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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死亡-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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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正确。我们可以在那边租一架飞机,我很有把握。他们肯定有出租飞机的公司。公务喷气机。我们可以打电话去。”

“可是我们怎么把他弄到那个该死的特雷维佐机场?”

“我们总可以租辆车。”

“租辆车?在这儿?在威尼斯?”

“你可以在罗马广场的那个该死的多层停车场租辆车。直接去火车站。”这个想法使他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你还没有到达车站,我担保他没有安排什么混蛋在那边。”

“我们怎么做呢?两个医生,一个司机和一个护士?一个缠满了绷带的病人?紧急救护?”

“大约只有这个办法。”

布鲁因回到楼梯口。“咱们的东西都在那里。他根本没有打算藏起来:武器,文件,什么都有;看看我找到了些什么。”他手里挥舞着一大把纸。

“飞机票,”邦德抓住了它们,打开第一份。“巴黎!”这是伊丝死后,他第一次感到了欢欣鼓舞。“戴高乐机场……”

“还有这个。”布鲁因递过去其他的文件。

“一架私人飞机。他今晚要去加来。”记忆的洪流冲击着他的脑海。他听见威森在莫尼卡·哈尔特离开时对她说的话。“记住,亲爱的莫尼卡,如同玛丽·都铎,你会发现加来在我心头。”

威森和莫尼卡认为那一行诗是一个无尽的笑话。

在他无法触摸到的记忆的边缘,他再一次想起在巴黎时和克罗帝和米西尔在汽车里。这一次他几乎听到了什么,可那些话又溜走了。这一次,他知道了是谁说的那个无法琢磨的句子。克罗帝。冷酷的克罗帝说的什么话让他警觉,但是他仍然无法摸到那个句子,更无法抓住它。

“你看咱们还有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也许不到了。”古斯看看表。

“好的,咱们去打几个电话。一辆小车,或者一辆面包车都行;然后是一架从特雷维住机场直飞加来的飞机。”他拍拍古斯的胳膊。“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

第十九节  死在路上

五十分钟后他们来了。一艘豪华的、价值不菲的汽艇,艇上有一个舵手和两个伙计,都穿着高领毛衣,短皮夹克和牛仔裤。大块头的伙计满脸横肉,就像是那种可以为了两个美元去杀他自己的祖母,然后为了更少的钱去告发他的祖父的恶棍。

这段时间里,从考虑到采用飞机直到汽艇的到达,都被紧紧张张地排满了。他们轮流看守着威森,而威森坐在那里,悠然自得,无论是谁在看守他,都是听他自言自语的聊天。如同他把整个事件当作了一个演讲的机会。没有人对此感到高兴。这个人表现出了太多的自信,太满不在乎。“就好像他已经赢了,”布鲁因用他的有些不连贯的英语说。“就好像在某种程度上,是他在指挥咱们。”

“实际上,他是能这么作的,”古斯表示赞同,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普莉克希从卧室出来,换了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让人怀疑她穿的是高级护理的制服。制服恰到好处地紧紧裹住她那苗条的腰身,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冒充护士。当邦德以“很像护理员”来评论她时,普莉克希抬起了眼睛。“我认为这就是护理员的制服。你应该看看他们这里收集的东西。皮带、鞭子、锁链,一整套种类繁多的刑具。”

“我们倒宁愿有点老式的拳脚,而不是这些鬼把戏,是不是,沃尔费?”他看着威森,而对方则连眼睛也没眨,更没有迎合他的目光。

邦德搜查了每一层浴室的橱柜,找出一大堆药瓶给了古斯,而古斯则找到一个大号急救箱,里面有大量的纱布和绷带。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把其中的一个瓶子举到古斯的鼻子底下。

“Tranxene。每晚一粒。”古斯读着意大利文的处方标签。“是的。假如我的记忆正确的话,这是以‘为你安’为主的安眠药。十五毫克剂量。我猜想如果我们给他吃三粒,他会完全不省人事,除非他是定期服用。你如果依赖它,慢慢地就会产生抗药性。”

“最好给他四粒,怎么样。为了安全起见。”

邦德下楼到了厨房,在这里他强烈地感觉到伊丝的尸体就躺在下面,在地窖里。在烧开水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下了楼梯。

他们找了两个支架和一块板子。伊丝躺在上面,盖着一条单子,离牢房很远。在牢房的栏杆后面, 乔尔乔在叫喊着, 说如果他们人手不够,他十分愿意帮忙。“我还没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邦德告诉他。哈瑞·斯普瑞克仍然在呻吟,但其他两个人则没有一点声音。

乔尔乔又开始叨唠,邦德命令他住嘴,然后走到临时搭起的担架前,揭开盖在伊丝脸上的布。普莉克希曾为尸体略微整了容,所以她看上去死得非常安详平和。他站在旁边默哀了几分钟,最后再一次看了看她的面容;郑重地向她发誓,要让威森偿还这一切。就转身离开了地窖。

在厨房里,他找到了牛奶和一大盒方糖。一些印有玛瑞埃塔连锁酒店标记的小纸袋。于是他开始冲咖啡。他拿起一瓶速溶咖啡,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在杯子里倒满这些黑色的液体后,打开了四粒安眠药的胶囊,把白色的粉末混入了咖啡。又想了想,为了效果更好,加上了第五粒,他希望威森喝咖啡时会放糖。

把杯子,糖和牛奶放在一个托盘里,上楼回到威森呆的房间,他已经被转移到了卧室。在办公室里。普莉克希正在给罗马广场的汽车出租公司,还有电话号码簿上的三个可能出租飞机的、在特雷维佐机场的公司打电话。

古斯让威森躺在床上。他自己则坐在附近,0。44大口径的‘我的好日子’左轮手枪横放在他的左腿上。

威森正在闲聊天,“…那是贝利亚,NKVD的头子,就是当时的克格勃。是啊,当然,贝利亚,我叫他拉夫连季伯父,有些稀奇古怪的性癖好,年轻姑娘,你是知道的。他的在捷尔任斯基广场的特工为他找来的。他最喜欢的是芭蕾舞学校的三年级学生,我记得的。常说她们都是非常温顺的,除了这件事外,他一直对我非常好。我记得在一个圣诞节,他送了我一件美丽的礼物。是那些年里我最喜欢的。我想很可能是他的人从巴黎带去的。一个玩具的断头台。甚至还有一个刽子手,和送犯人的车,上面载着贵族们。而且它可以表演。贵族们的头是按在一个特殊的轴上。你可以把他们放在砧板上,拉一下绳子,铡刀就下来了。呜,猛的一击,头就滚进了篮子,只是没有血。你把头颅放回去。你就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使用那些小小的贵族。还有一年,他让他的一个手下给我作了一个玩具绞刑架。那可真有意思。有绞索,平台,什么都有……”

“我给你带来一些咖啡,沃尔夫根。”邦德打断了连绵不断的可怕的少年时代的回忆。

“噢,真好。你太客气了。”

“我们已经喝过了,”他撒了个谎。“所以我想到了你。你要加牛奶还是糖?”

“不要牛奶,但要好多的糖。黑色与甜蜜,是我最喜欢的。你知道,斯大林有一个仆人,凡是他吃的和喝的都要那个仆人先尝。他非常恐惧被人下毒。”

“是啊,我们需要你活着,所以我担保不会毒死你。”他放了好几块方糖在咖啡里,用勺子搅了搅。“你全都喝下去,沃尔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饭,但是我们吃饭的时候一定会有你的。”

“詹姆斯,你心肠太好了。”

“是啊,难道不是吗?”

他离开了卧室。 普莉克希刚好放下电话。 “都弄好了。”她看上去挺高兴。“我们弄到了一辆丰田子弹头。他们说如果我们有一个病号,这种车是最合适的。”

这让邦德记起了在巴黎的酱紫色的丰田子弹头。克罗帝和他的一伙在克莱伯大道外面,安勃旅馆门外的街上,就是从那辆车里冲出来要把他们劫持走的。他的脑于里又出现了克罗帝·加斯巴德,而且听见了他的声音,那是在荣誉大街的劫持发生之后,在车里,米西尔打断了他的话。

这次有了些进展。米西尔打断了那句话,那句话是什么?那句话躺倒了,被斩断在断头台下。克罗帝的话藏在他记忆的角落里,几次试图把它拉到明处却不能,邦德感觉到一种痛苦的抽搐,他难道真的无法回忆起。又是一闪念,还没有抓住就没有了。藏得那么深,深得几乎要让人发狂,至今他还是无法打开那扇记忆的门。

“詹姆斯?詹姆斯,你在听吗?”普莉克希摇摇他的肩膀。“你什么也没听见,是不是?”

“对不起,我走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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