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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前传之臣心似水(起源篇)-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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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瑝看也没看童率,甚至没有去抚弄一下颈上被剑锋压出的白痕,只对桑缃道:“你吩咐他们备车,我送他们出城。”

桑缃惊道:“你疯了!”

公子瑝一声轻笑:“我没疯,我是人质,自然要被他们挟持出城的。”

黎启臣深深施礼道:“请恕罪臣无礼……”

公子瑝抬手道:“你不是什么罪臣,我信你是清白的,你对七弟,比我这个做兄长的都好,怎么会对他下手?”

桑缃走了过来,将一件狐裘为公子瑝穿好,又拿了熊皮手筒,塞在公子瑝手里。转身却又拿出一个小小包袱,递给晏薇:“你的衣物,还有药……另有一套砭石,是我的礼物,不成敬意。”

晏薇一呆,没想到这女子想得这么周到,又或是早已算计好了此刻?

车行辚辚。

宵禁虽然严厉,但是凭着公子瑝的关防,一路畅通无阻,便是在深夜,也能叫开城门。

童率充作驭手,车内三人,对坐无话。

晏薇拉过公子瑝的手搭脉,看过左手,又看右手。又取过灯来,细看舌苔,只恨自己手伤未愈,不能更准确地探查脉象。

公子瑝道:“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随你怎么细看,脉在我手上,跑不了的。”说完轻轻揽住晏薇的手腕,摘下颈中的一块玉,放在晏薇手心里。是一块轻薄小巧的青玉坠,晶亮通透,两只龙互相纠结缠绕着,看整体形状又像是合成了一条鱼。

黎启臣道:“‘双龙同心,水波不兴,潜龙化鱼,四海归一’。这就是那块双龙化鱼清波同心坠吗?”

公子瑝笑道:“你毕竟在宫内领尉多年,知道这块玉。”

晏薇道:“不行!这护身玉是不能摘下的,否则便不能替你挡灾了。”

公子瑝道:“这不是自小戴在身上的护身玉,这是我六岁的时候,君父赐的,原本是一对,我和二弟一人一块。此玉是杨王世代相传,不少官员士大夫识得,你戴在身上,遇到事情,可以拿出来求助,能逢凶化吉也未可知。”说着拈起系玉的丝绳,替晏薇挂在颈中,笑道,“只是借给你的,等你为我诊病的时候,要还回来。”

离城已有五里,天已将明。

公子瑝道:“只能送你们至此了,车你们驾走,记得把缨和帷幔去掉,常人便看不出是公子车舆了。”顿了一顿,又道,“晏薇手上有伤,不可沾水,风寒未愈,勿使受寒……”

车行渐远,晏薇徐徐回望,轻尘漫天的驿路上,微明的晨光里,公子瑝一身火红的狐裘,孑然伫立。

只见他倏地一扬手,一道碧光在颈间闪过,是那碧玉柄的削刀。离远了,虽看不真,但晏薇知道,他在自己颈间划了一道伤。

非如此不能交代此事吗?晏薇的视线已经模糊,只看到那一团火红人影,被半个初升的太阳包裹了起来,融成一体。那怀都城墙已经模糊成一片灰影,横亘在公子瑝与日光之间,渐去渐远……

第十三章 旷野疏林,月皎星沉

驿路上,一车疾行,扬起一路轻尘。

轮高六尺六寸,三十道轮辐密密匝匝,木质紧致,打磨得很光滑,通体黑漆。看上去只是寻常大夫的墨车,但在谁也看不到的车盖顶上,正中刻着一个“斗”字,周围是螺钿镶嵌的二十八星宿图,在漆黑的墨色中暗暗闪着流光,似乎在向苍天宣示:这车,绝非凡品。

驭车的人正是童率,一顶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面容,不时拿起腰中的葫芦,饮上一口。

车内两个人,则是晏薇和黎启臣,对坐着,中间是一盂净水。黎启臣正用布条蘸水,为晏薇清洁伤口。

“一点儿也不难啊,看得多了,自然也就会了,你看我学得还是很像样的吧?”黎启臣语气轻松,像是故意要逗晏薇开心。

晏薇勉强笑了笑,说道:“怎么又想到回头找我呢?还以为你们一去不返,今生再无缘得见了……”

黎启臣道:“清晨城门一开,我们就出城了,也是太心急了些,被守门的认了出来,大打出手之后侥幸逃脱,便潜藏在城里,他们去城外追,自然扑了个空。我们躲了几天,看风头不紧了,就出来找你,哪知道正遇到司寇衙门抄家,我们跟着公子瑝府上的人,才找到你的行踪。”

晏薇“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真是对不住,让你受苦了……是我们想得不周到,实指望那些黄金能让你过得舒服些,哪知道却害了你……”黎启臣急切地解释,手上使力略重了些,晏薇痛得缩了一下手。黎启臣以手指轻抚晏薇手背,小心地安抚,又怕碰到了伤处,柔声说:“都是我不好……”

晏薇低声道:“比起你承受的,这不算什么……我就监在你的监房对面,想着你受过的苦,也就淡然了。”

黎启臣道:“你与我不同,你是无辜的,原该怨恨我们才是,我却是罪有应得。”

晏薇奇道:“又不是你下的毒,你有什么罪?”

黎启臣道:“我职司内廷卫尉,本就担负着内城安防的重任,公子在宫禁中被毒杀,我难辞其咎。更何况公子瑖跟我学剑,尊我一声‘师父’,我更有保护他之责。可是我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就算是身受再重的酷刑,也是我该承受的……”

晏薇一呆,她从未想过,黎启臣对公子瑖的死,竟有这么多自责,于是说道:“毒之一物,无迹可寻,纵然三岁小儿也能毒杀赳赳武夫,防不胜防,这也怪不得你。”

黎启臣摇头道:“公子瑖与我,名为君臣,情同兄弟,他母亲樊妃偏宠幼子公子珩,对他甚为冷淡生疏,自我进宫当值第一天起,他便和我极为亲近……若当时我先饮下梅汁,就能保住他的性命了……”

晏薇道:“既然有人处心积虑地杀他,一计不成必然又生一计,你保得他一时,难道还能保得他一世?况且你也只有这一条命,又能拼几次呢?”

黎启臣扼腕道:“所以必要找出幕后真凶,为公子瑖报仇!”

晏薇轻轻摇了摇头:“全无头绪,我们这是去哪儿找呢?”

童率回头道:“先去我的老巢——盐池,养好你们两个的伤,再做道理。我手下兄弟众多,着落在这毒上面,总能找到些线索的。”

车一路渐行渐远,直驶入一片晚霞之中,不觉天近黄昏。(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还不找宿头,要野宿吗?”黎启臣拍着童率的肩问道。

“是啊,我忖得这里离怀都尚近,去借宿恐怕有闪失,不如野宿为好,况且我们有这辆车遮挡风寒,先度过这一夜,明晚离怀都远了,再借宿也好,住馆驿也好,都安全些。”童率头也不回地答道。

“晏薇身子有病,又不习惯野宿,只怕受不得风寒。”黎启臣迟疑道。

童率一拍脑门,说道:“这个我疏忽了,不然我们就赶去下一个宿头,只是要再赶小半夜的夜路。”

晏薇听到他们说野宿,只觉得有趣,又兼之逞强,说道:“我并不介意的啊,野宿也没关系,你们不要顾忌我。”

月,斜挂枝头。

林中不时传来一两声鸟鸣,和山中静夜特有的、不知所谓的细碎声音。

车,停在石畔,两者之间是一堆篝火和向火的守夜人,白皙的侧脸被火光映着,颈中浮着浅浅的伤痕,正是黎启臣。

车的下方,铺着一张席,席上,童率和衣而卧,鼾声阵阵。他身体背火的一侧,从车上垂下一片帘幕,既挡住风寒,又聚拢住火的热气。

车上,晏薇依然无法入睡,四周的帘幕密密压紧,几乎没有缝隙,但是就是有不知哪里来的贼风,像细小的触手,撩拨着,驱赶着睡意。只觉得冷,但四肢又是温的,那种冷,好像是从骨头往外散发出来的。尽管已经把所有能铺盖的都堆在了身上,但晏薇还是睡不着。

果然还是生长在城中的娇花,禁不起风吹雨打,虽说似乎比寻常人家的姑娘阅历多些,也曾入山采药,但之前都是借宿猎户家,从未在外露宿过,马车和房屋,毕竟还是不同的。晏薇只觉得已经痊愈的风寒,似乎又渐渐回来了,想对黎启臣说马上赶路夜行去找宿头,又觉得太任性了些,此时赶去下一个宿头,估计赶到时天也快亮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黎启臣早就困倦不支地打了几个盹儿,早该叫童率起来换班,但见他睡得香甜,想他白天驭车劳苦,总是不忍。

只见童率一个翻身,衣袖险些挥进火中。黎启臣伸过柴枝一撩,拨开那衣袖,童率登时便醒了,仰头看了看天星,抱怨道:“都这般时候了,怎么早不叫我?”

黎启臣微微一笑:“你多睡些吧,明天还要驭车,我明天尚可在车里休息。”

童率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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