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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闲弹飞了手中的烟蒂，伸手到衣服里面摸出了一只塑料密封袋，在胸前背着人亮了出来，“我想你对它不会陌生。”
托马斯缓缓回头看来，看到了塑料密封袋中的血月星芒，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胳膊上钉着三颗弹头的伤口上。
透明胶圈……塑料密封袋……他忍不住微微一笑。
不需要多解释了，他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林子闲完全有机会杀死他。
“怪不得你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林子闲把东西又收了回去，这玩意让太多人看到了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那个神秘的科尔温船长，所以还是少曝光为妙。
“你一直在跟踪我？”
托马斯：“你不是菜鸟，一直跟踪你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时间久了躲不过你的眼睛。”
林子闲：“你怎么知道我在邮轮上？”
托马斯：“钻石号邮轮是教廷的产业，看来你没注意到船上有牧师，正好牧师是圣殿骑士团的成员，怎么可能不认识荣誉教皇陛下。所以你的麻烦还在后面，我处理不了，你和你血族夫人的照片相信很快会出现在教廷。”
林子闲：“所以你一个人上船是想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让你把他们母子带走，你给教廷的报告就不会给我带来麻烦……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答应。”
托马斯：“我知道。”
林子闲：“但你还是想试试，所以你提前注射了金色圣水做两手准备，既想成全我，又想成全你自己的信仰。托马斯，世界上很少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托马斯：“我想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教廷接下来针对你的行动，我死了还会出现第二个黑衣主教，第二个死了还有第三个，那位神秘的科尔温老船长应该不会保护你一辈子。”
林子闲：“你觉得我有必要担心吗？我最担心的是碰上你这种顽固不化的家伙，至于教廷的高层，我想他们一定比你聪明。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只需一个电话打给阿加西就能平息事件。说得好听点你是圣殿骑士团团长或者黑衣主教，说得难听点，你只不过是炮灰，只是一颗无关轻重的棋子而已，教廷随时可以用另外一个人来取代你。”
托马斯：“你太小看了教皇陛下，我知道你手上有他的把柄，可陛下不会容忍自己的把柄一直抓在别人的手上。”
林子闲：“我不会小看他，而是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我能一手把他扶起来，就能一手把他推下去。”
托马斯：“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你，让人下地狱的方法有很多种。”
林子闲：“他如果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自己一大把年纪肯定没有我的命长，我针对他对我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等到他老死的那一天，我手上的把柄对他也没有任何作用，想必能不能进天国和我手上的把柄不会有任何关系。我不插手教廷的事物，他就应该明白我的态度，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相安无事是最佳选择。”
托马斯：“知道自己把柄握在别人手里，能做到无视的人不多。”
林子闲：“他不放心也没办法，别忘了教廷的产业掌握在谁的手上，那可是关系到一大群人的利益。托马斯，相信教廷高层的选择吧，在庞大利益面前你的生死并不重要，我只需要一个电话，教廷就会对茱莉亚母子适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抱歉，希望我说的如此直白没有动摇你的信仰。”
托马斯又是一阵咳嗽，嘴里呛出一口血，鼻血又涌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受刺激了，不过没有再伸手处理。
他不太关心教廷产业方面的事情，一个掌管教廷武力的人大家也不希望他再插手钱财方面的东西，所以他也很自觉不去想这方面的事情。
但是经林子闲一提醒，他才想起了林子闲当初登上教皇宝座没多久，就顶着教皇的光环不管教廷内部的死活，推出阿加西当打手先锋来抗雷，把所有反对的声音给铲除了，然后把联合财团的那些人给骗到了梵蒂冈全部给绑架了。
堂堂教皇竟然利用卑鄙的流氓手段逼迫联合财团交出了不想交出的教廷产业，多少年来教廷其实一直想这样做，可是内外牵扯干扰下根本无法达成。
然而凯撒教皇压根不在乎自己的权利会不会受影响，也不在乎教廷的声誉和他自己的声誉会不受影响，更不怕有人暗中对他下黑手，还真是舍得一身剐什么事情都敢做，卑鄙无耻的手段说用就用了。
接下来对内动刀子铲除异己，对外照样动武绑架胁迫，里外都来硬的，可谓干净利落，顺利解决了一个教廷老大难的问题。
总之最后，教廷的产业全部转移到了名花财团的旗下。
凯撒教皇的短暂任期内没有对教廷做任何贡献，说白了压根就没有丝毫眷恋教皇宝座的意思。按道理说既然不想当教皇就没必要把六大主教等一大群人给弄死，这样费心费力的事情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可他就是这样干了。
现在回头想想，只怕凯撒教皇之所以把反对的人全部弄死，主要目的就是要转移教廷的庞大产业。
托马斯：“你早有预谋？”
林子闲：“事实证明我离开教廷后没有任何针对教廷的意思，可我对沐浴天主光辉一手拿圣经一手拿武器传教的人实在是不放心，譬如你这位黑衣主教就直接对我动手了，所以我不得不防备教廷会针对我，留一点后手让大家互不侵犯，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邮轮船头驶去的地方，已经能隐隐看到海岸线，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要重新停泊在新加坡港口了。
“好了，不再说那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我不想你带着不快的心情去没有烦恼的天国，希望你临走前解开我心中最后的疑惑。”林子闲霍然回头问道：“托马斯，你怎么知道小孩是我和茱莉亚的孩子？”
自己和血族混在一起没什么好奇怪的，托马斯有什么理由怀疑林川是自己的儿子？他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
托马斯：“之前有一个神秘电话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我记得打了电话给你，想找你验证，可你没有给我机会。不过邮轮上的事实显然证明那个人没有撒谎，所以我来了。”
“神秘电话？”林子闲微微眯眼，到了这个时候，两人既然能坐在这里心平气和的聊天，托马斯就不会骗他。
双方安静了一会儿，林子闲突然醒过神来，一惊偏头，迅速出手，一把扶住了向后潸然倒下的托马斯。
只见托马斯酡红的脸颊正在慢慢失去血色，眼中的神采也在慢慢变得黯淡，整个人正在快速陷入极为虚弱的状态。
第1159章 靠岸
最可怕的是，托马斯的面庞上竟然开始慢慢凝现出一道道皱纹。
变得涣散的目光盯着蔚蓝的天空，发出如同呓语般的声音，“我看到天国的大门已经向我敞开，是那么的美丽。”
托着他后脑勺的林子闲抬头看了看天空，没看到什么大门已经打开，肚子里蓦然涌起一股怒火，到了现在还死不悔改，还在做什么天国梦，忍不住冷冰冰打击道：“如果你发现根本没有天国的存在，你会不会后悔？”
托马斯脸上的皱纹在快速加深，皮肤上活生生出现了老年斑，涣散的目光努力动了动，用力看向林子闲，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不知道他是不是听觉出现了问题，没听清楚林子闲的话还是怎么回事，有点答非所问道：“认识你……我不后悔……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以后没有机会再和你们一起抽烟……”
林子闲的嘴角紧紧绷起，看着眼前的青壮汉子活生生变成了一个老人家，头发也在快速变得灰白，高大的身躯正以可见的速度枯瘦下去，好像一个气球被戳破了。
二次使用金色圣水的可怕副作用终于出现了，燃烧尽浑身的精血和生命换来的十分钟超强状态，犹如和魔鬼做了一场没有回头路的交易。
见到托马斯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林子闲迅速把耳朵贴在了他的嘴边，隐约听到托马斯微弱道：“天国好冷……”
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偏头把耳朵贴在他嘴边良久的林子闲，没有再听到其他的话。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枯瘦老头彻底没了动静，整个身体也停止了最后的变化。
林子闲的身体也有点石化，僵在那一动不动，一直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动作。
“呜……”钻石号邮轮的汽笛声轰鸣，宣告了它的回归，前方的城市已经清晰可见。
林子闲抬头，伸出手将托马斯瞳孔散大仰望天国之门的双眼给合上了。
怀抱孩子的茱莉亚等人都在默默看着这边，察觉到了什么，也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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