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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夜-第4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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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狂暴的天地元气海洋相比,这道气息确实显得并不那么可怕,但毕竟是夫子留下的气息,想要通过,又岂是那般简单?

或许真的很简单。

哪怕以宁缺眼前洞玄下境的修为,也能通过,因为他有浩然气,而且他学会了本原考一书最后记载的养气之法,只要他能够将身躯内的浩然气养炼至磅礴,甚至只需要再雄浑几分,大概也能撞破夫子最后留下的那堵墙。

换句话说,他现在就差一口气,浩然气。

然而他体内的浩然气雄浑一分,通过崖洞时引发禁制的危险便会增一分,禁制一旦触动之后,那片天地元气海洋的狂暴便会多一分。

他现在确实可以把体内的浩然气尽数化成自然界的天地元气,但这已经让他穷举三月,疲惫不堪,更何况是更多数量的浩然气,他实在是再也没有精神和决心,去重复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这种过程。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最近的这两个月里,宁缺已经停止了养炼浩然气,而且他隐隐明白,如果真的把浩然气修练下去,自己不止会像如今这般备受折磨,甚至最后可能会重新走上小师叔的老路。

这种可能让他警惕,甚至恐惧。

这便是矛盾。

这便是夫子给他出的最后一道题。

在绝境里看见曙光,曙光里却隐藏着极大的风险。

在这种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是继续沉默地等待,等待天色越来越亮,或者天永不再亮。

还是以生命为赌注,向那片天光里勇敢或者说疯狂地再踏出一步?

……

……

坐在崖洞地面上,宁缺痛苦地思考了很长时间,没有得出答案,情绪反而变得越来越低沉,喃喃自言自语说道:“有完没完?”

不知道他这个问题是问谁的,夫子还是老天爷?

他的声音略微大了些,却还是那四个字:“有完没完?”

他忽然站了起来,抓起身旁那把竹躺椅,用力地摔到崖洞石壁上,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竹椅支离破碎,变成了一堆垃圾。

被囚崖洞整整三月,眼看着希望,然后又失望,直至绝望,不停重复着这种过程,乏味并且让人心生厌烦放弃的情绪,到了此时,他终于崩溃了。

“有完没完!”

宁缺愤怒地大喊着,抓起身边能够抓到的一切东西,用力地向洞壁上砸去,竹椅,汤瓮,水盆,笔墨纸砚,甚至包括那两本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掉心头那股极为郁结不甘的闷气。

崖洞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他摔碎了,桑桑昨天去山那边瀑布下摘的一束野花,也被他甩得散乱落在地上。

他跌坐在那些花枝间,神情落寞地低着头,看上去极为可怜,就像是一个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家的小孩子。

忽然间,他想起了和夫子的第一次相遇。

那次相遇在松鹤楼的露台上,结束于夫子很不讲道理的短棍一击。

宁缺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像夫子这样的大人物,竟会像市井小贩般失态,暴跳如雷对自己的学生打闷棍。

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夫子当时的感受。

也正是夫子的那一棍,让他想起书院真正的道理是什么。

书院教育学生们,如果经过审慎的思考,确认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那么遇着困难阻厄时,不可生惧心,不应起避意,而应该勇往直前,用尽一切手段去坚持自己的道理。这便是书院的道理。

换句话说,当敌人太过强大,你无法与它讲道理时,那么便不用再讲道理。

宁缺抬起头来,看着洞崖出口处。

在这时候,他没有想起什么前辈,因为这条道路上的前辈只有小师叔一人,而且小师叔最终走向了毁灭的结局。

他想起了昊天道门的那些强者,从道痴叶红鱼开始,到桃山之上的大神官,从那位背负木剑的天下行走叶苏,再到传说中青衣飘飘的知守观观主,直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绝壁外的湛湛青天之上。

“我会继续修练浩然气,我会再试一次,我不管会不会引发老师你设下的禁制,我也不理会将来可能会遇到什么。”

他默默念道:“因为我不想再呆在这里,我想出去,去你妈的。”

……

……

桑桑正在草屋里洗碗,听着崖洞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赶紧擦手准备去看看,又听到这四个字,不由神情微异,心想你被关在洞里闭关,月轮国那位佛宗大德姑姑,究竟又如何得罪了你?

她走到崖洞口,正准备进去,却看到洞内一片狼藉,宁缺盘膝坐在地面上,神情恬静,仿佛一尊坐在远古废墟上的神像。

……

……

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宁缺一直在试图改造浩然气,却未曾修练蓄养过,小腹深处那个气漩平静得有如一方小池。

这时候,浩然气仿佛清晰地感知到了他此时的决然心意,缓缓流淌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寂寞了太长时间,当浩然气流淌起来后,竟是完全无视宁缺的念力,骤然开始加速,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到最后,宁缺腹内那道气漩竟是开始颤动摇晃起来,近乎疯狂一般旋转,平静的小池骤然狂暴起来,似要卷起风雨。

崖洞里的天地元气,如同斜风细雨一般自四面八方袭来,然后以近乎灌注的方式拼命向他的身体里涌入。

宁缺清晰地感觉到了当前的情况,不由生出一丝悸意,心想如果任由如此多的天地元气灌入体内,最后自己极有可能爆体而亡,就像那些被魔宗挑选为弟子、却最终惨死在第一关的人们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停止腹内气漩的暴走。

但不知道是他无法停止,还是极度渴望重获自由的他,想用生命为赌注来承担这种突发状况的结果,总之他什么都没有做。

感受着天地元气不停涌入体内,宁缺脸色微白,身体微颤,但他依然坚定地盘膝坐在地面上,不动分毫。

……

……

绝壁间的清风,仿佛感觉到了崖洞里的异状,呼啸席卷而至,变成一场挟风带砾的狂风,穿过崖畔草屋和雨廊,直接灌进了洞中。

桑桑扶着洞口的石壁,艰难地稳住身体,担心地望向里面,想要大声把宁缺喊醒,但在如此强劲的山风中,竟是完全张不开嘴。

宁缺闭着眼睛静坐在洞中,心神全部在体内暴涨的浩然气上,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衣服飘荡如一面荒野中的战旗。

山风在崖洞内呼啸,先前那些被他摔碎的竹椅笔砚的碎片直接飘了起来,围着他的身体在空中不停盘旋,偶尔撞到洞壁上,变成更细的碎片。

崖洞石壁看上去极为坚硬,然而在这番如暴风骤雨般的密集撞击下,最外面的那层石壁竟是渐渐裂开,有很多石屑簌簌落下。

其中一面石壁上,隐约出现了四个字。

……

……

山崖绝壁间的天地元气,随风入崖洞,不停向宁缺身体里灌注,瞬息间便填满了他雪山气海里的所有窍洞,紧接着便向他身体内四处涌入,不停地充斥占据,不肯放弃任何一处地方,哪怕是最微小的细窍。

宁缺觉得自己的身体鼓胀了起来,仿佛变成充满酒的皮囊,甚至觉得自己的每根头发和每根睫毛里都充满了天地元气。

腹部里的气漩变得越来越大,边缘处的速度自然越来越快,甚至隐隐让他产生了内脏被生生切开的痛楚感觉。

他知道如果任由这种情况继续,自己会被不停涌入的天地元气爆体而亡,但他依然没有停止,只是默默念着那四个字,不停等待着最后那刻的到来。

就在天地元气完全充斥他身体每一处,开始要侵伐他真实的身躯时,就在那极短暂的一瞬间,宁缺用强悍的意志,忍着识海震荡所带来的恶心感,忍着那股并不真实却异常可怕的痛楚,让念力落在了体内的气漩上。

很多年来,他一直不停地冥想,因为他想要修行,无论他能不能修行,他都在冥想培念,睡觉时在冥想,发呆时在冥想,写字时在冥想,给桑桑煎药时在冥想,他无时无刻不在冥想。

他付出了普通修行者难以承受的毅力和渴望,所以在能够修行之后,他便拥有了普通修行者难以想象的充沛念力。

所以当天地元气已经灌入他的识海,压榨干净最后一分空间,驱散近乎所有念力时,他依然还能保有最后的清明,最后一丝念力。

当那丝念力落下时,宁缺已然浑浑噩噩的识海里,骤然闪过一道亮光。

那道亮光有若闪电,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到了夫子留在崖洞处的那道简单气息。

那道简单气息,能够把山崖绝壁间的无数天地元气尽数召唤而来,然后压缩凝练成方雨之海,把崖洞隔绝在世界之外。

既然天地元气能够压缩,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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