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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惊险刺激-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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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折起一条毛巾,直接往伤口上加压止血。这力道不好控制,重了,怕把伤口弄得更严重;轻了,又担心止不了血。过了一会儿,她干脆坐在地板上,两手按住聂涛的肩头。

  房里好静好静,她觉得好累好累,不知不觉中,睡意悄悄爬上她的眼皮,她的头倒在他的手臂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聂涛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早晨。整夜歪着头,让他颈项既硬又疼。他想抬手去揉痛处,却发现手臂连着肩膀被人牢牢地按住。

  睁开眼,他立刻看到珍珠。她洁白的小脸枕在他身旁,长发披散在他的手上、胸前,双唇微张,脸颊红扑扑的。他闭了闭眼,又试着移动。

  珍珠被他的动作吵醒了,她揉揉惺松睡眼,还打了个不太淑女的呵欠。她看向他,发觉他也看着自己。

  “你醒啦。”她翻开毛巾,察看那道口子,释怀的说:“好啦!血不流了。”

  “你干什么?”聂涛口气冰冷。

  “昨晚,你晕倒了。”

  “你一直在这里?”他怀疑的问,接着说:“为什么不乘机逃了?杀了我,你就可以逃了。”

  珍珠瞪着清亮的大眼,莫名其妙的反问:“为什么我要杀你?”

  “你是殿下。”他明白的说。

  “我不是。”

  “你是。”

  珍珠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可不可以不要再争论这个问题?反正你只会坚持己见,惹我生气罢了。”

  聂涛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些什磨,他眼神呆滞的望着她,喃喃低语,“你害死师父,害得他为殿下疯狂……我不是师父,不是……”

  这时,珍珠才察觉到他脸上不寻常的红潮,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他的体温好高。

  “你在发烧。”她懊恼的对他解释。

  “走开!不用你管。”聂涛用力的拨开她的手,两眼发红的瞪着她。

  “我一点也不想管!我早就想走了,不用你赶!”

  珍珠的脾气也冒上来了;虽然知道他是因为生病才无理取闹,但她心里仍是有气。她觉得好委屈,眼泪就跟着跑了出来。她扭过头不想让他瞧见,赌气的说:

  “走就走,正合我意!”

  她一站起身,小手就被他拉住了。

  “放开!我也不用你管!”她学着他方才的口气。

  聂涛握着她的手腕,他的手心粗糙,而且散出热烘烘的暖气。好半晌,他才试探的问:“你……生气了?”

  “对!被你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珍珠的泪珠还挂在眼眶,恶狠狠地朝他吼。

  “我不会跟你道歉的,我是长老,洪帮的执法长老。”他昏昏沉沉地说,语气却坚定无比。

  “长老又怎样?长老也是人,也会犯错,犯错一样要道歉。”他们之间的对话离主题愈来愈远,不过,珍珠似乎没发现这一点。

  聂涛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他们说我是‘鬼’,不是人,是‘罗刹鬼’。”他闭上双眸,过了几秒又睁开来,刚好和珍珠的视线对上。突然的,他全身一震,口气再度强硬,“不要拿那种眼光看我!我最讨厌有人同情我!”

  “你好可怜。”珍珠坐回沙发,手任由他握着,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你这个人自傲自负,有强烈的自尊,却也有矛盾的自卑,好复杂、好难懂呵!”

  聂涛冷哼一声,放开她的手,将头撇向一边,合上双眼闷闷地咒骂了一句。

  久久,两人都没再交谈,珍珠以为他又昏睡了,在他身旁坐了一会儿。她皱起眉儿,伸手拨开聂涛覆在脸上的黑发,轻轻探向他的额。

  她才要缩回手,聂涛忽然开口,“我脖子好酸,帮揉揉。”他合着眼,懒懒地命令。

  他的态度让珍珠感到不悦,不过看在他是“重伤病人”的分上,她还是把手移到他的后颈,慢条斯埋的揉捏,边问“这里吗?”

  聂涛模糊的回答,渐渐没了声音,渐渐飘远了意识。

  好一阵子,她就这样静坐在他身旁,心底有了全新的体会。原来,他同样有“人”的个性,有软弱、有悲哀,高傲的、卑微的、任性的、狂妄的……

  比较起来,生了病的他比较不难相处,他暂且隐去了恶霸的一面,显出了人性的脆弱与无助。

  珍珠拿来羽被,轻轻覆在聂涛身上。他浓眉不由自主的拢起,不安稳的缩了缩身子,下意识的咕哝:“好冷…”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珍珠思忖着,决定通知他的部属。她起身走向门口,手才握住门把,就听见外边敲门的声响。打开了房门,萧瑶已在那儿探头探脑,手里提着一只超大型医药箱。

  “这个你拿去。”她将药箱塞进珍珠手里,望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人,压低声量说:“照顾他。”

  “他生病了,在发烧。”珍珠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萧瑶。

  “我知道。”

  “你知道?”珍珠怀疑的问。

  “哎呀!小声点儿。”萧瑶紧张的看了看后方。她仍在服“言戒”,若被旁人瞧见她说话可就惨了。确定没人后,她才转过头来继续道:“大家都知道。每次大规模械斗后,长老身上就多出一些伤,接着就会发烧。不过这回可能严重些,因为长老前几天回香港,在尖沙咀才和别的帮派动过手,回来知道你跑了,为了找你,又和松户组打起来,伤上加伤。”

  难怪!珍珠恍然的点点头,想到他身上几处刚结痂的疤。这个男人,几乎把打架当成三餐,动作永远比思考迅速,对敌全靠瞬间反应。

  萧瑶又说:“虽然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对于你晃点凌扬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欣赏。不过你发狠指责长老的蛮劲,又让我对你的评价涨了几成。”说完。她才要走,又被珍珠扯着衣角不放。

  “他真的病得很严重,不送医院吗?”萧瑶该不会任着帮里的长老生病吧?

  没料到,萧瑶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送医院是不必了,反正是你惹的祸,你就得负责照顾他。”

  “什么?我……”珍珠一急,话也讲不下去了。

  “哎呀,不管啦!”萧瑶一手擦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实足坏女人的嘴脸,“华医生有空会过来,在这之前,他是你的责任,你是他二十四小时的看护!”

  “喂!我——”她根本插不上一句话,萧瑶已经把她推进房里,当着她的面,干脆俐落的关上门。

  珍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回聂涛身旁,喃喃抱怨“你怎么这么可怜,生了病也没人照料,想看病还得人家‘有空’……原来‘长老’也没什么了不起”。

  在她的观念里,生病的人最大。而守法过日子的她,如何知道那些在刀光血影、枪战械斗中翻滚的极道分子,受伤,病痛对他们而言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珍珠溜下身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打开那只大型医药箱,里面的药品种类琳琅满目,没一百种也有五十种,看得她头昏眼花,还好上头都标示了药性和效用。

  她在众多药瓶里挑出退烧止热的药,起身倒了一杯水,再度回到病人的身旁。

  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头忧郁成结,嘴边和下颚的肌肉紧绷着。他并不老。但眉间与唇角竟有几条淡淡的纹路,看起来世故、冷漠而沧桑,薄薄的唇印证了“自来薄唇多薄情”这个说法。

  她轻轻摇动他的上臂,“聂涛,醒醒!吃药了。”

  他双眉皱得更紧,咕哝了一串,仍然熟睡着。珍珠见状再次摇他,在他身际低唤。

  他睁开双眼,恍恍惚惚的盯着珍珠,声音沙哑的问:“你在担心什么?”

  “我?”珍珠楞了愣,辩道:“我没有担心。”

  “你有。你的眼底有焦虑的神色。”他说得斩钉截铁。

  珍珠不禁摸着自己的脸颊,她在担心吗?她自己都不知道。

  “喂!该吃药了。”定了定神,她拿了药丸和水,以哄小孩的态度说:“张开嘴,把药丸吞进去。”

  “我没胃口。”

  “又不是要你吃饭,吃药和有没有胃口没关系。”

  “我要喝酒”

  “不行!”珍珠突然拔高嗓音。

  她瞪着他,他脸部表情依旧冷淡,但生着病的他,话却多了。

  堂堂一帮长老,发了烧还要这般委屈,追根究底她也得负些责任。一思及这点,珍珠不由得放软口气。

  “酒昨夜被你喝完了。先把药吃掉,再睡一觉,醒就有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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