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酒吧昏黄的灯光里,几杯红酒下肚,Ray索性坐到Kevin身边来,用大腿紧贴Kevin的大腿。
Kevin并不躲闪。他为Ray再斟满酒。
Ray的圆脸通红。他松开领带,凑近Kevin的耳根说:“靓仔嘛,我真没少见,呵呵,不过,你是很特别的一个!和他们不同!”
Kevin把酒杯送进Ray手中。他说:“他们都怎么样?”
Ray连连摇头道:“都是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脑子空空。不用瞒你啦,以前有好几个小孩子跟过我,不过啊,北京的靓仔,十个有九个是喜欢钱的!”
“我也喜欢钱啊!” Kevin笑说。
“你啊,呵呵,你知道我意思啦,你是靠自己的本事赚钱啦!再说,呵呵,你这么靓,再穿上这身制服。。。。” Ray把手放在Kevin脊背上,轻轻抚摸被雄壮的背部肌肉撑满的深蓝色制服,“呵呵,花钱也值得的!” Ray的手正缓缓下滑,已落到Kevin腰上。
“哪儿有啊,我可没什么本事,其实就是个满天飞的服务员而已。”
Kevin站起身,叫道:“服务员!买单!”
不等Ray回到自己座位上,Kevin已将两张一百元的钞票递到服务员手上。
Ray急着说:“怎能让你买单呢?”
“上次在成都肯德基和刚才的烤鸭都是你请客,这次该由我来!” Kevin笑言。
“但这里是北京,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嘛!” Ray说。
“那你明天再请我吃饭吧!” Kevin一笑。
若即若离,循序渐进。
这是一场游戏。没长大的人,把游戏当成生活; 而长大的人,把生活当成游戏。 这偌大的城市里,有许多的游戏者。Kevin是一个。江小波也是一个。
是否有一天,Kevin也能和小波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分享游戏的心得和体会?
Kevin轻笑着摇头。他并非君子。但对小波,他必须信守诺言。
自从第一次飞北京前忍不住发出去的短信,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他进出北京也有好几趟了。可他忍住了,没再联络。
他宁可让自己留在北京的身影,如北京的秋雨,寂寞无声地飘落。
何况,只要让他知道,他们其实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即便不互相联系,他也常能感到一种并肩战斗的默契。
这令他感到满足。
十一点半,当Kevin走进酒店大堂的一刻,他正感受着此种满足。
因此,Kevin内心是有些兴奋的。直到他走到电梯门前,听见有人叫:
“小凯!”
Kevin扭头。季哥正向他走来,酒店的明亮灯火下,季哥额头和眼角的皱纹深刻得有些夸张。
4
“能在北京认识些朋友,一起出去玩玩儿,也挺好的。”
老季坐在沙发里,仰头看Kevin。
Kevin脱掉大衣,随手扔在大床上,然后抬手解掉领带。
“穿成这样儿就出去玩儿了?都来不及换换?” 老季笑,一边的嘴角略微高些,目光如收不住的泉水,从眼角不经意地流出来。
“就是普通朋友,一起吃顿饭,不换有关系么?” Kevin扭头看着老季。
老季收了笑,说:“这是制服,你只要穿着它,就代表你的航空公司。”
“我明白了。以后注意!” Kevin随口答应着,却并不直视老季,只让他在视野的边缘模糊地一闪。Kevin脱了上衣和衬衫,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懒散地走进浴室里。
Kevin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有些红,在什刹海喝的红酒渐显威力。
《永恒如歌》 第二部分第六章 交替(4)
老季的突然出现,在情理之外,却在预料之中。快十二点了,倒是不用陪老婆。。。Kevin在心中轻轻一笑。
北京是个大林子,不只老季一只鸟。
洗过了澡,Kevin穿着浴衣走出来。老季仍在沙发里,吸一根烟。
Kevin在床边坐下,专心致志地剪脚趾甲。
“小凯。。。。。。” 老季缓缓地开口。
Kevin早有准备。但他并不开口,也不抬头,仍继续用手扳着自己的脚趾头。
“小凯,对不起!”
老季低头,Kevin抬头。老季的额头好像等待播种的春田。
“我知道这几次你到北京来,我都不能好好陪你,把你自己一个人扔在酒店里。。。。。。可你知道么,每次我走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啊。。。” 老季用手按自己的额头。
Kevin有点意外。他把身子向着沙发挪了挪。他说:“季哥,我没怪你,我以前就说过,我不求回报。”
半年前,在成都某个狭小的公寓里,Kevin从背后轻轻抱住老季的腰,在他耳边说:“季哥,我喜欢你。”
老季惶恐着:“小凯,不要这样,我。。。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容许我喜欢你。”
“可我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我的工作也不方便。。。。。。”
“嘘。。。。”小波用手指抵住老季的唇,“是我喜欢你,我没说非要你也喜欢我,我只求你同意让我喜欢你,不求回报。。。。。。”
半年后,在漂浮于北京夜空中的酒店房间里,Kevin坐在硕大的床边,手指间捏着指甲刀儿;老季则坐在Kevin身边的沙发里,用手托住额头。
老季说:
“可我。。。。。。我真的受不了,每天晚上就这么把你留在饭店房间里。。。。。。”
老季狠狠吸一口烟,再把它掐灭在烟灰缸里,用双手捂住脸:“我心里不好受!”
Kevin扔掉指甲刀儿,站起身,把手放在老季肩上。
巨大的窗玻璃上,两个身影合二为一,背景点点灯光,如满天繁星。
5
这一夜,季哥留在酒店,一直到天明。
季哥告诉Kevin,他和老婆狠狠吵了一架,愤然跑出来了。
Kevin并没问他们因什么而吵架。有的问题不问为妙,省得听到令人吃不消的回答。
人间最沉重的枷锁,并非钢筋铁链,而是语言。
作为回报,老季也没问Kevin今晚到底跟谁去吃晚饭了。有时候他不说,你不问,便似乎那件事就果真不重要。掩耳盗铃,却令大家相安无事。
原本无事。当Kevin躺在老季胳膊里,听他打呼噜的时候,他这样想。
Ray,或者Ramen,管他叫什么。那个香港人,与他原本无事。即便有任何事,那又如何?又与那个香港人有什么关系?
倒是老季,更令他难舍些。不是为别的,只因为老季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个单纯的人。
老季常说:“小凯啊,你真是个孩子,你们八十年代出生的人,是不是都理想主义得很,什么也不图,只图浪漫呢?”
其实,老季才是孩子。事业上超乎寻常的老练,而感情却几乎仍是一张白纸。这是老天的均衡准则。
所以对于老季,Kevin总有些于心不忍。
但如老季所言,他有事业,有老婆,有孩子。一个空勤的职位,和一些工作上的照顾,便是他能带给Kevin的一切。这些并非Kevin要求来的。这些都是老季打心眼里高兴给的。Kevin的确对他别无所求。
两周后,当Kevin再次飞抵北京,老季正出差在外。
这是第一次Kevin在老季不在的时候飞抵北京。最近Kevin常加班加点,能飞就飞,他要努力工作,积累经验,把老季给他的,变成他自己的。
这一次,是Ray开着宝马车到机场来接他。
第二天,当Kevin再次登上飞往成都的飞机,手腕上的手表和口袋里的手机都翻新了。
那些并不是Kevin向Ray索要的。那些都是Ray死气白赖的硬要送给Kevin的。
Ray说:唯有这款劳力士,和那只诺基亚,才能与你身着制服的潇洒模样匹配。
但Kevin在手握新手机的那一刻,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何时能给江小波打一个电话呢?
Kevin从老乡Jacky那里得知,江小波的男朋友Robert现在大部分时间住北京,陪着江小波。说不定他以后还要把美国的店铺卖出去,彻底住在北京。
Kevin只觉心里一冷。片刻之后,他又想:其实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可心始终是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