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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面相觑,一人问:“你说四小姐会不会让咱们……”
另人提心吊胆:“如何?”
“穿上女人衣裳扭秧歌?”
“好主意!”下方有人扬声称赞。
“四小姐?!”
卟嗵。卟嗵。
两声巨响,两条大汉直落下来,掀起尘雾飞扬。
薄光及时避到小司大人身后。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表演么?”司晗以袍袖挥去尘土,“可有名字?”
高猛、程志脸贴地面:“属下见过大人,见过四小姐。”
薄光露出一张娇靥,笑吟吟道:“听说两位英雄好英勇,襄助江湖侠士功不可没。”
二人苦不堪言:“不、不敢当。”
“没想到哥哥还有这等眼光,选得是这么一个好地方。”她放目四顾,碧空如洗,远山含翠,花繁树茂,水清石奇。
司晗亦赏心悦目,道:“他毕竟是来自相府,这点讲究还是有的。”
她不以为然:“哥哥狡兔三窟,总不见得处处皆是这般讲究。”
他莞尔:“纵算他三窟内有一窟讲究,还是记得将此处给他最爱的幼妹藏身不是?”
“对,我几乎忘了,我是被藏到此间来着。而且,还是被绑着双臂塞着口舌扔进徒有四壁的密室。是也不是,高猛,程志?”
高猛讷讷:“大公子特意在地上铺了厚毯……”
“哦?”她酒窝儿涌动,“小女子要不要感恩戴德?”
程志嚅嚅:“属下等人还将绳扣松了许多……”
“小女子感谢壮士慈悲。”
“……”
司晗远目于青山大川。
薄光玩兴正浓:“两位壮士仗义相助,小女子感激不胜,为表谢意,小女子今日下厨,为两位壮煮几样小菜下酒如何?”
两人叩头:“请四小姐饶命,四小姐饶命!”
“不赏光么?”她颦眉思吟,“那,我方才出门时望见那边有个大湖,欲湖上泛舟,无奈无舟可用。二位进山伐百棵大小均匀的木头,来绑木成筏如何?”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两人放脚狂奔。
同情目送两位下属的背影,司晗问:“他们在你的府里住了恁久,竟不知你做得一手好菜么?”
她嫣然:“府里哪轮得到我显露中馈之技?”
他犹不放心:“当真肯如此放过他们?”
她高扬螓首:“今日本大人满心欢喜,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心中一动,俯首以额相抵,笑问:“本大想讨教薄大人为何满心欢喜?”
她冷哼:“本大人心中的欢喜,只与自己的夫君共享,你是何人?”
“我么?”他蹙眉思索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小生不过是一个误入花丛的登徒子,昨夜孟浪,竟不知是采了哪朵倾世名花?”
她秀眸娇瞠:“大胆妖孽,以为本大人看不出你原形?看本大人收服你这妖孽!”
她一只粉拳打来,他握进掌心,趁机偷香窃玉。
“狂徒敢轻薄本大人……呀!”她飞起小脚,却因一阵酸软来袭向后跌倒。
小司大人收纳进怀,低笑道:“薄大人还是从了小生罢。”
“是本大人收了你……”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纵千人千面,但凡打情骂俏,总逃不过柔情蜜意,概莫如是。
二九章 '本章字数:2327 最新更新时间:2013…10…21 07:04:40。0'
白云山夜袭之战,斩匪首,倾匪巢,官兵大捷。
实则,司晗收到无头箭信,警告晋伯切勿轻举妄动之时,脑中营救大计已见雏形。
第一步,好言交涉,赠粮施肉,诚恳甚至谦卑,使对方高居上风,优越充沛。
第二步,派人暗中跟踪提物运粮的匪众行迹,沿路留下南府卫队专用的夜路标识。
第三步,当夜出动,救人灭匪。
司晗选择在交涉当夜即进山施救,是料得这群乌合之众被围困多日,一日三餐必定少见荤腥,如今有肉上门,自是尽兴大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正是最好时机。
司晗未必是朝中最懂得领兵打仗的人,但先是训练千影卫,后统领南府卫队,随行侍卫多出此类。上得战场,皇家禁军或者不是正规大军的对手,而诸如跟踪、暗杀、潜伏、夜行却是少有人及。为防军营有叛匪细作,他尚做了一番召集诸将商讨对策的表面文章,仅将真实计划告知瓦木、司晋,以拜托前者镇守军营,率后者配合夜袭。
结果,薄家大爷从天而降,接手了这项差使。
纵然如此,诸人行事仍遵循司晗安排,司晋、瓦木攻击叛匪头目嘎达所在处,薄天营救人质,按跟踪者留下的夜路标识,避开机关陷阱,直达匪巢。
司晋、瓦木这一路可谓势如破竹,饮酒饱食后的匪众无论是防备还是抵抗俱不堪一击,不及半个时辰已攻至匪首嘎达住营,经一番殊死对决,天色未亮前已然结束。
司晋打扫战场,瓦木赶往另一路会合。
“大图司!”
按事前侦查,人质关押在三面临崖的至高处,赶至半山腰,隐见前方有人影绰绰,正欲提醒身后诸人戒备,陡见火把高炽,有人声高喊。
“是大图司么?”来者匆匆数人,“属下是司大人的近卫,请问大图司可熟知这山中地况?”
看来者一个个形色紧迫,瓦木心中感知不妙:“发生了什么事?”
“司大人说的那位本土勇士,为了救监军大人,一并坠入悬崖!”
“什么?”
真真是个晴天霹雳。
~
“什么?”
天都城紫晟宫内,发出龙咆天啸,阖宫噤若寒蝉。
今日,云州方向递来战报,本是报捷的喜讯。天子阅罢,蹙眉盯着卷末须臾后,问:“这封战报是经由驿站递来,还是前方的八百里急报?”
“禀皇上,是前方八百里急报。”王顺回道。
“把送信的人宣进殿,朕有话当面问他。”
王顺好生纳罕:好端端的,皇上见一个送信的作甚?脚底不敢怠慢,速速到外面传话。一层层递达下去。
两刻钟后,送信的讯兵跪伏于明元殿正殿。
“你是打云州大营里出来的人?”
“……是,是。”小卒一名,得见天颜,端的是惶恐不胜,瑟瑟道。
“这份捷报出自谁手?”
“禀皇上,这是副将大人名小的传来,想来是副将大人……”
“副将?”天子锁眉,“你们的主将何在?”
“司将军他……他……”
兆惠帝眉心更紧:“司将军如何?”
“皇上问你话呢,还不快点利落回答!”王顺低声叱道,依据多年经验,圣上这是动怒的前兆呐。
讯兵一颤,道:“小的……小的只是一个讯兵,着实不清楚真实情形,但听那些人说,将军为了救监军大人,如今全是下落不明。”
“为救监军大人下落不明?”兆惠帝轻问,“把你所知的情形详细讲给朕听。”
“是,是。”讯兵膝下如跪针毡,使力强自镇定,“小的听、听有人私下议论,说监军大人被叛匪掳去当作人质,要挟司将军退兵,然、然后……”
兆惠帝淡声:“然后怎样?”
“然后司将军好像趁着晚上进山救人,大败敌军……可是,一直不见监军大人和司将军回营。”
“没有回营是什么意思?王顺你听得懂么?”
王顺打个激灵,朝讯兵弯腰叱道:“皇上要你回话,你一口气倒出来就行了,还要皇上一句一句的问你,脑子不够用不成?”
讯兵汗流浃背:“小的知罪,小的在外面粗鄙惯了,请皇上恕罪。”
“行了行了,快点说罢。”鉴于话题的主角是薄家四小姐,王顺此刻也是提心吊胆,“司将军和监军大人没有回营是怎么个意思?你们可有寻找?有什么下落没有?”
“有人说监军大人在乱军中被叛匪推下了悬崖,司将军也跟着一并跳了下去……”
而后,便是龙颜大怒,一声厉喝,把手中的捷报掷落:“难怪上在最末几句写得语焉不详,竟是藏着这么一桩事!”
惜薄监军美志未遂,良可痛惜。感司将忠义两全,泣血稽颡。
若非对这两句心存疑虑,也无须特地把讯兵叫来问话。
“皇上息怒,待奴才好好问问。”也吓得跪了下去的王顺拿拂尘捅那讯兵,“咱家方才问你的话还没有回,司将军和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