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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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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去的这几年里,他培养出了一种第六感觉来对付看不见的问题,不是很容易从一种语言滑向另一种语言的语言扭曲,在最没有预料到的时候把理解爆炸到高高的空中灰飞烟灭的隐藏雷区。最杰出的语言老师有时也会碰到一些语言中包含用他们所有的技能都不能克服的障碍。维拉塔克塞语似乎是这样一种语言。在他还在总部时,他就尽最大努力研究过它;在海湾周围碰到过它的语言老师都寄回标本。这种语言很含糊;有时他刚一认为他辨别出了单词,给它们指定了含义时,它们就溜走了。甚至就在他工作时,意思就在他的手指尖下改变了。
  英语中保留了很多同音异义词,尽管作过几个世纪的努力想把它标准化和规范化。但是他发现维拉提克塞语保持了一种更令人迷惑的神秘。如果它过去曾出现在两个友好的种族之间,它会是令人胆怯的;有了一个象维拉提克塞人这样凶猛的敌人,真是可怕的一件事。战争是源于——什么?领土责任?对外族人的畏惧和憎恨?误会?没有人知道——它已经持续得太久了,毁掉了太多人的生命,现在威胁到了地球本身的生存。在寻找解决办法时采取富于想象的措施的时间到了。
  “你有没有停下来想一想大使是怎样抓到一个外族人孩子的?而且这么快!”
  艾莎回来站在他旁边,他正在门廓处凝视着周围的森林。她咬着下嘴唇,他知道这是她更年轻时就有的习惯,用来抑制会泄露她内心不安的表情。
  “绑架他,我想。”
  “你在开玩笑,苍鹭。但是我有一些担忧。”
  “恐怕,只是部分地。在战争中会发生丑恶的事情。也许他是一种人质——”
  “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可怕的一个想法?”
  “历史,”他说,“在地球本身的过去中很多部落交换地位很高的人员的孩子,让他们在敌人的营地中被抚养成人。一个能保证了他们之间和平的好力法!”
  艾莎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我并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说,“这是一个机会来探索一个很有前景的理论,我不会因为不必要的官僚主义而失去它。”他的血液开始澎湃;他感到兴奋万分,因为马上要着手去探索未知的领域——语言的马可·波罗——而激动得飘飘然了。但是他知道她可能会有些疑虑。“当然,很自然地你会感到一些不确定——”
  “不止那些。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该这样做。”
  “记住我们正在做对我们的世界很有益的事情。”
  “有多少科学家几世纪来都这样说过,我不知道,是在他们匆匆忙忙地奔向前途毁灭的时候?”
  他对着她宽容地笑了。现在什么也不能动摇他的信心。“艾莎,你大夸大了这里的危险!”
  “是吗?”她轻轻地说道。在她背对着森林而站的远处,落日把山顶映照得血红血红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也许在你当初要求我帮助的时候,我本应该拒绝你。我应该呆在我过去的那个地方——在总部的图书馆里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地工作,一直到我退休!”
  “在你在这个领域的那些日子,你曾是协会培养出的最优秀的语言老师之一。你的技能还和从前一样敏锐,我需要它们。”
  “我不知道我是否需要这种对我的伦理观的攻击。
  对她的犹豫感到不耐烦了,他说,“我能做到,艾莎,我知道我能!”
  “傲慢自大,老朋友,”她忧郁地说,“职业性冒险,我想。”
  但是她没有再争论下去,走进屋里。
  他设计的试验并不是一个新的想法,事实上,早期的理论型异族语言学家象埃尔金和瓦斯顿在几个世纪前就已经探讨过了。把一个人类的孩子和一个外族孩子一起抚养长大,她的脑子里一开始就会有另一个人的语言,再加上她的母语。这是一个机会,用来联系两种语言,不需要用语言老师通常运用来从混乱中塑造理解的方法:程序、药物和移植片。这个理论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周密地设计出了,但是一直到现在机会和决心还没有把它们呈现出来。
  他有了一个机会,可以把人类的生命从一个残暴的敌人手中拯救出来,同时又可以拓展知识的边界。很难说清哪个更具诱惑力。
  “靠牺牲两个无辜的孩子来拯救生命,你是指?”欧娜·艾鲁恩德打断了这个老人的叙述。
  他从他一直盯着池塘的窗户边僵硬的转过身来。太阳光现在已经投射在水面上,还没有飞往南方的渔鸟又来了,在毫无疑心的鲤鱼身上实施它们的诡计。也许,他突然顿悟似地想道,他把他余生的精力都花在这些鱼上恰恰是因为它们没有声音。
  没有必要解释了;她和他一样清楚这一点:人类的孩子天生就有一种对语言、对任何语言的样板。人类的小孩很快,很容易地学会第二、第三,甚至第四门语言,而他们的父母还在为第二语言的语法绞尽脑汁。但是还有更多,在人类历史上出现过很多次的。不同民族因为偶然相遇,或者在共同的劳役中相遇。他们靠彼此的语言很难互相理解。混杂语言产生了:奇怪的,没有文法的混合,来源于这里或那里的片言只语,能够帮助成年人在日常的生活和共同工作中进行交流。
  下一步必须由第二代人来完成,这些孩子发明了克里奥耳语言。这是在他们的父母所说的两种语言之间的相交处产生的一种名副其实新型语言的雏形,他们做这一切很容易,很有强迫力而且相当出色。语言怎样产生的奥秘被解开了:孩子是它们的发明者,孩子们在岩洞里,在炊火边说出了最初的那些单词。
  “你必须和我一起马上回到总部,”欧娜·艾鲁恩德说。
  “我不再出门旅行了。”
  “但是,我坚持这样。有太多的东西正处在危险当中。”她站起来,从窗户忧郁地看着闪着微光的池塘,上面纷飞的昆虫织成一张模糊的网,一只偶尔飞来的青绿色的翠鸟划过阴影。“到底是什么激发你隐退到这个潮湿的岛上?”
  “孤独和鬼魂,”老人说,“这个河湾曾经是一个伟大民族生存和消亡的血脉。它给我慰藉,让我记住人类的梦想在时间的潮流中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而且有时,如何的没有原则?”她暗示道。
  他摇了摇头。“也许我们应该永远不让科学家不受监督地玩耍他们的玩具。”
  首脑皱了皱眉头,似乎她想辩论这个观点,然后重新考虑后决定不这样做。“好吧——继续!”
  在他上次到这里来时,艾莎就给这幢石屋起了个名字。那个为他们做饭和打扫清洁的聋老人把它刻下来,悬挂在门上:曼哈顿。
  苍鹭在走上门廓的台阶时停下来,看着它。融化的雪水从倾斜的屋顶上滴下来,风在他身后的松林中发出轻轻的飒飒声。不远处,在空地上,在他作为总部首脑时属于他的汽车——在那些动荡不安的日子里是一件奢移品,其他人还无权享有——发动了,开进隐蔽处。艾莎看着他,表情很严肃。
  “一个奇怪的选择,”他说道,“我本来会选择一些和山有关的事情来做,或者树林,也许。”
  “你不承认这之间也有关系吗?”
  他皱了下眉。“我似乎记得有关买下一座岛的事情——不是吗?那不对吗?”
  艾莎高声地笑道,“你看了错误的历史,我的朋友!”
  他们一起走进去时,他对着她笑了。“他们怎么样?”
  “你自己看吧。”
  三年来,他把他的时间花在他在总部的职责和孩子们的隐蔽处上面,但是他的心越来越紧地被拴在石屋上。在日内瓦,会谈是关于失去的殖民地和被毁的城市,还有战争越来越近地威胁到了地球本身。一种恐惧感一天天地逼近,一场大灾难正等着在他们最没有预料到它的时候把他们全部吞没,这种感觉消耗了他的精力。他发现自己经常回头担心地看看阴影处,被什么声音吓一大跳,怀疑陌生人,一直到他的勇气被磨掉,他也无法工作了。他担心甚至是否有时间来完成这个语言计划,更不用说从中获得什么益处了。但是在这片森林里,他能充满信心,梦想着未来,似乎他和他的小受实验者一样年轻,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里。
  他在日内瓦时,从没说起过孩子们或这幢石屋,让协会的长官们相信在他离开时,他是在忙着写他的回忆录。在揭示计划的那一天到来时,他预料到他们会对他的保密很不高兴,但是到那时结果会证明他这样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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