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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也没说，答应了。
但心底却有什么东西也碎了。
只怕，波凌家族里最后一丝牵挂也在无形中，悄然断了。
听出波凌飞蝶话语中的寂寥与落寞，楚野手中的剑一厉，狠狠砸了一记波凌飞蝶的剑身。
波凌飞蝶手一震，手中的剑差点脱飞出去，脚下一个稳不住，急急退后了七八步。
站定，波凌飞蝶心中一恼，以为楚野与她说这么多是为了令她分神，好趁虚而入，正欲冷声斥责。
却见楚野一收手中长剑，神色十分严肃，对她横眉冷道：“什么叫‘这辈子也就这样’？女人，不懂先珍惜自己，别人就更不会来珍惜你。说句心里话，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第一次见面就令我看得顺眼的女人，原本还以为你会与众不同，不想，也迂腐的很呢！”
闻言，波凌飞蝶顿时迷惑了。
她还道楚野会乘胜追击，不想，她竟然收起攻势，一脸正色的声讨起自己来了。
一时之间，望着楚野，竟说不上一句话来。
楚野继续道：“说到守寡？是谁要你守的？是那个已经死了多年、尸体早已经烂入土里的男方家族吗？难道你就没想过反抗吗？人都死了，有什么好守的。”
波凌飞蝶被楚野一阵强势的抢白，脑袋不禁有点断线，一时毫无保留的就冲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顾虑：“可对方是慕容家族……”
第二集 第112章 活着就该活出自我
闻言，楚野微怔了一下，随即震怒，“又是这个慕容家，当真是欺人太甚。莫说他慕容家的儿子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你若不喜欢，同样可以休了他，再嫁心仪男子也可，潜心修炼成为真正强者也可，总之，路是由自己走出来。”
楚野这话可谓是说得相当响亮，在坐的观摩宾客，可谓个个都是有身份有实力的人，自然而然将楚野的话是尽数听在了眼里。
一时间，不管是男女老少，皆是纷纷色变，哗然一片。
要知道，巫漫大陆，虽然推崇巫法、斗士、武力，且男女只要有天赋有实力，就可以被尊为强者。
但说到底，女人终归是比不上男人尊贵的，嫁于男人之后，就必须得遵从三从四德，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一女不得侍二夫，不然，就会被世俗唾弃，成为世人眼中的淫娃荡妇。
这一点，倒是与中国古代封建制度很是相近。
楚野这一句休夫、再嫁，无疑是颠覆了所有人心中的道德观念，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随即众人又将目光纷纷投向了慕容万，因为楚野这话针对的对象正是慕容万那六年前就已经入土的长孙，慕容川，也就是慕容裳的亲大哥。
慕容万的脸色已经是臭得不能再臭，一双小眼幽暗阴沉，黝黑的面部肌肉更是因愤懑一阵抽动，可见他此时的怒火有多汹涌。
旁边，慕容裳的嘴角却扬起了几分看好戏的冷笑，原本她还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说动爷爷帮她除掉楚野，如今倒好，她楚野自己倒先惹怒了爷爷。
好，这样很好！
“波凌家主，这就是你们波凌家调教出来的女儿，好，真不是一般的好，实在令我等大开眼界、望尘莫及！”慕容万冷冷的斜睨着旁边的波凌沧澜，咬牙切齿的说着阴冷的反话。
波凌沧澜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讥讽，顿时一张脸气得铁青，虽然他也惊于楚野这番离经叛道的论辞，但却容不得别人指着他的鼻子来教训。
一拂袖，冷声回道：“慕容家主，你我都是长辈，何必与一个晚辈如此斤斤计较，她也就这么随便说说而已，不必当真。至于我二女儿飞蝶，既然已经嫁于了你们慕容家，就生是你们慕容家的人，死亦是你们慕容家的鬼，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让她做出任何有辱家门的事情来。”
即使到了此刻，子女的幸福也依旧及不上家族的声誉。
慕容万听他这样一说，心中那口气顿时顺了不少，“如此甚好，希望沧澜兄记住你刚刚的这番话，别到时出尔反尔，这么多兄弟朋友在场，可都是见证人。”
有了台阶便顺着下，他慕容万也不是真想与波凌家族翻脸。
两人一番言论，就将一个女子的一生定下。
完全不知又一次被自己父亲出卖的波凌飞蝶，在听完楚野的话，深觉前途迷茫的她，顿时有种被醍醐灌顶，猛见光明的顿然醒悟，可随即一想，不禁又泄了气，愁眉道：“这等事，我们女子不可为啊，否则，会遭天下人唾骂。”
“世人愚昧，一切功名利禄、声誉虚荣，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人活着，就只为自己的心而活，如果不能随心所欲，活出自我，那活着还有什么劲，不如干脆去死！”
楚野铿锵有声，字字如雷，炸在众人头顶。
一时之间，直叫众人一阵血液澎湃，沸腾汹涌。
如此直接直白犀利如剑的一番见解，道出了多少人看不穿、看不透、更做不到的生命的真谛。
波凌飞蝶更是在这一刻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疯狂的叫嚣起来，是呀，为何她就不能看透，为何还要痴迷不悟的执着外人看自己的眼光。
深深的吸一口气，波凌飞蝶一横手中重剑，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与明亮，直视楚野，由衷的道：“谢谢你的提醒，我终于看清了那属于我自己的道，而今天，在这擂台之上，战胜你，就是我要迈到的第一步。”
“放马过来！”楚野却扬唇笑了，想不到，这波凌飞蝶还蛮开窍的。
于是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前一刻还聊得好好的两女，这一刻，竟发了狠的拼杀了起来。
谁也不给谁留情，那招招险之又险的对决，看得所有的人都不禁一阵胆颤心惊。
而波凌飞舞，她已经完全搞不懂楚野与波凌飞蝶是什么意思了，既然两人说得那么好，就像一对老朋友似的，为何又还要如此不要命的拼死拼活？
殊不知，强者，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对自己故意想让，拼尽全力的迎击反而是给对方最大的尊重。
眼下，波凌飞舞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想这些，她已经被阿亚与绿绿这两个小鬼缠得快要抓狂了，他们伤不着她，她也抓不着他们。
一怒之下，她就想拿出她最后的杀手锏，但微微犹豫后，还是决定暂时隐忍。
而波凌鸣在于沉竹的对战下，节节后退，终于，亮出了他最后的筹码——
血契魔兽，六级火焰兽。
当高达十米、通体火焰焚烧、身躯巨大的火焰兽横空而出，嘶吼着扑向沉竹之时，全场都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
沉竹若无法避开，只怕整个人都会被火焰兽浑身的火焰，燃烧成灰烬。
千钧一发之迹，突然一道银光自正在打斗的楚野眉间射出，快若闪电的射向了火焰兽。
当雪白如小猫般的小身子落在火焰兽那硕大的头颅上时，前一刻，还一副要将沉竹撕碎的暴戾如雷的火焰兽，下一秒，闭上了血盆大口，收起了锋利爪牙，熄了浑身熊熊火焰，眼见就变成了一温驯的小兽。
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小银就那么轻松写意的立在它的头顶之上，昂首挺胸，气势如虹，一红一白，一大一小，怎么看怎么诡异。
外人只道这火焰兽是怎么了，竟然突然停止了攻击。
可身为火焰兽主人的波凌鸣，却能清楚的感应到，那来自火焰兽内心深处的巨大恐惧与害怕。
它不动，只因面对那雪白的小猫之时，它已经升不起任何的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
波凌鸣大骇，任何言语都不足以道出他此刻震惊万分的心绪，这只看似小猫的小动物到底是一头何等等级的强大魔兽啊，竟让他的血契魔兽连半分的反抗意识都不敢有？
当最后的筹码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制服，波凌鸣这一场赛事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
然而沉竹并不打算简单的将他打下赛台就完事，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谁叫这小子的一双眼睛有事没事老腻在楚野身上。
“嘶！”的一声，波凌鸣的左臂被沉竹连衣带肉割裂，伤口之深，足以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啊……”波凌鸣一声惨叫，鲜血飞溅，痛得额头冒汗如雨。
但这才只是开始。
“嘶！”
“嘶！”
“嘶！”
沉竹先后又割裂了他的右臂，左腿，右腿……
每一下都不足以要人命，但每一下都足让人痛入骨髓。
只一会儿，波凌鸣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自知再无胜算的可能，早已经痛得面无血色的波凌鸣倒也不蠢，狠狠的一咬牙，一个狼狈不堪的泼驴打滚，自己滚下了擂台。
离开了擂台，就等于失去了参赛资格，同时，沉竹也不可能再借比赛之名，一下一下的虐伤他。