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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鹏飞突朗笑道:“丁大江你别作梦,你妄欲将我等与此谷共成劫灰,以九颗子母雷珠事先埋置,待你一走立即引发,殊不知雷珠已为在下起出……”
丁大江闻言面色大变。
谷姥姥等人不由骇然色变,面面相觑。
南宫鹏飞又道:“谷外黑衣妖妇邓公玄等群邪尚在谷外守候,你也未必安然离去。”
丁大江冷笑道:“尊驾是何来历?丁某又非元凶巨恶,怎可成为众矢之的,若说守候丁某更是舍本逐未。”
南宫鹏飞冷冷一笑,目注谷中凤道:“姑娘请与令堂等老前辈速速离去,丁大江与在下暂留此谷。”
“什么!”丁大江怒极厉声道:“尊驾有何能为勒迫丁某留下?”
南宫鹏飞道:“在下言出必践,决无更改,你不信何妨试试。”语音甚是平和,但语意却坚毅沉厉。
催魂伽蓝丁大江忽右掌一拂,身形倏地穿空如电掠去,他那残馀爪牙亦迅速向谷外奔去。
南宫鹏飞急向谷中凤低声密语。
谷姥姥目睹女儿与南宫鹏飞不避形迹亲密异常,不禁眉头一皱,只见南宫鹏飞双肩一晃,人已远出六七丈外,去势如电,追向丁大江去路,瞬眼无踪。
谷中凤道:“娘,他说我等最好不要揭破邓公玄身份。”
唐天残不由一怔道:“这却是为何?”
谷中凤道:“邓公玄叛门之罪无可掩饰,所以易容成为顾永强,俟机潜入其本门总坛不使冯翊发觉,前辈如暂不揭破,则可从他身上找出冯翊。”
裘元颔首赞道:“此言有理。”
谷姥姥道:“他是谁,其师承必大有来历。”
谷中凤杏靥一红,嗔道:“娘,此时此地还有心情询问人家姓名来历,有暇女儿当据实禀明。”说著与邱慧珍一撞肩,双双奔向谷外而去。
裘元哈哈大笑道:“女儿大了终须嫁,何况女生外相,崖主何必追问此人根底。”
谷姥姥微微一笑不答,身如行空流水而去。
群邪紧随身後……
…………
催魂伽蓝丁大江朝蓊郁林树中掠去,正待拔身如仞峭壁上一处落足。
忽闻森冷笑声传来道:“丁老师慢走!”
催魂伽蓝丁大江闻声骇然变色,四面一望,只见南宫鹏飞负手立在丈外,不由厉喝道:“朋友,你追踪丁某不舍有何图谋?”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在下无谋图谋,亦未与丁老师结有前怨,不过丁老狮揭破顾永强的身份甚为不智。”
丁大江呆得一呆,道:“朋友追来,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么?”
南宫鹏飞道:“正是,这两句话异常重要,丁老师一翻出谷外,如在下所料不差,定必遇上顾永强,最好还是不宜揭破其身份……”语声微顿,又道:“要知邓公玄已是叛门弟子,冯翊见著定然处死无疑,他易作顾永强,必有所图谋,我等何不在顾永强身上找出冯翊,一则可免打草惊蛇,再者可获事半功倍之效,岂非一举两得。”言毕不待丁大江答道,身形一闪而杳。
丁大江深觉南宫鹏飞之言有理,此刻无暇思忖,找上峭壁突处,抓实一束藤蔓,揉上峭壁,身形迅速如飞,掠下峰去。
同党爪牙相继飞登峭壁,在後疾随,到达一片林中猛地停住回面说道:“林外就是谷口必经之径,我等严密监视著唐天残等人就是。”
忽闻森冷笑声传来道:“丁老师!”
催魂伽蓝丁大江转面望去,正是冤家路窄的顾永强。
顾永强冷笑道:“丁老师,你我之间有何不解之仇,在此一拼清结就是。”
丁大江淡淡一笑道:“顾舵主此话未免强调夺理,老朽以及武林群豪莫不是俱为了贵总瓢把子冯翊而来,你我之间并无怨无仇。”
顾永强沉声道:“方才在墓穴中丁老师指认在下并非顾永强……”
丁大江忙接道:“这是一段误会,方才丁某误认顾舵主乃邓公玄……”
顾永强道:“如今哩?”
丁大江道:“片刻之间,老朽在墓台前目睹一人禀报裘元谓邓公玄与费月萍妖妇等人已奔往吕梁而去,方知尊驾非是邓公玄。”说著语声一沉,接道:“丁某志在向冯令主索取一物,与顾舵主丝毫无干,丁某并非惧怕顾舵主,怎奈丁某不欲多增杀孽而已。”
顾永强冷笑道:“丁老师委实自负得很,慢说冯令主不会惧怕丁老师,就是顾某对丁老师亦未必见惧。”
丁大江摇首微微一笑道:“非是丁某自负,顾舵主武功再高,谅难禁‘子母雷珠’粉身碎骨威力。”
顾永强心中暗震,鼻中轻哼一声道:“丁老师未免糟塌了子母雷珠。”转身疾跃腾起,杳失於苍枝。
丁大江暗道:“侥幸!”
他那馀存党羽缓缓聚齐,探首林外道上,只见罗刹追魂唐天残、三绝手裘元、北海白鹭崖主谷姥姥及谷中凤邱慧珍两女、南宫鹏飞等人身形如飞,由崖隙鱼贯穿出谷外,接著又是甚多人影穿出,其中有西天剑君梅复翁,尚有那不知名蒙面人。
蓦地……
一声惊天巨响,火光连闪中夹著惨呼哀叫声,只见崖隙山石炸飞,雨点般落下,尘土木树弥漫冲霄。
火光中忽有一条黑影横空,疾掠而杳。
谷内起了一片轰隆哗啦之声,宛如天崩地裂。
唐天残等不禁骇然变色。
谷姥姥道:“莫非墓内灯油已罄,此谷成为飞灰么?”
南宫鹏飞道:“不是,此乃子母雷珠爆炸。”
唐天残神态不善,冷笑道:“你不是说过丁大江埋置九枚雷珠俱为起出,怎么还有雷珠存在。”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唐老师怎知那爆烈雷珠就是丁大江埋置者。”
他竟称威震南天的罗刹追魂为唐老师,怎不令唐天残怒火冒涌,厉道:“小辈,你竟敢对老夫如此妄狂无礼。”
南宫鹏飞道:“唐老师无须找事生非,你我尚未脱险!”
蓦闻一声冷笑传来,迎面道上突窜起五人,一列横身阻在道中。
只见五个黑袍老者,均是五旬开外。
裘元不禁诧道:“那不是苍岭三蝶玉峰双雁么?他们为何竟撞在一处,委实令人惊异。”
苍岭三蝶尹氏昆仲三人退隐江湖已近二十年,尹铭忠、尹铭平、尹铭文三弟兄各有一身独特武功,心性为人也在正邪之间,倨傲自高,昔年足迹不出东南沿海。
玉峰双雁乃异姓兄弟侯鸿邵太化心狠手辣,纵横粤东,无恶不作,苍岭三蝶怎屑与其为伍,但今日竟聚在一处宁非怪事。
尹铭忠抱拳一拱,笑道:“诸位暂请留步。”
裘元道:“尹老大拦阻我等去路则甚?”
尹铭忠道:“我尹老大受一位友人之托,邀请诸位前往一叙,他知五行绝命针等物真正下落,如诸位愿往,请去汾阳金巷郭嵩寓所,尹某等人七日内均在郭家恭候驾临。”
唐天残道:“郭嵩乃系何人?”
尹铭忠道:“乃郭汾阳旁支後裔,家道富豪,性好结交江湖朋友,那位友人就下榻於郭嵩家中。”
裘元眉头暗皱道:“你那友人姓甚名谁,可否见告?”
尹铭忠哈哈大笑道:“见面就知,何必多问。”
唐天残冷笑道:“倘唐某不允前往哩!”
尹铭忠道:“那是唐老师自己的事,我尹老大无法相强。”略一抱拳,五人转身飞奔而去。
裘元道:“尹老大虽刚愎自负,但出言如山一诺千金,所说似无虚假。”
谷姥姥道:“如此说来你我必须赶往,澄清此事,免得盲目摸索。”
梅复翁忽道:“慢看,你我之间前怨理该清结。”
谷姥姥颔首道:“好,你我远离道旁一拚高下如何?”说著一望唐天残裘元,笑道:“两位请先去汾阳,如老身不死,必在三日内赶抵汾阳东门外护城河畔会齐。”
裘元道:“咱们三人同进退,至於你与梅老儿之间恩怨,不论谁胜谁败,我二人不伸手就是。”
谷姥姥道:“好!”一转身形迳望崎岖小径走去。
南宫鹏飞与两女低声道:“在下只待令堂与梅复翁胜负判明,便须赶赴一处,不拟同往汾阳。”
他们三人尾随唐天残一行之後,缓缓行走,谷中凤闻言一怔,说道:“少侠意欲何往?”
南宫鹏飞道:“在下不愿陷溺再深,无可自拔。”
谷中凤不由泛起一种惘然若失感觉,深知南宫鹏飞宛如神龙在天,身形飘忽不定,只觉羞於出口挽留,柳眉不禁深颦,默然不语。
邱慧珍暗示谷中凤一眼色,附耳道:“他说不愿去汾阳,那麽我等亦不去就是,不会跟著他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