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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御凰之第一篡后 作者:半壶月(潇湘vip2014-06-01正文完结)-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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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她知道,他举步维艰、孤掌难鸣——
  再一次端起那封厚厚的信时,心头的沉重逾过千斤之鼎的辗压,看或是不看,她自已也给不了自已一个答案……
  “锦年哥哥,锦年哥哥……”六月呢喃的啐语适时将她所有的情绪拉回,她搁了信,跑到了六月的枕榻边,揭开轻纱床缦,只见小六月蜷缩在一边,额间全是汗,眼睛紧闭,双手正发了死力地揪着自已胸口的衣襟。
  贺锦年知道六月这是在发恶梦,这种情况在六月初到贺府时常发生。
  但最近已很长时间可以安稳睡到天亮,贺锦年估计是因为今天在挽月小筑的冲突引起的。平素她都会唤醒六月,但今日她双眼红肿,担心六月看到后反而更不安。便从枕下掏出一根锦帕,轻轻拭去他眉间的汗后,轻轻拍着六月的后背,俯下身,在六月的耳绊轻轻柔声细慰,“睡吧,我在这陪你。”
  贺锦年极有耐性,一边拍着六月的后背,一边用丝帕给六月轻轻地煽着风,直到六月平静了下来,方悄悄为六月调整好睡姿,盖好了薄衿。
  她的情绪已平静了许多,回到桌边,默默地注视着桌上的信,看到信封上面溅了几滴泪渍,便伸出手下意识地揭了一下眼角,越发沉重,她知道不能打开,她怕自已会心软。无论是感情或是理智都知道她要留在顾城风的身边,既使现在的顾城风有足够的能力独自撑开苍月的局面。
  “阿臻,对不起——就让我和你都重活一遍吧!”她心头沉重苦涩将信放入怀中,悄悄走出寝房,抬首望了望夜空,双瞳幽冷闪光地探向云层里的月亮,少顷,移动脚步,象个灵巧莺儿般隐入了夜色之中。
  贺锦年再一次来到皇宫的废园,这里有一阵没来,又是经过了春夏季,草鸢飞长,茜草清香中带着浓浓的湿气。贺锦年也不敢多停留,几步小跑至一株老树下,从树洞里找出一张空空如也的油纸包,贺锦年一阵目眩,身子一软就蹲在了地上。
  两个月前,她天天来这里锻练,这里留着她游泳时的衣裳,现在已经没了。
  她知道,肯定是秦邵臻来过这里,取走了她留下的东西。
  连番的心气浮动,她的面色苍白得近似溺水之人。此时,四周宁静如鬼狱,一种缥缈的、带着幻灭性的悲哀由然而生,象带钩的五爪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心,她就这样蹲着……嘤嘤而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第六感觉提醒她,这里不能再久留,她抹净了泪,站起了身,将怀里的信包在了油纸之中,放进树洞,隐好树叶,用袖襟半掩着口鼻迅速离去。
  夏日里,这样一来一回地跑,贺锦年又出了一身的汗。
  沐浴后,已近亥时,她悄悄回到六月的寝房,见他睡得很安稳,便拿了一条薄衿,准备在贵椅榻上将就一晚,躺下后,却没什么睡意。
  寝殿内清凉无声,微风吹动白色纱幔,袅袅如蝶半遮半掩着窗外的月光,如诗如画的夜景却丝毫走不进她的心里,贺锦年心思沉沉,一会想着六月,一会又挂念秦邵臻是否能在大魏撑下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觉得窗外的月光太刺眼,还是纱缦动个不停,扰得她无法入眠,她掀开薄衿起身,走到窗边,刚想关上窗时,看到对面廊道上挂着那一盏盏的宫灯还亮着,几个太监半靠在栏柱上,头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四周静得唯只省下虫鸣之声,日间所有的繁华喧嚣在黑夜面前,都抵不过它的吞噬。
  夜风吹动,枝叶沙沙作响,吹拂起对面的轻纱窗帐,贺锦年见顾城风寝房的窗子未掩实,眉峰轻蹙,都这时辰了,顾城风为何还未回宫歇下。
  不对!
  气息骤急,贺锦年突然忆起,今日在城门口时,顾城风抱她上马,曾叮咛一句:我在御书房等你。
  贺锦年心突突而跳,皓眸愁烦之绪一瞬尽散,眉宇紧拧,心既担忧又夹杂着一丝恼意,顾城风这呆子,不会真一直在那候她吧!
  若是换了别人,她倒觉得没必要去证实一下,她没按约定去找他,他政事忙完后,尽可来寻她。如今她进了宫,又宿进了与他同一个宫殿,朝朝日日可相守,她实在觉得没必要想太多。
  但顾城风,她还真摸不准他的心思,或许这会还伫在御书房傻傻地候着她。
  说他心思复杂,可在感情上,他就是一条筋,钻起牛角尖从不溃余力!说他心思简单,论起谋算,谁能猜得到他下一步走的是什么棋?谋什么人的命!
  贺锦年忙披了衣,也顾不得整理,拿了根锦带将长发缚在脑后,出了寝房门,判断方向后,便急匆匆地朝着御书房奔去。
  一路疾跑到御书房附近,执夜的太监,看到贺锦年,略有些吃惊地迎上请安,“五公子,夜深了,让奴才给您执路!”贺锦年进宫前,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被太监总管交代,看到贺五公子落单时,就要主动上前提出执路。
  总管大人没细说原因,只说这是新帝下的圣旨!
  贺锦年驻足,指了指御书房,压低声线轻问,“皇上呢?还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
  小太监眼中讶异更盛,“五公子,皇宫大门戌时落锁,大臣们早就散了。皇上戌时一刻回宫。”
  贺锦年一听,掠过一丝阴霾,转身就跑。月色朦胧,明明一路宫灯辉煌,贺锦年却感到视野过处,尽寂冷凄清。
  不知为什么,心头突然窜起一种不安的感觉,从城门口与顾城风分开后,从遇到金闲来开始,一茬接一茬的事情发生,她脑子里一时间塞了太多的东西,以至没有从多方面去思忖,这时,一路小跑,心里念着顾城风,带着微凉的夜风把她纷纷乱乱的思绪吹开后,猛然醒悟,顾城风一定知道秦邵臻走前给她留了些东西。
  因为当时的叶明飞就在不远的三丈外,就算不知道金闲来递过来什么,但以顾城风的情报搜集全面程度,稍一分析就得出结论。
  而她从头到尾没想过与顾城风说起这事,她心里期望把一切放下。但她所做的一切行为,让旁的人看来,只会是鬼鬼祟祟地藏着掖着,深更半夜还去了废园,这一切,若是顾城风看到,不是逼着他去猜疑?
  贺锦年她在感情上追求干脆利落,爱就去全心守护,断,就断个彻底,她不喜玩暧昧!
  也因此,前世她才会一心扑在秦邵臻的身上,因为秦邵臻虽然表面做出纨绔子弟的模样,但他从不与一些仕家女子暧昧不清。
  就算是在大魏皇宫,申皓儿也是冒着她的名入了宫,与秦邵臻拜堂,后来田敏丽以女儿的清白名誉为由,逼着秦邵臻下旨封申皓儿为妃。
  从头到尾,申皓儿入宫都不曾走礼部的程序。
  这也是她,至死护着秦邵臻的原因,在感情上,秦邵臻从不曾负过她。
  可她现在做了些什么呢?既使无心,但她所有的行为都在伤害一个对感情极没有安全感的顾城风。
  愧疚之情纷至沓来,贺锦年不知不觉加快了奔跑的速度,甚至在廊道拐弯时,忘记去判断方位,本能地往右拐,往着惊鸿殿的相反方向跑去。
  突然,贺锦年感到身后有一股带着酒香般气息贴近,她猛地刹住脚步,蓦然转身,撞进了一双了无温度的眸瞳,如此冰冷象是浸了雪一般的桃花眸直直让贺锦年大吃了一惊,那人却顺着她回身的力道将她摁进了怀中,清清浅浅的酒香之香盈于鼻息,席卷了她全身的气息。
  那样冰冷的眼神让贺锦年的心漏跳了几拍,她怀疑自已定是眼花看错,她故作生气地握拳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笑嗔,“好端端吓我干嘛!”
  说完,方带着不安、还带着疑惑抬首,看着他的眼睛。
  顾城风背着光,光线如淡雾一样在他的身体勾勒出一层柔合的光晕,他唇边挑着一抹优雅的笑,专注地低头看她,黑翘眼睫低垂,阴影半覆住他桃花眸里的一泓清池,让她有些看不清他眸里微漾的是什么。
  只是,夏夜里,清冷的怀抱让人感到如轻风舒缓,她忍不住顺势将身体的体重全都交给了他,不去探究他眸光里添了些什么,“你饮酒了?”
  “嗯!朝臣们庆贺,我便随意饮了一小口。”他低哑地应了句,唇瓣在她的耳珠上轻轻刮着,不知是否酒醉之由,他的唇瓣比平时热了几分,可他贴在她脸上的皮肤依然带着凉沁。
  “胡说,你这样子是随意喝一小口?做个酒精测试,肯定达到醉酒的标准了!”她声音里蓄满故意的戏谑,可她不敢去看那双桃花眼,她的脸靠在他的胸口上,眸光下垂,落在了他的明黄长靴上,那里沾了些泥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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