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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唐妤到了公司之后，桌上会有一份早餐。
她知道是宁可，第一次看到之后，曾经问过她。宁可说她家旁边就有便利店，路过就给她带一份。
通常都不是需要趁热吃的东西，因为她没办法预料唐妤什么时候来。
今天看到桌子上的培根面包之后，唐妤收到一边，没有动。
宁可张头望了望，有点困惑。
午休的时候，她走到唐妤办公桌旁，“唐妤，你怎么没吃早餐？”
唐妤看了看，“我早上吃过了，吃不下。放心，不会辜负你的好心，我等会儿当午餐。”
宁可更觉得奇怪，“今天早上你怎么吃过早餐了？这么久都没见你自己买过早餐。”
她沉默了一刻，“今天，是个意外。”
宁可突然笑嘻嘻小声说，“我知道是什么意外了，桃花的意外吧？”
唐妤只是笑了一下，没回答。
是麻烦的意外。
宁可拿着一个苹果，她说要开始减肥，晚上回去有母亲大人盯着，只有中午在公司里，只吃苹果。
“是那个郑嘉寅吗？”她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好奇地问，“他对你挺上心的，唐妤，你有答应他吗？”
“没有。”她将文件夹关上，“我跟他说过以后不需要了。”
宁可若有所思点头，“不过，他真不是什么好人。汤太太你知道吧，以前我男朋友想采访汤先生没成功，她说不如去采访郑嘉寅，派个漂亮的女同事就行了。你看，连汤太太都这么说。”
唐妤顿了顿，“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这个阶层，这样的人决不少见。
唐妤也见得多了，毕竟很多人都是这样的观念，有这样的能力，有这样的资本，能够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呢？
就是喜欢男人的欧阳凌，在Jason之前，也有过好多个男朋友。
他有什么好敬畏的
“但你是他第一个未成功的目标，他不会放弃的。”宁可说得好像自己熟得不得了一样。
被她说中了，他就是没那么容易放弃。
但是生活如此沉闷，有时竟也觉得，看到他不是真的那么烦。
“总……总编……”
杨萧从办公室出来，宁可立刻从唐妤的桌子上跳了下来。
办公室的人基本都走光了，除了她们两个就只有一个在赶工的男同事。
杨萧望了一眼唐妤，她仍然是那个清淡如水的眼神望着自己，没有一点波澜。
“不去吃饭吗？”他突然开口问。
宁可惊讶得不知道说什么，杨萧从来不多说什么废话，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
“减……减肥……”
宁可结结巴巴地回答。
唐妤没有说话。
杨萧看到她桌上的早餐还没有动，原本要说什么，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只点了一下头，绕了过去。
宁可松了口气，“唐妤，你刚才怎么不回答？”
“回答什么？”
“不是在问为什么不去吃饭吗？”
唐妤说：“反正你已经回答了，我就不必多说了。”
宁可奇怪地说，“可他想问的是你吧……今天你早餐也没吃，到午休了又没出去。”
“他怎么知道我吃没吃早餐？”唐妤抬起头。
“因为……他刚刚看了你的桌子，你的早餐还放在上面，没有动过。”宁可也看着那个方向。
唐妤一时沉默着。
“话说回来，你不是跟杨总编很熟吗？怎么刚刚一个字也不说？”宁可又啃了一口苹果。
唐妤声音轻缓，“谁说我跟他很熟。”
“人人都敬畏他，可只有你每次对他很不客气啊。”
唐妤将培根面包拿过来，慢慢地拆开。
“他有什么好敬畏的，你们自己想得过多。”
宁可无所谓道：“别人是花痴，我是跟你刚来不久。唐妤，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不想丢工作。”
阿妤，你想怎么样
唐妤抬起头，“什么叫跟我一样？”
宁可还没说话，唐妤的电话响了。
“下来。”郑嘉寅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毋庸置疑的语气。
“你今天真是没完没了！”
他在那头笑，“还是我当着你同事的面，高调地上来接你？我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放心好了，我将你们公司的时间已经摸得一清二楚！恩？还不下来？”
“我是不是可以将你的话，视作一种威胁？”
“反正我在等你，就这么着吧。”
电话被切断了。
宁可将吃完的苹果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好了，去赴约吧。我去睡一觉，今天只怕要加班了……”
唐妤将文件夹收到一边，快步出去。
还没到电梯间的时候，听到‘叮’的一声。
“等等……”
电梯还在等着，进去抬起头才发现，只有杨萧一人。
沉默之中，电梯门缓缓关上。
“邵之珩找过我。”
杨萧望着闪动的楼层数字，没有看旁边的唐妤。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唐妤靠着墙，话不多。
“阿妤，你想怎么样，可以直说的，何必这样。”
她嘴角带笑，低眉淡淡，“他没对你动手吗？”
“用枪指着我。”他声音低沉，“还有晓若。”
“你怕了？”
他看向唐妤，眉间是深深的川字，松不开眉头，“怕？”
她仰起头，“怕我。也或者是怕因为我，他下次就真的开枪。我在你旁边，始终是个不安定的定时炸弹对吧？”
他没有说话。
“杨萧，虽然不论我说什么你都拒绝，但我不会介意。当你想怎么样的时候，可以直接跟我开口。哪怕不想再见到邵之珩也一样。我一向不会拒绝你，对么？”
他望着唐妤，唇间微动，几度想要开口。
‘叮——’
禁忌
电梯停下，门缓缓打开。
“唐……”第一个声音出自郑嘉寅。
几乎在同时，杨萧收回了目光，微微颔首，“郑公子。”
唐妤还靠在电梯里。
“失陪。”
他已经快步而出。
郑嘉寅眯起眼眸，奇怪地望了他一眼。
唐妤走出电梯，挽着他的手臂，“看什么看，他很好看吗？你感兴趣？”
“无稽之谈，我又不是欧阳凌。”
“让我想想，如果欧阳听到这句话……”
“够了！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唐妤想了一刻，“他是我未婚夫。”
他立刻笑了，表示这个毫无可信度。
“欧阳凌是什么人，即便现在身在美国，从前也是极有声望的家族。这样的家族，一般绝不会随便与什么女人订婚……哪怕，他只是用你来掩饰他喜欢男人。”
唐妤顿了顿，“被拆穿了。”
“我可以不管你是谁。”进了车里，他盯着唐妤的眼睛，“也可以不管你的过去。比如跟一个gay在一起，还是打架的小太妹什么。”
唐妤望着他，毫无情绪。
“别这么看着我，那是从前的调查，我早就收手了。”
听着这句解释，她的眼神也未发生什么变化。
“想查你就查。”
“那看来，再查就只是你父母那边了。听说你父亲是个……”
“住口！”她脸色顿时从毫无情绪，变得冰冰冷冷。
目光已经移开，话里警告的意思明显，“不要提到我不想听的话。”
他怔了怔，在她额头吻了吻，“不提就不提。小高，开车。”
在车上的时候，沉默持续了很久。
唐妤不说话，他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都因为刚刚一不小心提到的词，父亲。
心思敏感的，有些词汇就是禁忌。他懂。从经历上也看得出，她不可能对父亲有什么好感和熟悉。
因为自从她父母离异之后，她和她母亲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喜欢我什么，我改！
“你今天尤其地主动，不怕我赶你走？”
过了许久，她才慢条斯理开口。
这个语气听起来，倒有恢复了几分正常。
“没关系，我现在开始正式追你。”他微闭着眼睛，似在养神。
“追我很贵的，量力而行！”她若有所思看着他。
郑嘉寅睁开眼，轻笑着，“有多贵？”
“我唯一喜欢的只有花钱，你说呢？”
他心知这绝对是她的托辞，不过是拒绝的借口。
“没关系，我喜欢看你花钱！”
“可你的做法只会让我越来越喜欢花钱，而不是喜欢你……”唐妤一字字清晰地说。
“恩，大概是这样。”他点头，“也许你慢慢觉得，在我身边花钱也不错。”
她坐起身，靠近了他一些，奇怪地审视着他。
“你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他语气暧昧，轻声回答。
唐妤缓缓说，“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郑嘉寅微愣了一刻，大笑着，搂住她的肩膀，“我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你改啊！”
她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想到自己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