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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里的笃信和果敢不禁让他有些动容，可是理智，男人的理智，瞬间将那个感性的念头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我、我——”他的眼神开始闪躲。
这一刻，她已然知道了答案。
确切的说来，在昨天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得到了答案，只是现在，愈发的肯定了。
只是这样的肯定，是如此让人心酸。
往事如烟18
“我——”他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比起感情而言，我更需要物质！感情是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怕我会抓不住。可是物质是实实在在的，是死的，是最容易掌控的！一个男人，对于权势的热衷和迷恋，你是不会懂的！我不想辛辛苦苦了大半辈子，最后又被打回原形！茹茵，我只能说，如有来生，我们——”
“如有来生，也别用情至深，那样的话，也就不会被伤得那么痛，痛到说不出声！”她接过他的话来，实在不愿听到我们来生再聚之类的狗血誓言了。
连今生都过不好的人，有什么资格期盼来生。
“茹茵——”他担忧的看向她。
她却恬然一笑，“其实，昨晚我就认真想过了，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你放心，没有你，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兴许，过个一年半载，我就会忘了你，找个值得依靠的人，从新开始我的人生。欠下你的那些钱，就当是你——”她艰难的忍住了眼里的泪水，将目光挪向了别处，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话，“就当是你捐给了希望工程，帮助我们姐妹摆脱生活的困境吧，反正我也还不了你了！”
她的自嘲，让他倍感痛心，“不！茹茵，那些钱我从没想过要你还的。我还准备给你——”
“打住！”她抬起手来，头扭向另一边，泪水汹涌而出，“别再拿你的钱来砸我了，我知道你有的是钱，可是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走吧！既然你那么想要权势，就给我好好努力，让你的段氏，名声响彻大江南北。让我无论在何地，都能看到你的成绩，看到你实现了心中所想，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宽慰了。”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眼泪几欲滚出眼眶，又给强忍了回去。
这几滴惭愧的眼泪，实在没脸落下来。
“茹茵，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如果我开口说，你等我十年，你会愿意吗？
我知道那样太残忍，可是我现在真的放不下对权势的贪求。
如果十年之后，我实现了我的追逐，你还能——还能在原地等我吗？
他张了张嘴，却在看到她期盼的眼神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往事如烟19
他怕自己再次给了她不该有的希望。
所以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她永远无法理解的复杂和悲哀。
她眼里最后燃起的一丝期盼，在他的犹豫中，彻底的殒灭。
她低下头来，淡然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在难过的时候，孤独的时候，无助的时候，给自己一点甜吧，这样心就不会觉得那么苦了！珍重！”
她的释然，让他反倒变得沉重！
心里多少还有一点失落。
她至少——至少要为他的离去表现的更难过一些的。
就像他的妻子那样，哭得肝肠寸断！
是她太能隐忍？还是对我的爱其实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
“珍重！无论如何，答应我，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活着，我才能找到你！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你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把你找回来——在我终于能达到我想要的高度时。
他最后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决然的离开。
因为知道不会是最后一眼，才能那样的决然。
然而现在看来，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生！
她居然——已经离开了人世！！？
难怪，那么多年来，他费尽周折，除了在老家的医院档案里翻查到她那时有怀孕的记录外，再无其他。
此时的段廷鹤，没有了当年的英气与豪情，已然是两鬓苍苍，老态龙钟。
然就像那句古诗所说的那般：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一想到自己最牵挂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他不禁老泪纵横。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离开人世了？她明明答应过我的！”他不敢相信的摇着头，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一旁的莫妈妈见他这副模样，愤慨道：“看来你还真是老糊涂了！当年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都不记得了吗？如果不是你和你那个飞扬跋扈的老婆那样赶尽杀绝，我姐姐她至于连自己的亲身儿子是什么模样都来不及看一眼的就含恨离开人世吗？”
往事如烟20
段廷鹤听罢，原本就痛得快要碎裂的心脏猛然一颤。
“含恨？我对她做了什么吗？那天是我和她最后一次碰面，那之后，我再也没去找过她，只是——”
他的话突然的噎住，面色颓然的更加惨白。
“哼！你想起来了？”莫妈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欺骗了我姐姐的感情也就算了！还要拿着你那了不得的臭钱让你的妻子来羞辱她！你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男的禽兽不如，女的恶毒卑鄙。居然还——”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幕，莫妈妈仍然心痛难当。
“怎么了？她把茹茵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我只是在走之前托人送了一笔钱给茹茵，想让她日后日子好过一些罢了，我不知道我太太也去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她也去了，她那天——她那天好像说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了看，让我在机场等她！我真没想到她居然骗我！”段廷鹤握紧了拳，心中满是悔恨。
“哈！哈哈哈哈哈！演吧！你这个戏子！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成天戴着一个虚伪的面具，到处的演，到处的骗！可怜我姐姐，居然会真的喜欢上你这样一个混蛋——一直到死都忘不了你！你这个混蛋！”莫妈妈不禁悲伤饮泣。
“我——”那一刻的段廷鹤，确实觉得自己活着，是比死更难受的。
他张开了嘴，却无言以对，两行浑浊的泪，悲恸的流着。
“哭？你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有眼泪？！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姐姐！你看到了吗？这个你到死都忘不了的人，居然也会为你流泪了！呵~可惜，你永远也看不到了！”莫妈妈扬起头来，望向窗外，仿佛透过那里，可以窥见那个隐隐悲泣着的亡灵。
“茹菻，告诉我，茹茵她——到底是怎么离开人世的？”段廷鹤擦干了泪，竭力使自己看上正常一些。
因为就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二十三年来才得以相认的儿子。
屈辱困虐1
“你真要我当着你儿子的面，把你当年对他妈妈做过的那么恶毒残忍的事情说出来吗？”莫妈妈怨恨的看向他。
段廷鹤点了点头，“无论你信不信我，我自己知道我没做过，在这一点上，我问心无愧！”
“呵！你还有脸说出问心无愧这样的话来？老天真是瞎了眼了！该死的人明明是你！却可以活得那么久！”
她忍住眼泪，继而说道，“就在你决然离去之后，姐姐哭成了泪人，一连几天都是吃不下睡不了。有一天她的肚子猛的痛了起来，吓得我赶紧把她送到医院——结果，让我们都大吃一惊——她居然怀了你这个混蛋的骨肉，还已经一个月了！我当时就坚持一定要打掉！可是姐姐她，说什么也不听我的。还一个劲的让我别担心她，她一定能把孩子抚养成人！”
莫妈妈泪眼迷离的望向莫瑾涵，神色复杂，“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的妥协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我们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的了！尽管我一再的坚持要去找你这个混蛋算账，可姐姐就是不让。呵！没想到你老婆倒是跑来了，还带来几个打手，二话不说就把我们绑住了，说了很多恶毒难听的话，用水泼，用钱砸！呵呵！最后还——”
她用手使劲捂住嘴，眼泪顺着指缝汹涌而落，“还让她带来的那些打手把姐姐的衣服扒光，拍了很多恶心的照片！我知道姐姐那时候有多难受！我知道！可她——为了能保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什么都做了！只要能保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她配合着他们，什么都做了！他们一直折磨她，折磨她，直到她身上，再也没有一块地方是没有淤青的。直到——直到她的嘴巴里，到处都是血泡，那些血——一直顺着她的脖子——流到胸口！”
说到这里，她已然是泣不成声。
“段廷鹤啊段廷鹤！你让一个爱你的女人，遭那么大的罪！是会有报应的！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你的！你这样的畜生，不配！不配我姐姐那么好的人来爱！”
她松开了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