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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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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心中哀叹,这男人太恶毒。

让她充分感受每一种细微的体验,这让她以后即便离开,都无法忘掉这些感觉,而这一段荒唐的、耻辱的生涯,将永远无法从她的人生中洗刷掉。

男人专心致志地动作着,一言不发。动作不再激烈,每一下都温柔而坚定,让两人的耻/骨静静厮磨,给每一寸肌理充分的时间去期待,去接触,去回味。

让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在何地,甚至忘了自己是谁,仿佛天地之间,一切都不重要,只需要投入地与他一起体会这肌肤相亲就好。

然而,白露最终还是打破这意境,哀哀出声:“酸——”

“哪儿酸?”

“脚。”

程彧把她两手环到自己脖子上,命令:“抱紧了。”

然后手伸到她右膝盖窝,猛地托起,她忽地身体悬空,吓得双手立即交握,让自己吊在他身上。初次体验这个姿势,她极度缺乏安全感,身体僵硬,绞着他的那一处也倏然收紧,他浑身一震,快速地冲击数下后,终是无法抑制那从头到脚都在颤栗的快感,猛然爆发。

一阵滚烫的湿意在身体深处溢开,白露猛地一抖,好半天都不能反应。

等她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时,心中一阵惶恐,刚一动,便感觉到液体在衔接处流淌。而男人一边用力抱紧她,一边在她耳边喘息道:“别动,别动。”

程彧把白露的头按在自己肩窝,用两只手同时托着她的臀,像抱小孩子般的姿势,然后将自己的额头抵着门板,静静地平复着高/潮后的余震。

而白露为了阻止自己下坠,两只脚在男人身后,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搭在一起。她被桎梏在由男人高大身躯和一扇门形成的一个狭小空间里,被他的气息笼罩着,侵袭着,剧烈的心跳却渐渐平缓下来。

过了不知多久,感觉到他吹在脖子上呼吸,似乎带了些故意,她不满道:“痒。”

“哪儿痒?”

“哪都痒。”

她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果然听见他低沉的笑,然后说:“我左边口袋里有手帕,帮我掏出来。”

她依言伸手去掏,摸了半天,都隔着布料摸到他大腿的肌肉形状了,也没摸到手帕的影子,程彧隐忍许久,终于出声:“摸够了?哪边儿是左?”

☆、33

苏辙还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天他去找的人就是师父的工作笔记里提到的;那人曾在海关当临时工,给师父当过线人;师父去世后他也忽然失踪,查了许久才得知;原来是改名换姓跑去当了渔民。

那人对他后来的问话一概不答,但能看出沉默的表情下隐藏着一丝挣扎,他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看来,那番话还是起了作用。

只是赴约之前;上面又突然派下紧急任务,他只好通知那人晚一天见面。

隔日去渔村,却听见那间院子里传出哭声;一进门见到许多人,表情肃然,地上一摞摞黄纸,苏辙的心不由揪紧。一打听才知,那个男人昨天出海捕鱼时,因醉酒而落水溺亡。

人群中间坐着一个披散头发的中年妇女,红着眼睛哭着骂,“死鬼,就知道喝大酒,终于把自己喝死了,让我们娘俩可咋活……”

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腰间缠着孝布,沉默不语,等母亲哭完一场,他才低声说了一句,“我爸已经戒酒了。”

苏辙听得分明,感觉到全身血液逆行,看见角落里摆着一张桌,亲朋邻里纷纷上前聊表心意,他把自己皮夹里的纸币全部拿出,放在桌上,连名字也没留转身离去。

直到车子开出老远,把小渔村远远甩在后面时,他才猛地刹住车,握紧拳头砸在方向盘上,喇叭急促地鸣响,在空旷的乡间道路上久久不散。

是他害的。

是他害死了那个人。

他只是想查出真相,只是想替师父讨回公道,将真正凶手绳之以法,却不想反而沦落成刽子手的同谋。

正当苏辙为累及无辜而在负疚和愤怒中挣扎时,白露也在为她的心事暗自纠结。由她发起的持续了半月的冷战,无疑被那一场荒唐情/事给打断。

若继续下去,自己都觉得可笑。

就此结束,又心有不甘。

从意乱情迷中清醒后,现实的问题还在原地,从不曾减少一分一毫。就像潮水和礁石的关系,无论涨潮时多澎湃,都不能掩盖暗礁的存在,无比危险的存在。

她鄙视自己的不坚定,也暗恨那人的狡诈和无耻。让这一场虽不堪但至少简单明确的钱/色交易变得越来越模糊。

然而三年之期未到,鱼大仙也不显灵,她还得继续这种生活,心情再纠结,日子还得照过,学业更是要一丝不苟的继续。

一晃一个月过去。

白露素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但还是知道社会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那条小吃街经过整顿,换了一批业主,很快又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无论日间还是午夜,警笛声时常响起,课间听同学们议论,谁谁又被抓起来了,有臭名昭著的帮派头目,也有名声显赫的政/府官/员。

程彧每天依然很忙,但忙得从容,她暗暗地想,他果然跟那些人没关系,不知不觉中竟松了口气。

转眼又到周末,程彧要去一趟贵州,顺便带了她的机票。对此他振振有词,“走万里路比读万卷书更重要,等忙完这阵子带你出国转转,眼界宽了,人也能聪明点儿。”

临行前一晚,白露漫不经心地切换电视频道时,因看到一张熟悉面孔而停下,原来是打/黑专项斗争的阶段性表彰大会,表彰此次行动中的杰出集体和个人。

台上一排公安干警中,苏辙很醒目,他荣获的是一等功,由市委书记亲自颁发奖章。白露不觉有些激动,由衷地替他高兴,可是镜头给他特写时,她发现,苏辙脸上表情很平静,平静得似乎有些过分。

他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她忍不住回忆起他发自肺腑地微笑和畅快大笑时的样子,竟有恍若隔世之感。

程彧此番贵州之行是为私事,参加以他个人名义捐建的几所小学的落成仪式。因此随行人数寥寥,只带了个秘书,小童,还有白露。

学校所在地点自然是贫困山区,在几乎与世隔绝的深山里,车子行驶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路颠簸。白露有些晕车,但沿途的奇山峻岭实在迷人,她仍捧着个塑料袋顽强地扒窗观望。

到了学校,当地县级乡级领导热情欢迎,一路陪同参观教室宿舍,程彧着重看了工程质量,因为之前也派人来监督施工,所以还算满意。他婉拒了系红领巾和讲话等虚套仪式,只是简单照了几张合影,并应校长请求提了一幅字,字迹遒劲有力,颇有气势。

白露从不知道他还会书法,不过这人总是出人意料,她早已习惯。但对他的低调,她还是暗暗惊讶,就连她也知道,这是个极好的宣传机会,而且据她了解,他可是个务实的纯粹的商人。

学校开课第一天,县里派来的老师还未全部到位,白露自告奋勇,给一年级一个班带了一节课。她向来有小孩和老人缘,很快跟孩子们打成一片,孩子们热情地叫她小白老师。

白露中途回办公室取教具,经过长廊时,看到程彧和小童在那抽烟,身边竟没有那群热情过度的领导作陪。

两人面向操场,那里有几个还没到学龄的孩子,正好奇地围观尝试体育器材。小童感慨地说:“要是嫂子还在……你们的,说不定也这么大了。”

程彧没说话,但她清楚地听到他叹了口气。

那一声叹息,仿佛落在她心头。

以至于她从办公室找来地球仪,拿回教室教孩子们认识国家时,心里还在恍惚,明明离了几米远,也许是她的幻觉而已。

还有,他很少抽烟的。

而抽完烟的程彧跟小童往回走时,路过一间低年级教室,视线被里面叽叽喳喳声引去,一群孩子围着白露七嘴八舌发问,看着她耐心讲解的样子,程彧嘴角不禁浮现一抹淡笑。

小童看到,随口道:“喜欢孩子就要个吧,虽然傻了点儿,本质还不错……”

程彧笑笑,“她自己还是个孩子。”

淳朴闭塞的小山村因为有了新学校而欢欣沸腾,千里之外,繁荣发达的沿海城市也迎来它的一次新生。

盘踞这座城市十几年的几股黑/势力被肃清,其中最大最猖獗的青龙会涉嫌毒/品交易,头目许彪与境外供货商交易时被抓现行,大半同伙被一举拿下,落网的那部分已经被列入通缉名单在全国范围内悬赏缉拿。

昔日纸醉金迷的大型夜/总/会被勒令停业整顿,几个著名的红灯区多家挂羊头卖狗肉的洗头洗脚房已关门大吉,数十条曾被各帮/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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