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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你将那些证人关在一起，我就没办法了？保护得再周密，都会让我找到破绽。”景藤笑着，越笑越狂，洁白的牙齿冷森森的，像抹了毒的刀。
“百密终有一疏……就是那一疏……让你的努力毁于一旦……”
“就像五年前……你再审慎，还不是被我们的特务偷取了资料……还骗了心？据说，还自虐？被送进过精神病院？”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嘲弄着他曾经的狼狈，大笑，“龙太子，也没那么厉害嘛……”
龙焰连双眼充血，赤红，戾气被彻底挑起。失控了，怒了，狂了，像失去理智的野兽一般，扑上去暴打景藤，“我他妈弄死你！去死！去死！”
童天爱赶到时，就见龙焰连把景藤压在身下，一拳一拳往他脸上身上砸过去。
景藤满脸都是血，却还含糊不清地说着些什么，笑着……
“住手！”她急得大喊，忙冲上去抱住龙焰连一只手，“别打了，快住手！”
“你疯了……停下……”
她没有看过他这么疯狂的一面，以他现在的力气，很可能将景藤活活打死。
“快住手啊……要出人命了……保安！保安！”
龙焰连已经气红了眼，就像一个丧心病狂的精神病人，行动完全被恨意驱使，什么都听不见了。
几个保安用力抓住他，也没办法将他拉开。
“你快放手，他要死了！”
童天爱死死抱住龙焰连的手往后拖，“放手！”
“滚开！”龙焰连一甩手，童天爱被大力推开，踉跄着往后栽倒。
“天爱……”景藤一脚踹开龙焰连，扑上去抱住她，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景藤被压在下面，胸口受到重创，痛得闷哼了声。
“放开她！放手！”龙焰连气坏了，又要冲过去，但被保安合力拖住。
童天爱急忙检查景藤的伤势，“你没事吧？”他脸上全都是血，都看不清脸了，好恐怖！
龙焰连下手也够狠，如果不是她不放心，赶过来，景藤可能真的要被打死了！
即使全身是伤，景藤还是更关心童天爱，虚弱地问：“你……没事？”
她用力摇头，“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嗯……”景藤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吃力地站起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站住！不准走！我让你们站住，听到了没有？该死！放开我！”
童天爱回头看了眼龙焰连，他的眼神很恐怖，眼睛红得仿佛在滴血。
仿佛她再多走一步，他就会冲上来杀了她。
“放开我……放开！再不放手，我杀了你们！”他拼尽全力疯狂反抗，几个保安都被他往前拖了几步，个个涨红着脸，就快压不住他了。
他的愤怒，童天爱能理解，可她也气他太冲动太狠，这不是她喜欢的那个龙焰连，他甚至让她害怕。
她强迫自己转头，忽视身后疯狂的叫喊，扶着景藤离开了。
……
龙焰连摆脱保安追出去时，已经不见童天爱和景藤的身影。
他就像在原地暴走的困兽，握着拳头，双目暴露，路人吓得纷纷作鸟兽散。
季清妍困难地追在后面，“阿焰，别走那么快……等等我……阿焰！阿焰！”
龙焰连猛地顿步，一拳又一拳发狂地砸在车上，怒吼、咆哮。“该死！该死！”
“阿焰，你别这样！”季清妍忙抓住他的手，“出血了……”
“放开，不用你管！”龙焰连粗暴地抽回手，力道之大，让季清妍连退了几步，后背撞在车上，猛一吃痛，“嗯……”
他快步上前扶住她，为自己对她的伤害感到后悔。“怎么了？很痛吗？”
她咬唇，摇头，“不痛！求你，别再伤害自己了！你这样，我很害怕。”
“……”龙焰连胸口剧烈起伏，余怒难平，怒意直冲头顶，都快爆炸了。
但他不愿在季清妍面前表现出来，再吓坏她。用力吸了几口气，强压下狂怒，他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失控。再睁眼，眼神冷然了许多，“我送你回家！”
一路上，他紧绷着脸，把车开得飞快，遇上红灯直接闯。堵车，就拼命按喇叭，发出刺耳的噪音，制造了很多麻烦。
季清妍紧紧抓住安全带，耳旁风猎猎，都快将她的脸吹变形了。她终于承受不住恐惧，尖叫。“慢一点……阿焰……慢一点！”
眼见即将撞上一棵大树，而龙焰连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季清妍忙抓住他的手，“阿焰！停车！快停车！啊——”
164 Chapter164痛得疯狂
在悍马只差半米就撞上大树时，龙焰连猛踩刹车。
“嘎——”一个大幅度刹车，两人的身子都猛地向前倾。如果没系安全带，早就飞出去了。
很久，季清妍才从恐惧中稍微清醒了些，惊魂未定地望向龙焰连。他的脸色狰狞恐怖，非常可怕。
她眼神惊恐，颤栗着，“阿焰……”
疯狂发泄了一通，龙焰连也气喘吁吁。刚才他完全被疯狂的情绪左右，还好最后关头及时刹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心烦意乱的他挫败地软下来，喃语。“抱歉……吓到你了……”
“我没关系……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像刚刚那样……很危险……我理解你的愤怒，你可以告诉我，但别用这种疯狂的方式发泄，好吗？我很担心你！”
“噩梦……景藤就像一个噩梦……”龙焰连脸色惨白，眼身复杂，痛苦，脆弱。“我以为过去那么多年，我已经忘记了……可是……我还是失控了……我控制不了自己，你明白吗？”
“因为妖娆？”
龙焰连眼里一阵刺痛，红了眼眶。那是个他极力逃避，却不得不面对的名字。那段过去，就像一道疤，时不时如撕裂般疼痛。贯穿于每一个噩梦中，让他无从逃脱。
那是他人生中最阴暗的一段过去，在他最意气风发之时，竟然发现自己最爱的人是贩毒集团的特务，潜伏在他身边，只为了一份机密文件。
若不是那份文件，整个贩毒集团早已被捣毁，他要为这一切负责！
可是，他很没用，竟然承受不了被背叛的痛苦，承受不了最爱的人给了自己一枪，他精神失控，被关进精神病院，整整半年，才恢复。
他忘不了那一切，忘不了子弹穿透胸膛的痛苦，忘不了精神病院冰冷的铁牢，还有那些疯狂的面孔。
可怕的一幕幕排山倒海般涌向他。
“不要……不要……不要……”龙焰连发疯似地捶打着方向盘，嘴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喊，宣泄着他的痛苦。
“阿焰！停下！别再这样了！”季清妍最怕他情绪失控，用尽全力抱住他，阻止他自残。“阿焰！你冷静点！都过去了……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她轻声安抚了许久，龙焰连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一点点恢复了理智，好像从方从一个噩梦中清醒过来。他自己也很后悔刚才的疯狂行径，“我没事了……我刚刚不应该那样……”
确定他恢复正常，季清妍才松了口气。他的情绪，已经很久没像刚刚那么不稳定了，真的把她吓坏了，就害怕他再犯病。
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心情才完全平复下来。
季清妍见他紧绷着脸，试探性问：“所以……她是安插在景藤身边的卧底？”
“嗯！这是军事机密，你绝对不能透露半分。”龙焰连严肃警告。
“虽然我嫉妒她，但她是你喜欢的人，我不会狠到用这一招伤害她！”季清妍一脸诚挚地保证。其实心里却在盘算更加阴毒的诡计，她直觉，这绝对是她将童天爱置诸死地的最佳机会。
“我只是有点寻味……”
“什么意思？”
“五年前，景藤集团派妖娆在你身边卧底，五年后，你却把童天爱安插在他身边，同样的手段……不值得寻味吗？区别只在于，你比景藤更狠。他派出的，只是一个特务，你却舍得牺牲自己的妻子。”
季清妍的话，直接挑破了龙焰连的罪孽，让他的自私无所遁形。他为自己的丑恶感到痛苦、愧疚，能听见自己的心被凌迟的声音。痛苦撕心裂肺，他嘴唇失色，痛苦地捂住胸口。
“我不知道这是否能理解为，你对童天爱的感情，远不及对妖娆的一半。时隔五年，你还是忘记不了她的背叛，为了报仇，你宁愿把自己的老婆推入火坑……”
他痛苦的摇头，“别说了……别说了……”
“我还挺同情童天爱的，她对这一切，应该不知情吧？不知道当她知道真相，会有多痛苦！”
“我让你别说了！”龙焰连朝她怒吼，愤怒地瞪着她。
可季清妍一点也不害怕，他的愤怒，证明了她的猜测是对的。这对她而言，绝对的是一件好事。龙焰连对童天爱动情越浅，她的胜算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