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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的手握不住那张纸,它如枯蝶飘落在地面,被云初九俯身拾起。
“阿钰,你高兴吗?”
凌钰不知如何回答,能够回卞耶了,但是已经过去两年,这期间她与陆?的关系早已变化了。她心中完全感受不出是悲是喜,但是心底那份痛却是分外地清晰。
“义兄有说何时走吗,他有派人来接我么?”
“何时走在你,大哥的人已经随着书信到了。”
凌钰转过身,凝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的发才梳到一半,青丝散乱在肩头,白皙的面容笼上了一份凝重。往日的稚嫩退却,她更添一份成熟,然而平日那明媚的双眸却在此刻如深潭平静,波澜不惊。
可是没有人会知道她心底汹涌成灾的思念。
是的,思念,她想他,想陆?。怎么不会想,那是最初的悸动,最初的生死依托,如何能轻易去忘!
“阿钰……”云初九轻轻唤她,缓步走上前来,他静静凝望她好久,“回去吧,大哥也想你了,你离开了两年,他肯定想念你了。”
“你想我回去吗?”凌钰回身问。
云初九沉默一瞬,“若我说不愿不想,你可愿留下?不会的,你还是会回去的。”他苦笑着摇头。
凌钰不再说话,对于身前这个俊俏的少年,她始终都是愧疚的。
“初九,你不要难过。”凌钰安慰着他,不愿让云初九难过,她找着可以慰藉的理由,“我已十八岁了,你已及冠成人,我们相伴了两年,今后也会再次在一起,再次拥有这样惬意的日子。”
“谁说我难过。”云初九佯怒,恼羞道,“我堂堂青国之王,怎会因为这点小事难过。又不是见不到面,卞耶与青国隔得这么近,我想见你容易得很。”
只是他们谁都明白,这一次分别将会再难相见。纵算相见,他们也再没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可以不用避讳而随心所欲见面的理由。他已经及冠,是胡的小王,说不定梁天子随时都会给他安排一个正妻。她已经十八岁了,早该出嫁,却一直拖到现在。今后再见,若她有夫他有妻,他们不会再有这样随心所欲的相处机会。
但是云初九这样说是不愿让凌钰难过,凌钰懂得,眨了眨眼,“我在卞耶等你,要来看我啊!”
分别已在眼前,凌钰的离开让董氏非常不舍,官贵女眷们也纷纷送来厚礼,表示对凌钰的喜欢与不舍。相处久了,凌钰心中自然会有感情,她舍不得亲如长姐的董氏,舍不得云初九,对青国的许多地方许多事物也会留念。
但是归期在即,容不得她再多逗留。
踏上回卞耶的马车,凌钰却有些不知所措。人前的微笑在幕后落尽,马车中,她沉思着一张脸,却又不知自己想的是什么。青国与卞耶中间的路途很短,只需三五日。
马车中,凌钰安静着不说话,辛乔一直喋喋不休,高兴快要归乡,她不停问凌钰“魏女你想君上么”,凌钰不愿回答,听得多了,只将眼睛闭上。
半晌,她忽然睁眼,掀开车帘朝领头的人道:“慢些赶路,不用这么急。”
领头之人是云初九派下的心腹,他疑惑道:“怕让陆公久等,也怕陆公之妹遇险,君上吩咐我们快些赶路。”
“我身体不太舒服,不用这么赶。”
这样一来,队伍慢下一大截。原本只需三五日的路途足足花了七日,七日后,他们抵达了卞耶境内。此时相隔王城原本还需一日的路程,凌钰再次嘱咐队伍慢行。她也不懂自己的心思,她只知道越到卞耶,她的心跳便越快,便会越加紧张。
辛乔不解地问:“魏女,你哪里不适,不然我们停下休息一日再走。”
凌钰犹豫,停下休息一日,她不愿的。虽然不想这么快回去,但是停下来她却也不愿意。多矛盾!
“不用了,我……”话音未落,马车猝然袭来剧烈的颠簸,马儿也不住嘶鸣。
辛乔脸色一变,急忙来扶凌钰,又伸出手去掀开车帘,“魏女没事吧?”
凌钰摇头,顺着帘外望去,绿林之中,林荫道下,陆?玄衣凌空翻飞,笔直坐于马背,带着久违的目光朝她望来。他依旧如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带着傲视天下的气魄,朝她策马奔来。
凌钰滞住了目光,一颗心剧烈地跳起来!她依旧忘不掉,依旧忘不掉,在此刻的相见之下,她才知道自己忘不掉!
骏马嘶鸣一声,停在了车前。四目相对,凌钰已经失了神。
领头之人忙朝陆?行来礼,“陆公,我们是云公的部下。”
“多谢尔等君上,孤已来迎接魏女,你们可回去复命了。”
他的声音依旧如从前一样沉稳,却仿佛因为两年未见,而又添了一份漠然。云初九的部下们领命而归,宁静的绿林小道只剩陆?带来的队伍。
凌钰就这样凝视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朝她伸出手,凌钰不解地望他。
“七日未归,孤以为你出了事,初九的部下这么迟钝了,竟连赶路都已不会。”
“不是的。”凌钰解释着,“是我要他们慢些赶路的,是我……”她突然不再说下去,他是谁,是睿智的陆公,怎么不懂这是她的吩咐。他不过是在逼她自己说出来而已。
陆?的手依旧朝她伸来,停在半空中,停在她身前。
凌钰望着他一双生茧的大手,缓缓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他握紧了她,自然地将她一带,再用另一只手将她揽住,将她抱上了马背。如第一次相遇时他们之间的逃亡,她紧靠着他的胸膛,鬓发被风吹乱,与他一起颠簸着一直往前。
好像这前路就是他们未来的路,他一直紧拥着她,穿行在这风雨里。但是她始终记着——他欠她承诺,他没有兑现许过诺言。
059 冷战争执
相行无言,陆?策马的速度加快,早已将带来的队伍远远丢在了身后。
凌钰颠簸在他的怀中,终于忍不住大喊:“你慢一点!”
“孤若再慢,岂不是与不来接你无异。”
凌钰哑然,半晌,她冷笑道:“义兄是在怪我回来得晚么,那义兄为何不早些接阿钰回去。”
“不是孤在怪你,是你在怪孤。”
“义兄的话似乎有些好笑。”凌钰依旧淡漠以对,贴在他胸膛,她只想避开。颠簸里,凌钰挣脱着他紧箍的手臂。
“你这是做什么!”陆?不悦。
“阿钰身体不适,坐不得快马,义兄放阿钰回马车吧!”
“马车已远,孤便快些策马好了。”他也是带了怒气,话才出口,已卯足了劲策马狂奔。
凌钰颠簸在马背上,心已高高悬起,她大喊:“不要坐你的马,我要自己下去走!”
她设想过很多种他们再次相见的场景,然而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是以这样燃烧着怒火而各不相让的姿态重逢。难道往昔的美好都已殆尽,此刻只剩这些争吵么?
“阿钰,你变了。”任凌钰如何挣扎,陆?始终都不放手。他加快了速度,夜深时便已抵达到了王城。
又回到这熟悉的地方,但在这里待的时间却没有在青国长。熟悉的感觉丝毫没有了,只剩一种难言陌生,置身澄华殿,凌钰感到自己像是置身一个冰窖,再难感受到那份久违的温暖。
因为赶路太急,陆?将她亲自送到澄华殿已耗尽了精力。他有些倦意,却迫不及待想看她,然而他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这样不发一言地看她。
凌钰同样疲倦,微微喘着气,偏过头,避开这灼人的目光。
只是相隔太久,他们都已有了变化。他比以往更添沉稳,硬朗的面容中,一双黑眸沉不见底,她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么了。已经猜不到他的心思,从一开始她也猜不到。
“阿钰,你变了。”陆?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凌钰却是怅惘,她没有变,心底同样是如两年前的渴求,只希望能拥有一份简单平稳的幸福。但是他已经不懂,不懂她这一份心意。
“阿钰已经长大,阿钰十八岁了,独自在外的两年里,阿钰更懂照顾自己。”
“是的,你已经长大了。”陆?缓步走到她身前,她确实变得成熟了,添了一份明媚,眉宇间端姿娴雅。从前她会让他微微心动,而现在,她娉婷的身影更让他动心。只是这一去两年,她与云初九朝夕相处,没有一封书信,他身为王,如何能忍受。
“多谢义兄来接,阿钰连日赶路,预备梳洗了。”凌钰回绝着。
“两年未见,你就是这般与孤说话?”
“义兄要我如何说呢,阿钰临走时说过等义兄来接,可是义兄竟时隔两年才有时间将阿钰接回。”她终究还是怨的!
“你在怪孤。”陆?缓步往前,凝视着她。
凌钰退后,“阿钰不敢的。”
一退再退,还说不敢!
握住她的手,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