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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鹰扬-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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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婵娟见状不忍,从怀中取出一纸文书,递与司徒岳,道:“大哥,这是吴越手下在一务大内鹰犬怀中窃得,你仔细瞧瞧吧!小妹尚无计可施!”
  司徒岳接过展阅,只见是河南巡抚海捕文书,云司徒白为明逆盗匪首领,潜迹县省境内招众纳叛,意图大逆不轨,着即全力搜捕,就地诛戳者赏银五千两,缉擒归案者赏银万两。
  大厅内鸦雀无声,如水沉寂,只见司徒岳面色白中转青,离座跽膝跪下,道:“孩儿该死,孩儿愿独任其难,救爹安然返回!’
  老夫人冷笑道:“匹夫之勇,怎可担当大任,你连一个阎玉一招未接下就已成擒,犹敢奢言独任其难!要知除大内鹰犬外,尚有蓬莱双魅及其他武林高手,尤其是长江镖局副总镖头风雷震八方程乃恭……”
  司徒锦霞诧道:“程乃恭也参与其事么?”
  “非但他参与其事!”司徒婵娟冷笑道:“而且他乃主谋,程乃恭心怀叵测,结交权贵,托为门下,多面狐狸,骑墙望风,谋取其利,其实他只忠于明珠奸相,明珠如求自保,不惜听信程乃恭谗言,诬指爹是叛逆首领。”
  司徒岳浑身冷汗湿透,战懔面无人色。
  老夫人道:“娟儿,为娘之见,吴越既有置身事外之意,不如改弦易辙,救你爹出险犹若燃眉之急,你大哥有勇无谋,又不听训示恐反误事,非但你爹出险无望,而且与为娘招来一场杀身大祸!”
  司徒岳痛哭流涕,叩首道:“孩儿听命不敢稍有违忤,倘稍有阳奉阴违,孩儿愿请赐死!”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老夫人面色一寒,道:“丈夫一言,如之九鼎,娟儿,你去找吴先生吧,至少请他遣人相助。”
  司徒婵娟幽怨地望了司徒岳一眼,道:“女儿这就去了!”
  口  口  口
  金鸟西坠,玉兔东升。
  光阴似白驹过隙,又是一天过去。
  阎玉尚是沉睡未醒。
  贺翼呼唤了许多次,迄未醒来。
  这一天真是难挨,看牢送饭的庄丁就不见半个人影,水米不沾,又渴又饿,直饿得眼冒金星。
  室内只见灯火,黑暗似漆。
  贺翼先是咒骂,后来,也许是唇干舌焦,不再骂了,抓起水壶倾其余滴润喉,倒在榻上。
  忽感习习凉风拂体,舒泰无比,不知不觉中竟熟睡过去。
  蓦然,铁门轰然开启,灯光一亮。
  那庄丁提着一盏光焰四射的风灯进入,随后只见简松逸、司徒婵娟及千面佛蒲敖三人走了入来。
  简松逸道:“姑娘,这就是阎玉、贺翼两人,要救出令尊就在这二人身上,那贺翼尤其重要!”
  司徒婵娟道:“你就要易作阎玉么?”
  简松逸点点头,微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只管说出,在下当尽其所能相告,以后像如此见面说话就很难了。”
  司徒婵娟有种依依不舍感觉泛上心头。
  只闻千面佛蒲敖呵呵大笑道:“该说的全说了,该问的也全问了,何况尚有穿针引线人居间传话并非难事,只是临别徒惆怅,苦于两地相思,魂梦莹牵而已。”
  司徒婵娟不由红霞涌靥,娇嗔道:“老前辈,你……”玉手一挥,疾向蒲敖肩头抓去。
  蒲敖早料到司徒婵娟有此一着,疾掠避开,走向阎玉所囚那间囚牢而去,笑道:“你们谈谈吧,会短离长,良机不再,老朽还有事咧!”说时端祥阎玉面目神态。
  简松逸讪讪地望望羞人答答司徒婵娟一眼,道:“姑娘,蒲老方才喝了几杯酒,酒后醉言疯语,得罪之处,望请见谅!”
  只听千面佛蒲敖喃喃自语道:“几杯水酒就能把老朽喝醉了么?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简松逸恐蒲敖说出更难听的话,忙牵着司徒婵娟罗袖走向室外,低声道:“室内热闷外面清凉,让他疯言疯语吧!”
  司徒婵娟嫣然妩媚一笑,姗姗地任简松逸牵着走向室外而去……
  口  口  口
  石室内依然灯亮如昼,阎玉、贺翼两人仍然昏睡未醒。
  时已二更三点。
  铁栅内已摆着两份酒食,显然送饭的庄丁方才来过。
  贺翼头一个苏醒,睁目醒来欠伸了一下懒腰,喃喃自语道:“怎么如此好睡!”一眼望见栅内摆着酒食,不禁喜出望外道:“我只知道你想活生生饿死我贺翼,原来你还有一点人心。”走前就要进食,却一眼又瞥见阎玉栅内也摆了食物,阎玉仍自昏睡着,忙高声唤道:“少令主……少令主……”
  一连唤了十数声,才见阎玉身躯动了动,睁目醒来,圆瞪着眼似不胜惊诧巡视了室内一眼。
  贺翼高声道:“少令主!”
  阎玉茫然地望着贺翼,道:“你是谁?为何唤我少令主。”语声微带沙哑。
  贺翼诧道:“少令主,属下贺翼,难道少令主不记得属下了么?”
  阎玉茫然地注视贺翼有顷,摇摇首道:“贺翼!我不认得你!我从来没听过这姓名!”
  贺翼知阎玉神智未复,不由长叹了一声,忖道:“看来也是命该绝于此地了。”于是不再多言,饱餐一顿再说。
  他只觉此次酒饭特别丰盛,也特别腴美可口,不禁大吃大喝起来。
  有样学样,阎玉也在那面豪饮咀嚼出声,茫然不知身已在囚,居然大快朵颐,连赞好酒。
  贺翼啧了一声道:“这酒有什么好,外面的好酒多的是!”
  阎玉望了贺翼一眼,道:“外面!什么是外面!”
  贺翼手指石室铁门,道:“喏,门外就是外面!”
  阎玉摇首一笑道:“有人送现成酒食来此?何必出外多此一举?”
  贺翼暗暗叹息一声。
  阎玉已把面前酒菜风卷云扫而尽,用手摸了摸肩头空剑鞘,解下端在目前茫然凝视着。
  贺翼心中一动,高声道:“少令主,你那柄剑咧?为何空留一把剑鞘?”
  阎玉面色一冷,厉声道:“你叫我什么来着?我又不是姓少,这空鞘为何留在我肩上?”
  忽闻门外响起语声:“这个我知道?”接着一阵开锁推门声响。
  铁门开处,只见是那庄丁,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两大壶水。
  庄丁一个铁栅内送入一茶壶水,打开食盒,赫然只见是两大盘烙饼,厚厚的一叠,少说也有十多张。
  只见庄丁将两大盘烙饼分送而入,并收除刚刚用完的碗盘筷杯。
  贺翼不胜惧然。
  阎玉道:“你方才在门外说是知道什么来着?”
  庄丁笑道:“我是说你不姓少,而是姓阎,阎罗王的阎,至于剩下一把空剑鞘,怕你用来自刎,是以咱们庄主替你收了下来。”说着转面望着贺翼冷冷一笑道:“姓贺的,你也省点精神吧!你家少令主神智不清,你再说也是白搭,咱们庄主说,他每天只有四更时分才清醒片刻,何不熬到四更再与他说话?”
  贺翼道:“尊驾今日有点奇怪!贺某方才用饱,又送来一盘烙饼,难道要我俩做个饱死鬼不成!”
  庄丁忽哈哈大笑道:“话虽不中亦不远矣!饱死鬼饿死鬼任凭两位选择?”
  贺翼呆得一呆,诧道:“这话怎么说?”
  庄丁正色道:“贺朋友,你知否此处是何处?咱们庄主姓甚名谁?”
  贺翼摇首答道:“贺某糊里糊涂被擒来此处一切皆茫然不知,只知贵庄主追问贺某来历及敝上隐居之处?”
  庄丁笑笑道:“咱们庄主明天就要离此他往了,敞庄上上下下总共才不过七人,室宇简陋,如今一别不知何年何日才能重返故居!未免依依难舍。”
  贺翼听出庄丁话中涵意,惊道:“尊驾也要随贵上离去么?意欲何往?那贺某两人如何发落?”
  庄丁凝视贺翼良久,叹息一声道:“当然是去追寻司徒大侠真正下落,敝庄上下七人生死与共,同进同退,明知贺朋友之言不尽不实,也要尽力而为,贺朋友知道么?为何送来烙饼之故,即为延续两位性命,若有人发现相救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否则两位将活活饿死在此处?”
  贺翼闻言大惊失色道:“贵上此举未免太残忍了,贺某说过愿协助贵上救出司徒大侠,烦请转告贵上,贺某倘言舆心违,愿受寸砾之刑!”
  庄丁冷笑道:“咱们庄主仁慈宽厚,封刀已久,深知两位均是估恶不悛之徒,却又不愿杀害两位。所以任听二位自生自减,你少令主在草椿村客栈尚留有甚多狐群狗党,见阎玉久久不归,必四出觅探,若两位命不该绝,或可遇救。”言毕挥首离去,厚重铁门亦重重拉上。
  贺翼不禁心慌意乱,发觉阎玉已沉沉又再度睡去,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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