。我相信她一直知道我这个愚蠢的行为,经过这样多年后这仍让我感到难堪,不过却从未后悔过。为什么不后悔是我至今仍无法理解的,我理当感到后悔的,我想我的不后悔将永远是个谜吧!
  唯一的试图接触是在毕业前夕,那时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她,因为我们的成绩有着某种距离。现在看来很可笑,但当时那是我确信的,怎样成绩的人跟怎样成绩的人才能往来……我藉由她的同学捎了张带香水味的信,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公开发行的文章,我已经忘了内容,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不计代价收回烧毁。
  回应是从我父母那回来的——这让人很伤感情,有点像是那些被贴在训导处布告栏的情书一样。
  这就是全部了,好像一点都不刺激不香艳。我经常会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经历过这段故事,因为太完美太不可思议了,我会是如此纯情的人吗?像老旧电影中的那些小丑。搞不好这些都是我的幻想,或许我爱的只是空气,一个想象?
  在我年轻时有部电影——《初恋的故事》,虽然不能算是多好的片子,但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像是想要将整个故事吞噬到胃里消化掉一样。那电影让我看到青涩的爱情本来就是这样,让我看到我的梦破碎是很正常的,所有的初恋都受到了上苍的诅咒。
  虽然就这样过去了——没有开始的恋情要怎样论到结束,又怎样能称之为过去?但不管定义如何?可确定的是,那种情绪已经永恒的霸住我的心头回荡着。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孩子望着另一个女孩,远远的,所有的一切这样就得到了完全的满足。其实我一直在想,最完美的爱情不就是这样吗?远远的看着,毫无所求。
  之后我谈了许多恋爱,最严重时到了女校教官上前警告我别守在那,我像是只疯狗一样追了一个又一个。我曾夸耀说我认识一个女孩就等于是认识了一整班的女孩,直到我勾三搭四的西洋镜被拆穿,被一整班的女孩唾弃应该算是值得骄傲还是丢脸的记录?我追女孩技巧自然是比以前要好多了,几乎是不失手,手到擒来。
  喔!我当然没回去找那初恋的女孩,因为我已经失去了纯真,再也配不上她了。我只是个无行浪子,在父母师长眼中我简直是个像花蝴蝶般的混蛋,而我也知道我自己很混蛋……我不想在这述说我的混蛋史,那会丢了我的脸以及污了你的眼。
  我认为我所有的爱情都化身在那些不相干的东西上了。比如,我依然记得当时公交车售票亭的每个细节,我能回忆起那月票的形状,那晚娘车掌无情的口哨声,还有我爱的女孩皱眉的样子……她是个爱皱眉的人,后来弄得我遇到爱皱眉的女人时总是无法抗拒。相对的,我完全记不住她的样子,丝毫没有印象。
  在吵杂的清晨,一个少年手拿着课本假装着,眼角偷偷底飘向角落的那位恬静少女,那少女知道吗?《初恋的故事》乐声响起,厚重的低音大提琴是这样的悲伤,将每一个过往的清晨都染成破旧的淡黄。
  谬西2002。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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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着月光守着你
  一个父亲



  这故事几天前就有了感触,一直未写,因为不忍下笔。许多事情起因是一个感觉,而现在我将要写的则是百分之百的真实事件,正在进行的事件。我想,不多久后世人就会将这事件整个的遗忘,遗忘对这事件来说或许反而是最好的解脱,但事实上,这事件指出的问题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决定下笔时我对文章标题又起了些犹豫,本想定的题目是《一个好父亲》,几经思考,最后还是将那“好”字拿掉,因为以整体社会标准来看,我谈的那位父亲并不是那么标准,并不够资格称之为好,甚至可谓之为差、极差。
  从父亲节起,这些天闹得满城风雨最热闹的便是:“内湖女老师命案”的侦破,可说是大快人心,在许多地方上,人们的心都与苦主一同得到了安慰。命案的内容是:吴姓女老师被两位未成年少年强暴后再杀死,整个舆论焦点都集中在对青少年的无“法”可管,吴父身为高阶警官却无力挽回不幸的悲剧。
  我们并不知道吴父平日对儿女如何管教,这也与整个事件无关,有关的是,无论如何这都只是一个暂时的正义伸张,于整个生命来说,几乎是毫无意义。失去的生命要怎样才能复生?那些欢笑,那些记忆,那一切的一切都被两个无知又粗鲁的小鬼给毁了。没有道理,不是因为生存,这两个孩子只因为做了,就这样抹除了另一个人的所有,从天地间抹除掉。
  我曾写过一篇散文,我提过,若是要我儿子参加战争,这是我完全无法承受的;我无法承受我儿子杀人或被人杀,这两者有着完全相等的痛苦,我情愿用自己的生命来帮忙承受。于是在这故事中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同等悲伤的父亲。
  嫌犯中主嫌黄某的家长前两天服药自尽了,目前仍在险境,这也就是我篇头说的:事件仍在进行中。我略看了一下黄父的资料,听说他收入颇丰,但脾气暴躁、行事认真、律己甚严;这形象与我所认识的许多中低教育中年男人都很接近,个性纯朴、工作努力、信仰好人有好报。我试着将这位父亲与我自己比较,发现差别竟然不大,除了我多了些因教育带来的狡诈外我并没好或是坏到哪里。于是我似乎该将我对黄父的认识推得更广,广泛到我认识的大部分中年男人,或是所有为人父的男人?
  以一个当父亲的角色来说,黄父是失败了,或许有一千万个专家学者可以跳出来指出他失败的原因,但是失败就是失败,从很早以前他就失去机会再来一次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正面思考这个问题:有谁真正的成功过,我们没有成为黄父是因为教育成功还只是因为运气好?这思考是很严肃的,严肃到该让那些教育或心理学专家们闭嘴,因为这牵涉到的几乎是无数父亲或孩子的未来。
  这其中我尤其思考的是自己,思考自己在这十九年父亲的角色,我做了些什么,让我跟我的来子避开了这些灾难。这检讨让我一身冷汗,我自己并不比黄父好上一丝半毫,在未来岁月中我也不一定会比吴父的运气好,换句话说,我可能做了一切但却丝毫没有意义。
  在思考中我想要将一切问题都交给命运,我发现,这世界上命运其实还是最重要的,大家挂在口边的:教育学、遗传学、报应论都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可是我又不敢这样,没有一位有良心的父亲敢,虽然他知道他做的可能都是捕风捉影,但他还是这样努力一丝不敢懈怠,还是不停的为着孩子可能的出错暴怒以及忧心着。
  年轻时我曾对我父亲吼道,你说你努力一切都是为我,问题是我一点也不想要你给我的一切。不只是说,我还用行动来表达了我的骄傲,在我人生求学最后两年完全是靠半工半读完成学业以及生活的,许多年后我还向人夸耀这种行为。我当时极端厌恶那种法西斯式的父权思想,大多父亲喜爱用财产来控制自己的孩子,期待孩子成为他另一个延伸,这完全是种极端自私的意志力逼迫。
  前些时候我惊觉自己用同样的话怒骂儿子,告诉他我所有辛劳都是为他,儿子则用同样的骄傲来刺伤我……
  从我没写作前我就喜欢研究人了,这是一种终身的兴趣,后来这兴趣对于我在职场以及写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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