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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这一条，应该是对我来说最有利的一条了，因为如果刘敏选的是红桃A，我选的是黑桃A，那么，我就可以毫发无损。不过，刘敏就要付出一只手了。我有这么卑鄙吗？我会这么龌龊、胆小、势力吗？
这样算来，以上四条可谓条条珠玑，不管怎么着我们都要付出代价，而他们却是在一边看小丑表演似的看我们。
再一步简化这四条，应该是我选黑桃A的话，会有两种结果，砍手和安全的获生。如果我选红桃A，也会有两种结果，砍手和砍指头。怎么选择？从可能发生的结果上来看，黑桃A比红桃A更好，因为一旦我选了红桃A，就必须要留下点什么。而如果我选黑桃A的话……那样，我还有安全的机会。
难题留给了我，我该怎么选？选红桃的话就相当于手心，就是要整我自己身上的肉，如果选黑桃的话就相当于手背。而手背也是肉啊，我的良心会不安，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时候，我急需仰天怒吼，可是，却没有机会。我感到我的神经都快要崩溃了，我快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也是，换了你，你会怎么选？这真的是一个难题。
我在心中大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甚至……在今天早上我还对未来充满希望，心想等毕业里就好好找个主管，经理啥的干干，正经的找个老婆过日子。磊子说现在市场经济，咱们大学生毕业了至少也能混个主管，我对此深信不疑，但是，总得健全吧？市场经济了，残疾人找工作那可是处处碰壁的。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此时的心情，紧张、害怕、恐惧还有一丝对结果的憧憬，以及，一点点的……怎么说呢，可以称的上刺激吧。这种刺激，我觉得还是不要为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注意到刘敏的眼神也是飘忽不定，显然也是在变换思路，难以下决定。
“好了，既然你们俩都知道牌面了，又考虑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应该选牌了？哈哈，这么好玩的游戏，到了最后一步，确实很让人兴奋啊。哈哈……”这个帅哥老大发话了。
没人回答，也没人行动，房间里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门外的知了声让我意识着我还活着，我还是个完好无缺的正常人！
突然，我发现刘敏动了，她的手伸向了右边的牌。我心里登时一突，虽然知道这是躲不过去的，可是我还是很希望刘敏能够拖时间，越晚选择越好。我对这个所谓的‘游戏’一点都不喜欢，我就像一个等死的人一样，尽管知道马上就要死了，但是就想晚点被执行。多活上哪怕一分钟，甚至祈祷着能够发生奇迹，起死回生。
刘敏选好了，她把牌给了旁边的靓女，这个靓女在我现在的眼中简直就是个巫婆。面目狰狞的可怕，让我对她忌惮不已。
刘敏并没有因为她选完牌就放松下来，相反的，我能感受的到她更紧张了。因为她选的牌是给我选的，而她的命运却掌握在我的手里，可这命运究竟是什么她还不知道。在这一刻，随时都有可能被改变。
我看了一下对方的老大，他正笑盈盈的看着我。这笑，充满了不屑，充满了讽刺，也充满了趣味。我和刘敏被他玩弄于鼓掌，我觉得他肯定很喜欢，很满足现在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玩了天下人一般的爽快，在高中的时候由于绿毛和磊子的关系，我也能不时的体会一下。
我很害怕，不知道该选什么，我提出再看一下牌面。虽然我早已把那两张A记的一清二楚，可是我还是想再看一下牌面，再次确认一下。
老大一点头，示意陈鹏来给我翻牌。陈鹏马上会意，过来把牌又给我翻了一下，待我看清后又马上盖了起来。
我的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了，我不停的想磊子，绿毛还有我爸我妈。我发誓如果这次我能渡过难关，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但，我能过去吗？我觉得这就像是对我出生以来的一种惩罚，我做了太多的错事，太多的坏事。
这，真的是惩罚吗？
第二十章 懦夫
我的思绪完全混乱了，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不停的想着我以前所做的那些令人发指的坏事。我仗势欺人，打别人的时候一点都没想过如果把他打残疾了怎么办？被打的人会不会为此了恨终身？
高中的时候，绿毛已经开始在社会上混迹了。有一次，班上的一个同学不小心把钢笔水洒到了我的新衣服上，我态度很不好，虽然我是有理的，可还是把他给激怒了。跟我摆脸子，我一怒之下就去叫绿毛了，绿毛带着7、8个人，把他围到操场上猛打。我却一点都不自责，反而更狐假虎威的对同学们说谁再惹我，就跟他的下场一样。
磊子的零用钱花完了，刚好那时候我又急用钱，就骗家里说学校让交费了，骗来100多块钱转眼就出去泡妞了。2天就花了个干净，根本就没想到钱都是父母靠血汗赚来的。
类似于这些事件的，我做过数不胜数。我是个胆小鬼，但是在别人面前我却总想充大，我是穷鬼，但是我却总把自己装饰的跟公子哥一样，甚至不惜骗家人，花哥们的钱。为了女人，为了钱我不择手段。我的生活早已经糜烂不堪，学业早已荒废。
我越来越害怕，思路越来越乱，我竟然慢慢的抽泣了起来。好长时间都没为自己哭了，我现在才感到自己的懦弱，我是个懦夫！！
我的抽泣换来的没有同情，只有大家的嘲笑。那个老大对笑着说让我赶紧选牌，再不选直接把你手给剁了。
我缓了缓，慢慢的把手伸向了左边的牌。也就是刘敏刚刚选的那一边，我不知道刘敏的牌是什么，我俩选的都是一边的牌。她的左边，我的右边，那一列的两张牌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把牌交给了陈鹏，我清晰的看到他的眼角里闪烁着愚弄。
帅哥老大拍了拍手，让陈鹏和那个靓女一块开牌。我的心狂跳着，刘敏的命运我已经知道了，关键是我的。刘敏会报复我，选个黑桃？我舔了舔嘴唇，在这并不干燥的天气里，我的嘴唇却是干裂无比。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是凝固的，几秒钟对我来说却像是千年的光阴，陈鹏和那靓女的动作一下一下就像打在我的心上。是手，手指头，还是平安，全在这一刻了。我这时恨不得号啕大哭，但是我不能。我已经够丢人的了，要哭，也得等结果出来了再哭。我承认我很难算是一个男人，更别提坚强的男人了，但是……上帝，能不能给个机会？我真的……不想当残疾人！
对面靓女的表情很轻松，嘴角带着笑。我估计陈鹏的表情也差不多，而刘敏脸上的汗顺着她的脸颊流过，嘴上的口红也早已经退色，眼睛哭的都肿了。不过我觉得她比我坚强，可是，面对这个昨天晚上还和我共享床第之欢的女人，面对这个今天早晨还说如果她怀孕就要娶她的女人。我发现我恨她，我非常恨她，对她的恨意有如滔滔江水。
如果没有她，我怎么会多管闲事的抓贼？如果没有她，我又怎么会被这些人当做她的同伙在这里屈服着？如果没有她，我又怎么会受到这种不平等的威胁？我恨，我气，我怒。我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了刘敏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有哪里不对。
我感觉我快要发疯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突然一下扑了过去，在靓女即将开牌之际将她放倒。我愤愤的将她手中的扑克牌撕破，没有看牌，换句话说，此时的我已经处于一种半疯癫的状态，或许看到了，但是根本就不知道那张面是什么。
“陈鹏，快，快，快去帮张雪。”他们被我这一个疯狂的举动搞傻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刚才还顺从的有如绵羊的我，现在怎么会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举动？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受不了了。这种压力我受不了了，不仅是他们外界给我的压力，更重要的是我自己心中的鬼。这鬼让我不堪忍受，我受不了这种折磨，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摧残更加让人难以受之。
那个叫张雪的女人肯定练过，失了先手也只是对我突然袭击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而我本来身体就不行，刚才的思考以及哭泣浪费我太多的体力，我现在靠的就是一股劲，等这劲一过，我必败。
陈鹏一脚踹在了我的身上，我一点反映都没有，手仍然掐着张雪的喉咙，一点都没有放松的意思。一边掐着，我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不知道我的脸是一个什么模样，但是我知道的是肯定不会好看。
那个老大抄起小木桌照着我的背就是一下，我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手仍然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