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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局外人不该出现在这里,极力挤出一抹笑意对上贺怜君探究的眼神,也不管她在探究什么,平静地回道:“没有。正想着去大堂。”
“可别饿着了,公子在大堂等你呢!”
贺怜君的猜忌之心太重,一句话就说露了她本身的意思,刻意提醒我的廷曦在等我,内里想警告我什么,我怎会不明白。只是这样一次和裴煜的巧遇,都能让她如此惊慌失措,实在不知该说她心思缜密还是过度紧张。
我不愿再和她话中带话的谈下去,对他们二人微微颚首,道:“我先过去了,不打扰你们夫妻俩了。”
留他二人呆在原地,我逃跑似的离开他们的视线,心里想想,不禁嘲笑自己,我在怕什么?也罢,至少这样让裴煜明白能牵他手的只有贺怜君,至少我现在,问心无愧。
一路走,一路胡思乱想,抬头才发现已走到大堂,松了一口气。扯出一抹浅笑跨进了门槛。人还没到齐,除了裴煜和贺怜君二人外,廷昭怕是还没起,方琼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揉了揉眼睛,继而捂嘴打了个哈欠。
“太……不不不!夫人,待会儿一起上街逛逛吧?”方琼舌头像是在嘴里绕了个圈,说错话又立时改口,对我眨眼,吐了吐舌头。
我坐到桌前,舀了一碗清粥,苦笑摇头:“孙慕陵,难怪你会被方琼治得服服帖帖的,如此机灵的女子,我也是招架不住。”
孙慕陵耸耸肩,求饶地看向我,方琼也是眼巴巴地望着我,乍一看这两人还真有些夫妻相,起码看的目标一致。
“也好,你们女人上街去,我们男人嘛……就快活去!”
我刚吞进一口粥,被李伯意这句话吓的‘噗’一声全喷了出来,“咳咳……咳咳……”我伸手来回抚上胸口顺气。
丫鬟赶紧上前给我擦身,我被粥呛着了说不出话,倒是坐在李伯意身边的乔青衣忍不住了,作势捶了李伯意两下,上前给我赔罪。
“夫人别在意,我夫君心直口快,没……没那意思。”
廷曦见状强忍着笑意。揶揄道:“李伯意,你挖了个坑自己往下跳,我可没那闲工夫去快活,你要是去,不妨把你的爱妾也带去?”
只见李伯意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肆无忌惮,对廷曦一拱手,道:“听说这洛邑城里有个醉乡坊,里面的姑娘个个花容月貌,今晚女人去放花灯,男人嘛,自然是去醉乡坊咯!”
乔青衣咬着自己的下唇,局促地手指不停搅动着手中的娟帕,我看再闹下去,只怕是不好收场,赶紧随意找了个话题,搪塞了过去。
贺怜君挽着裴煜的手臂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不知是否是我看错,她眼角微微上挑,眼神像是在炫耀一般,方琼自鼻中轻哼一声,自顾自地拨弄着髻上的步摇,神情里透着不屑。
“今日街上肯定很热闹。方琼妹妹不想出去看看么?”
贺怜君笑着坐到裴煜身边,方琼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转而又黯淡,嘟囔一句:“不去,晚上大家一起出去才热闹。”
廷曦探寻地看向我,我对他摇头,低声在他耳边说:“有些乏,想再睡会儿。”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聊着,直到我实在坐不住了,讪笑着对众人说:“我回房躺会儿,养足了精神晚上逛灯会。”
我刚走出大堂。踏上青木桥,廷昭迎面走来,我与他就这样站在桥的两端,木然地没有再跨出一步。他眼底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微风吹起了他墨色衣袍的边角,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里,太耀眼,甚至让我看不清。
“食过早膳了吗?”
明明无言以对,却逼着自己说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明明对他恨之入骨,然,我却能听到他心碎的声音;明明不痛,却无法一笑置之。
我走上青木桥,目光所及仅是怒放血红的海棠,不看他,不回答,擦肩而过之时,手臂被紧紧抓住,他掌心传来的热度肆意灼伤,轻微颤抖,重重甩开。
“能不能……不要装作看不见我?”
那么凄伤的一句话,如刀割在每一处还未愈合的伤口上,脑中忽地闪过靖涵娇小的人影,像是突然被当头灌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不能。”
衣纱在风中飞舞,旋转出伤怀的舞姿,想跨出脚步,却只能无奈苦笑,背对他,仍能感觉那道炽热的目光流连忘返。
“到底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不要恨我?”
我回眸对他嗤笑,他苍白的脸看起来那么无力,玉冠绳飘飘荡荡,缠绕着弥漫在空中的花香,纷纷缭绕。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独留他站在青木桥上,怅然相望,我走的不快。因为我不是要逃,我终于明白,就算我逃到无处可逃,就算我麻痹自己视而不见,可是当他真实的站在我面前,想撕破他的伪装,却又怕伪装之下是我不敢面对的残忍。所以,与其让我煎熬,不如坦然。
夜幕临近之时,洛邑城的大街上果然是热闹非凡,灯火从街头连接到结尾,雕花笼中的烛光竟是将那一轮苍月的微光生生掩下。百姓个个都是面带喜色,如花似玉的女子手里提着一盏花灯,急冲冲地朝河边走去,似乎这盏渺小的花灯能带她寻找到翩翩君子,温润良人。街边卖灯的商贩今日也是凑喜庆,花灯不用钱买,猜对灯谜即得,摊子面前围满了猜灯谜的人群,说出答案,大多猜对,个个喜笑颜开接过花灯,也有几个无论如何也猜不到的,只好悻悻而归。
“慕陵!慕陵,我们去猜灯谜!”
方琼拽着孙慕陵的袖子,一个劲地拉着他往摊子边走,冒着众人愤然的目光,费了好大力气才走进摊子里,指着一盏花灯,硬要孙慕陵猜灯谜。
我紧握着廷曦的手,人群太拥挤,冲撞又在所难免,才一眨眼的功夫,我们这一行人早已走散,一眼望去,除了人就是灯。
“子夫,拉紧我的手。”
廷曦带着我可以说是一路横冲直撞,哪里人多往哪里挤,我顿时觉得胸闷气短,一会儿又被人撞到腰,一会儿有又让人踩了脚。我已顾不得疼,廷曦脚步太快,若不是牵着我,我是绝对跟不上的。也不知道晃晃悠悠走了多久,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整个人都被这压抑的气氛控制,我深刻体会到,原来过节也可以这般难受的。
“廷曦……我走不动了!”
我扯破了喉咙喊也没有人回应我,手心里冒出了虚汗,紧握的手渐渐松开,愈来愈滑,我努力想去抓紧,粘稠的汗水覆在掌心,最后只剩指尖与廷曦的手掌轻轻划过,决然消失了温度。
“子夫!”
我仅能看见廷曦的面容在眼前一晃而过,瞬间淹没在了人群中,再寻找时,连一个背影也追寻不到。我就这样站在原地,人群将我推搡到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好像此时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可是连这样的愿望都被这过于热闹的上元佳节打破,脚步不听使唤地随着人群来来回回,想走出去,却可笑的发现,根本望不见一块空地。我不是害怕,只是莫名的无助,想抓住一只手,无奈找不到依靠的人。
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我的声音在这一片高声中显得多么无力,我只求能够站稳脚步就好,人群的涌动将我推至一处灯谜摊子前,不禁莞尔,方琼费尽心思遭了那么多白眼才挤进去,而我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推到了最前面,转身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身后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成一堵人墙,我要如何走的出去?
注:(人而无仪,不死何为。)出自诗经。
意为:为人却没有道德,不死还有什么意思。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八十六章 上元灯会(三)
第八十六章 上元灯会(三)
第八十六章
“这位姑娘。猜灯谜吗?”
卖灯的商贩是个年轻人,淡逸清秀的面容,他的手细长干净,递给我一盏荷花灯,花瓣上写着灯谜。
“桃花潭水深千尺。”
我在脑中反复思索这句谜面,嘴里不经意间念出,身旁有些人站不住的人开始你一言我一句地给我做军师。
绞尽脑汁想了很久,这题我是确实猜不出了,心里本来也为和廷曦走散而焦虑,伸手将花灯抵还给商贩,歉然道:“这灯谜留着别人去猜吧,我想不到。”
商贩正欲接过,一只横空拦过的手从我手中拿走花灯,我抬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裴煜,他唇边浮出一抹熟悉的浅笑,细看灯谜,在场的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唯有那个商贩一脸泰然地问道:“这位公子解得出吗?”
裴煜没有回答,反而抬眼看向我,目光温柔。笑意越来越醉人。“这花灯好看吗?”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嗯,很精致。”浓密的睫毛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